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 失憶
“啊——啊——啊——我的頭！”
強烈的疼痛感就像海浪一樣欣賞張凡的腦海，他不由自主的抬起手來抱住了自己的腦袋，身子不受控製的開始，在那張簡陋的木g上翻滾。這翻滾的動作帶動了他身上更多的傷處渾身上下都開始有劇痛，折磨著他每一根神經。
可是身上的痛苦，張凡已經管不了了。他隻知道自己的腦袋很痛非常的痛，好像有什麽東西要從他的腦子裏麵炸開一樣。
“你怎麽樣了？別，你別想了，我不問了，我不問了！你不要再想了！”
木g邊的女人顯然被張凡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到了,急忙俯身伸手按住張凡兩邊的肩膀，把張凡整個人按在了鋪板上。
作為一個漁家女，這女人的力氣要比普通女孩子稍微大一點，不過也大得有限。然而張凡還是被她一下就給按住了。這樣的場景讓張凡整個人都陷入了蒙圈的感覺。
雖然張凡不知道為什麽，但是他就是打從心底裏覺得他不應該對一個女人如此輕易的製服。難道說自己不應該是力大無窮的那種？等等等等，為什麽自己應該是力大無窮的那種人呢？
剛剛那短暫的錯愕讓張凡腦袋裏的疼痛感減輕了幾分，然而這個問題一冒出來，張凡頓時就覺得疼痛感重新從腦子裏鑽了出來，就好像有人拿著一個刺輪在他的腦袋裏不停的滾來滾去似的。
“聽我說，你現在什麽都不要想。無論是什麽全都不要想！安靜下來，看著我的眼睛。讓你的腦子安靜下來，不要有任何亂七八糟的想法。”
女人猛然用雙手捧住張凡的臉，讓他的腦袋動彈不得，然後用那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凡的雙眼。
張凡的腦袋裏亂得無以複加。聽到這女人的說話，不由自主的就按照她說的去做了。然後他突然發現這個女人的雙眼很美。那是一雙形狀非常完美的杏眼，那醜陋的麵龐不同，女人的眸子燦若星辰。讓人看到第一眼之後，就感覺整個人都好像要陷進去了一般。
這樣一雙絕美的眼睛讓張凡整個人都看呆了。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也完全終止了。而在她停下思考之後，大腦中那種無法抑製的疼痛感也慢慢的消退了下去。
“好了，你安靜一點，什麽都不要做，什麽都不要想。現在當務之急是把你的身體養好。你受了很重的傷，不能胡亂移動的。就在這裏先乖乖躺著。我去給你煮點魚片粥。你要是覺得無聊的話……就聽聽這個吧。”
女人說著拿出了一個小盒子一樣的東西。然後把上麵連著的那副耳機，塞進了張凡的耳朵裏。這玩意兒好像是叫MP3吧。張凡也不太確定，他隻知道在他的印象中，這東西真的是很古老很落後了。至於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印象，張凡不知道，也不敢想。
他覺得現在好像隻要稍微想一點複雜的東西，他的腦袋就會像要炸開一樣。
一聲略帶鏗鏘之音的弦樂聲從耳機裏傳了過來，張凡的第一反應就是“琵琶”，但是他好像並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麽會首先想到這件樂器。
不能想，不敢想，張凡緩緩的閉上眼睛，靜靜的傾聽著耳機中的樂曲聲。不知道是不是剛剛那女人的疏忽，MP3裏播放的並不是適合病人聽的舒緩類型的音樂，而是放的一首節奏很明快的武曲，張凡也不知道為什麽，腦子裏居然蹦出了“千本櫻”三個字來。
千本櫻是什麽？是這首曲子的名字嗎？自己怎麽會知道呢？
張凡很奇怪的發現，這支曲子並沒有讓他覺得煩躁相反的，還有一種讓人安心的親切感。嗯，張凡閉上眼睛靜靜的聆聽著那首琵琶曲。眼前的黑暗之中逐漸浮現出一個身穿古裝懷抱琵琶坐在椅子上不停彈奏的身影。
張凡覺得這個聲音非常的親切，非常的熟悉。但是當他想要看清這人長相的時候，卻又發現這人的長相非常的朦朧，不管他怎麽努力都沒辦法看清她的麵貌。
當張凡更加努力的想去探知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腦袋又開始隱隱作痛了。不得已之下，張凡隻能停止了回想，就那麽默默的聽著耳機裏的曲子。
他現在這種情況在電影和電視劇裏應該很常見吧。腦袋受到了什麽樣的重擊，然後失去了記憶。
張凡特別想苦笑一聲。他覺得自己應該是個挺想得開的人，有點隨遇而安。遇到這種失意的事情。她竟然不覺得自己特別的著急。
好吧，也許這也並不是不著急，而是一種心理上的避險行為。
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張凡有點想查看一下自己身上的傷到底有多嚴重了。不過為什麽會想查看傷勢呢？張凡可以很清楚的分辨出他就想看，並不隻是簡簡單單的了解一下，而是想要像醫生那樣仔細檢查。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一首千本櫻之後，依舊是一首琵琶曲。這曲子應該是叫九九八十一。別問張凡為什麽知道，反正他就是知道。
一陣腳步聲從外麵傳了進來，緊接著就是什麽東西放在了木頭桌子上的聲音。
張凡很努力的張開眼睛，就看到那女人已經拉了一張很簡陋的木椅子坐在了炕邊上，然後從旁邊的小桌上拿過了一隻盛著什麽東西的碗，可以看到嫋嫋的熱氣從那碗上麵不停的冒出來。
“來，我煮了一點魚片粥。魚肉都是剃掉了刺的，可以放心吃。”
女人說著，把張凡的上半身扶起來，讓他靠在g頭上，然後用勺子從碗裏舀了一勺粥，先用嘴吹了吹，這才送到張凡的嘴邊。
“謝謝。”
張凡不知道麵前這個女人是自己什麽人。但是出於禮貌，他還是要道一聲謝。然後，才把那勺粥吃到了嘴裏。
“你的樣子和電視裏的失憶的人一模一樣，你應該是什麽事情都想不起來了吧？”
女人一邊說一邊重新舀了一勺粥送到張凡的嘴邊。
“我不知道，我現在不敢想，一想，頭就疼的厲害。”
張凡並沒有對女人隱瞞什麽，或者說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需要隱瞞。一些常識的東西，他還是記得很清楚，但是和自己有關的一切，他都已經記不得了。
“好好，那你就不要想。先讓身上的傷好起來再去想別人。”
女人一邊安撫著張凡，一邊繼續喂他吃粥。
“那個……我應該怎麽稱呼你？”
魚片粥下肚溫暖的感覺從胃裏散發到四肢百駭，讓張凡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舒服了不少。
“叫我漁妹就好了，大家都這麽喊我。”
“漁妹？好的，我知道。那……我和你是什麽關係？”
張凡現在最想弄明白的就是這個了。失憶這種狀況，聽起來真的是挺可怕的，尤其身邊要是沒有親戚朋友的話，那真的是兩眼一抹黑，讓人賣了說不定還要給別人數錢。
“啊？我們？關係？”
漁妹被張凡問的愣了一下，旋即輕笑了一聲。
“你想多了，我們沒什麽關係的。那天我跟我阿爹一起在海上打魚，結果就看到遠處有一片死魚飄了過來，在那片死魚中間還飄著一個人，就是你了。當時你頭上受了重傷，把周圍的海水都染紅了，我和阿爹把你從海裏撈了上來，發現你還活著，就把你帶回來了。”
“哦……那，多謝了，我……我現在是在你家？”
聽說自己和眼前的漁妹沒有什麽關係，張凡心底裏竟然湧起了一抹輕鬆的感覺，不過很快一股愧疚就把這輕鬆給壓了下去。
他之所以輕鬆，是因為漁妹的臉實在是有點沒法看，哪怕她的眼睛很漂亮也沒辦法掩蓋這臉上的醜陋，如果說漁妹是他的老婆或者別的什麽特別親近的人的話，張凡感覺自己應該會有點崩潰。不過回頭一想，自己這想法，真的挺不是人的，人家救了自己，自己竟然還嫌人家醜。
“嗯，是在我家，我們這個島子名叫九子島，島上隻有一些漁民，沒有醫院。當時我們本來打算送你到港島的醫院去的，結果不知道怎麽的，海上就起了風浪，直到今天都不能出海。所以一直沒有能把你送到醫院去。好在你今天醒來了，看起來情況沒有想的那麽糟糕。”
漁妹一邊說，一邊繼續喂張凡吃粥。
張凡卻感覺剛剛漁妹說的話裏有什麽東西觸動了他。
九子島？不是。
港島……對，好像就是這個。
張凡感覺自己的腦子裏有那麽一絲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在不停的飄來飄去，但是他就是怎麽都抓不住。到最後，張凡隻是隱約的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無論如何都不要去到港島。
至於為什麽，他自己也說不清，隻是知道一旦去了港島，就肯定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難道，自己也像那些失憶電視劇裏演的一樣，是在什麽家族紛爭中被迫害的大少爺嗎？這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