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八章 有徒如女
事情基本談妥了，就沒有必要再留在教學樓裏了。地上的陰煞之氣雖然對張凡沒有什麽危害，但是對其他三個人的傷害還是挺大的，不宜久留。
周主任去找銅藝鋪子，張凡則是帶著周光祖和青蓮道姑回去了醫院。
靈虛真人是青蓮道姑在世上最親的人，原本她是非常擔心師父的安危，想要第一時間看到師父醒來，可是此時踏進醫院，青蓮道姑卻覺得自己心裏有那麽一點點害怕。害怕張凡，也害怕自己的師父。
她的心已經動搖了，等下見到師父，應該如何麵對？
她真的很想一輩子留在師父身邊，可是眼看著張凡那些絕活，她的心裏也是癢癢的，真的想學，她真的想要變強，因為隻有足夠強，足夠優秀，才不會被人所遺棄。
“張道友，青蓮，你們回來了？這位小施主的事情怎麽樣了？”
高級病房的門口，靈樞真人坐在對麵的長椅上，病房裏不需要那麽多人呆著，靈耀真人在裏麵就可以了，至於靈樞真人，倒是有點留下來等待張凡他們的意思了。
“福生無量天尊，靈樞真人，這小朋友的問題還沒有解決，隻是看出來端倪，解決還需要一些時間。”
張凡上前打了個稽首對靈虛真人說道。
靈虛真人的眉頭皺了一下。之前走的時候，張凡是說這個活兒讓給青蓮來做，張凡隻是應邀去掠陣的，現在回來說話的卻是張凡，這意思很明顯了，周光祖的事情，青蓮解決不了，最後還是張凡出的手。這說起來，還真是讓他們虛雲觀有點麵上無光了。
“張道友年紀輕輕卻有如此的道法，真的是讓人難以想象。靈樞歎服，歎服啊。”
靈樞真人正在感慨，高級病房的門突然從裏麵打開了，靈耀真人從裏麵走了出來，對著門外幾人打了個稽首。
“張道長，你和青蓮回來了啊，正好，靈樞師弟、青蓮，師兄醒了。”
“師父醒了？”
聽到靈虛真人醒了，青蓮道姑那撲克一般的俏臉上終於露出了幾分喜色，當下就要往病房裏麵走，然而這時候靈耀真人卻伸手攔住了青蓮。
“福生無量天尊，青蓮，師兄讓我喊張道友進去，你且在外麵稍等片刻。”
“啊？讓我在門口稍等？”
青蓮有點蒙圈，師父一向是最疼她的了，怎麽醒來之後第一個要見的不是自己，而是張凡呢？
“那，青蓮你就在這裏稍等一會兒吧，我進去見見靈虛真人，這時候，你也不適合進去。”
張凡拍了拍青蓮的肩膀，示意她去一邊坐下，自己走到門前，擰開了病房的門。
病房內彌漫著一股子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張凡走到病床前，靈虛真人坐在床上，身後有枕頭墊著，一張老臉上帶著幾分無奈的笑容，看到張凡進來，對著他無力的笑笑。
“張道友，請坐。”
“真人，您剛做完手術，這麽坐著行嗎？”
靈虛真人雖然隻是靠坐著，但是對於一個剛做完手術的人來說，這個姿勢還是有點勉強，張凡知道，靈虛真人純粹是為了表示對自己的尊重，才用這種姿勢對著自己的。
“沒什麽大不了的，貧道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張道友不用為貧道擔心。隻是……之前張道友在走廊裏和青蓮說的事情，靈耀師弟已經和貧道說了，貧道……唉……”
靈虛真人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似乎不知道接下來的話該怎麽說才好。
“真人，您有什麽話但說無妨。真人您是前輩，就算青蓮不答應我提出的要求，該幫的我還是會幫，你不用因為錢的問題太過擔心，我這次是帶著帶著誠心來的，不是借機要挾。”
張凡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伸手從床頭的果盤裏抓起一個蘋果，用右手食指頂著轉了兩下然後用指尖猛然把蘋果向上一頂，指尖朝著蘋果底下彈了一下，隻聽“啪”的一聲輕響，蘋果皮就好像被人用鋒利的刀子細心剝離過一般，飛散落地，隻留下一團光溜溜的果肉。
“真人，吃點水果吧。”
靈虛真人看著張凡的一舉一動，眼神一刻都沒有離開過他的手指，見到蘋果遞到自己麵前，靈虛真人清歎一聲，顫巍巍的伸出一隻手接住張凡遞過來的蘋果。果子落入掌心後，頓時變成了一塊塊小塊兒，張凡拎著柄，把果核丟到了床邊的垃圾桶裏。
“張道友，這是在貧道麵前炫技嗎？”
靈虛真人苦笑了一聲，就張凡這一手，瑞雲觀的那位觀主興許能夠做到，他自己，卻是無論如何做不到的。
“不，隻是覺得這樣的果子對真人的身體更有好處，您嚐一塊就知道了。”
張凡微笑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靈虛真人略帶疑惑的捏起一小塊兒果肉放進嘴裏，輕輕咀嚼了一下，一股暖流隨著甜美的果汁一起一起湧進喉嚨，緊接著，那股暖流就從胃裏湧向了四肢百骸。就連剛剛脫離了麻醉狀態的傷口都好像不那麽疼了。
“福生無量天尊，張道友，這……”
“以靈氣入果，把氣封在果肉之中，吃下去以後，對真人您的身體大有裨益。”
張凡微笑著點了點頭。
“唉，張道友的手段，果然不同尋常，老道佩服，真心佩服。”
靈虛道長由衷的讚了一句，又捏起一塊兒果肉放進嘴裏，閉上眼睛靜靜的品味著那充滿靈氣的果肉滋味。
病房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甚至有點尷尬。
“張道友，你非要等貧道先開口嗎？按理說，這種事情，應該張道友你先說的。貧道這剛動完手術，可不適合長時間說話。”
沉默了足足三分鍾，最後還是靈虛真人開口了。
“好吧，其實我是有點不好意思，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
張凡撓了撓頭。
“畢竟嘛，君子不奪人之愛，雖然我不是個君子，但是也知道這種事情是不對的。不過我真的很需要青蓮。”
“你是說你需要青蓮，而不是你看好青蓮的資質？”
靈虛真人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似乎對張凡這說法不太滿意。
“真人，這麽說吧，青蓮的資質確實很好，我現在的兩個弟子是肯定比不了的，但是我現在這個年紀並沒有到尋找傳人的時候。再過幾十年，也許我才會真正需要一個資質驚人的弟子吧。現在，我更需要一位足夠撐起門麵的人來，而這個足夠撐起門麵的形象代言人，除了我自己之外，我能想到的也就僅僅有兩個，一位是英倫的緹娜公主，另外一位，就是青蓮。所以我很想得到她。”
“你是說把青蓮當做工具？”
靈虛真人的臉上掛上了些許怒容。
“不，拜入我門下自然就是家人，我隻是在闡述我非要得到不可的原因。至於入門以後，凡是我會的東西，我會傾囊而授，另外我們本門之中還有一些秘法，就連我自己也是剛剛得到還沒有學會，這部分東西，我也會教給她。另外，我還可以再給您交個底，前不久，因緣際會之下，我得到了一份大明道衍禪師的筆記。雖然道衍大師是佛家，但是在風水上的理解卻是部分佛道的，我會把這份道衍禪師的筆記也傳授給青蓮，另外，還會為虛雲觀手抄一份，作為補償。”
“道衍？你得到了黑衣宰相姚廣孝的傳承？莫非，你要我弟子青蓮跟你一起建一間寺廟來，讓青蓮去做尼姑？這怎麽行！”
靈虛真人的眉頭皺的緊緊的，不過張凡卻從這句話裏聽出了不同的味道來。
他沒有說不能帶走青蓮，隻是說讓青蓮去做尼姑不行，這是不是代表著靈虛真人已經做好了忍痛割愛的準備了？
“不，我前段時間去武城尋找我爺爺，才知道我們家也是道門傳承，從血緣上講，我可能和天師府還有一些淵源。爺爺的遺願是讓我振興我們這一支的道派，所以我才需要青蓮這麽出色的人來一同參與。”
“是道家就好，既然你說你的血脈也屬於天師府，那麽你的道派也就屬於正一道了？那就好，青蓮雖然在我道觀長大，但是她入道屬於無奈，如果她選擇過普通人的生活，貧道還是很支持的。”
“嗯，我看出來了，真人您是真的把青蓮當女兒看。不管是身為道人還是普通人，隻要到了我門下，至少在經濟上，我可以給她一個保障，也給虛雲觀一個保障，虛雲觀上下那麽多道人，像真人您這樣生病的以後必然還會有，我向您保證，隻要我張凡還活著一天，就不會讓虛雲觀的任何一位道人住不起房看不起病。”
張凡後麵的那句話，聽起來是有些市儈了，可就是這種市儈，才讓靈虛真人更加的感同身受。住不起院，他不就是一個嗎？如果沒有張凡的幫忙，現在可能還在手術室外等死呢。
“好吧，貧道……唉，貧道這不是賣徒求財，隻是像你說的那樣，能給青蓮一份前途，隻是，不知道張道友所屬的道派到底是哪一派？”
“赤雲道張九凡，見過靈虛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