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三章 千鈞一發
張凡的手中是一直捏著噴火罐的,此時幾乎是條件反射一樣的頓住身子抬手朝著鬼發組成的大手噴去。
鬼發怕火,幾乎是瞬間就在空中燃燒殆盡,然而張凡的衝勢被阻,前方金磚都已經掉落了,剩下腳下這一塊兒也已經開始下墜,想要跳到門口已經是來不及了。
張凡表示他曾幻想過自己的很多種死法,可是其中絕對沒有像現在這樣掉進一灘黑色的惡臭液體中被淹死和熏死的選項。
隻能說,人生中存在這種種的可能吧。麵部肌肉抽搐了一下,張凡臉上掛上了一抹苦笑。再過最多一秒鍾,他就要掉下去了。
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壓著大老黑的王廣順被黑色奈何之血的惡臭以及怨氣弄得精神恍惚,眼神渙散,而地上的大老黑抓住了這個機會,猛地一翻身把王廣順個掀了下去,一把抓住地上那條之前用來拴在賈茹腰上當安全繩的繩子,朝著搖搖欲墜的張凡甩了出去。
幾乎是在張凡腳下那塊紫金地磚掉落的瞬間,繩套非常精準的套在了張凡的身上。然後大老黑並沒有原地發呆而是抱著繩子飛快的朝奈何橋的方向跑。
張凡身體下墜的一瞬間被繩套套住,心中一喜,尤其是看到大老黑拽著繩子就跑的模樣,更是鬆了一口氣,可能是當初在建築的時候,就為了防止黑色奈何之血的惡臭和怨氣距離地麵太近而影響以後入主這裏的大明皇室,紫金地磚下麵足足有十米的距離才是那黑色的臭血。
張凡的腳在下落的紫金地磚上一個借力,身子朝午門口躍去,借著繩子的拉扯,他的雙腳踏到牆壁的時候,身子距離黑血還有五米遠呢,有蚩尤血珠和真氣的雙重保護,黑血中的怨氣短時間內對他造不成太大的傷害。
而在門外,被掀翻在地的王廣順也清醒了過來,和在一邊幹嘔的賈茹以及另外兩名戰士一起跑到大老黑的身邊,五個人一起拉著繩子往上拖。
張凡身材枯瘦,雖然力氣大,體重卻不重,有五個人在上麵拖著,自己在下麵稍稍用了點力氣,很容易的就爬了上來,隻不過,在上來之後,張凡是沒有半點時間來感謝五個救命的同伴了,直接趴在上大吐特吐了起來,連黃疸水都要吐出來了。
而賈茹五人原本還能忍得住,現在看他吐起來,他們五個也忍不住了,彎腰在地上也嘔吐了起來。
吐了足足五分鍾,張凡才掙紮著爬到了距離午門遠一點的地方,翻身坐在地上朝後麵看去,之間整座宮城已經徹底變了模樣。
宮牆、太和門、太和殿之類的建築下麵似乎是有獨立的柱子支撐,並沒有隨著剛剛那場天崩地裂一樣的災難而崩塌,看來裏麵的寶物以後還是有機會弄出來的。而那些紫金磚鋪就的地麵現在是連一個平方都不剩了,下麵都是滾滾的黑血,偶爾能看到一些鬼發在黑血中飛舞,完全是一副如魚得水的樣子,張凡懷疑,那些鬼發其實就是死在這裏的孕婦們的頭發。
至於之前暖洋洋的陽氣,更是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讓人覺得陰寒徹骨的寒冷氣息。看來,在想到解決黑色奈何之血的辦法之前,是不用再想著進入這座宮城去找寶貝了。
五個人在的地上喘息了好久,才算爬起來,而先前在旁邊架設通訊設備的劉漢文則是在紫金地磚掉落到門口附近時就已經開始吐了,到現在是趴在地上絲毫都站不起來,最後還是大老黑拎著後衣領把他從地上拽起來交給王廣順扶著上路的。
“我說黑哥們兒,之前對不起了啊。我老王還以為你突然起了歹心。”
回去的路上,王廣順很是不好意思的對大老黑說道。
之前大老黑問他要過衝鋒槍時說是要幫忙張凡阻擊可能追來的敵人,王廣順就答應了,他手上還有一把手槍,結果看到大老黑對張凡開槍,他就一下子炸毛了。
“嘿嘿,用你們華夏人的話來說,這是小菜一碟啦,當時我師父的情況那麽緊急,我也沒法跟你說,你老兄沒有直接在我腦門子上來一槍,已經是很給我老黑麵子了。”
大老黑並不介意剛剛的事情,嘻嘻哈哈的開著玩笑。當張凡對他的槍法表示稱讚的時候,大老黑的鼻子都快翹到天上去了,還在那裏吹噓說自己是什麽紐約射擊俱樂部的金牌射手,蟬聯射手榜二十年雲雲,聽得人都想在他的黑腦袋上狠狠抽一巴掌了。
之前張凡幾次通過小鎮,似乎是把小鎮上的人皮蠱都給嚇到了,這一次過來特別的順利,沒有任何一隻人皮蠱出來找他們的麻煩。
等六人趕到河邊的時候,向曉天還等在河邊,而河那邊也已經有考古隊的人來了,他們正把一個個電魚用的電棒扔進水裏,準備開始電蟲。
蠱蟲的生命力通常都是挺頑強的,不過那也得分是在什麽力量麵前。
有的蠱蟲不怕冰凍,有的蠱蟲不怕水淹,有的蠱蟲不怕火燒,但是不怕電的還真是沒有。
畢竟雷電這東西是上天執行懲罰時的利刃,尤其是對陰邪之物有著天生的克製力,用了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河麵上已經飄起了一片人麵怪蟲的屍體,而簡易橋梁附近的水麵也終於安生了下來。
張凡等四人相互攙扶著過了橋,而向曉天則帶著下來支援的隊員們跑去午門那裏收斂文玲的屍體去了。
“哎呀,張先生,你們終於回來了,我們幾個老東西都擔心死了。”
張凡剛從地宮的出口走出來,迎麵就看到了欒清平的那張老臉。欒老頭那個興奮啊,之前劉漢文架設的通訊設備已經聯係上了他們,下麵的事情也都給他們大概交代過了,當三個主事的半大老頭聽說過橋的問題解決了以後,那一個個全都興奮的不行啊。
“欒教授,對不起了。”
張凡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苦笑。
“沒事沒事。文玲的事情老孫也知道了,唉,那姑娘是老孫手下的得力幹將,沒想奧會折在這裏,不過我們做考古這行的,也是要隨時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雖然文玲的犧牲非常的可惜,我們考古界失去了一個人才,但是你們這次下去的成果還是不錯的,姑娘總算也沒有白白犧牲嘛。”
欒清平的語氣平靜中帶著幾分惋惜,卻沒有多大的難過在裏麵,很顯然,文玲和向曉天都是孫殿軍的人。
“小茹,小茹你沒事就好,真是的,你知道爸在外麵多擔心嗎?漢文呐,你也沒事吧,數據都收集好了吧?哎呀,你們這一趟進去,我這心就一直在嗓子眼懸著。哎呀,小茹你怎麽回事兒,怎麽身上這麽臭啊?嘔……”
賈鵬曉在和張凡打了個招呼之後,看到賈茹和劉漢文從後麵走了上來,立刻就迎了上去給了自己女兒一個熊抱。
自家親閨女下去這麽危險的地方,哪個當爹的心裏不是七上八下的啊?可是當賈鵬曉寵溺的抱著女兒把臉貼在賈茹的頭頂的時候,一股中人欲嘔的惡臭就從賈茹的頭發裏傳了出來,賈鵬曉一個沒忍住,扭過頭就嘔吐了起來,差點吐了旁邊的孫殿軍一身。
“張先生,這是怎麽回事兒?是不是丫頭身上沾上了什麽髒東西?怎麽老賈變成這個樣子了?”
欒清平可是從來沒見賈鵬曉這麽失態過,硬生生被自己的女兒給熏吐了?屍體他也沒少見吧。
“哦,沒有,跟我一起去怎麽可能沾染髒東西呢?要不,欒教授你也聞聞我的頭發?”
張凡說著,低頭把腦袋往欒清平的麵前一晃,於是乎嘔吐大軍又多了一名成員。
頭發是人身上最容易沾染氣味兒的部分,幾個人在奈河上走了個來回,又經曆了隱宮地麵崩塌,不沾染上那股子臭味兒才有鬼呢。好在隻是沾染上的,如果不湊近了頭發聞的話,並不怎麽容易察覺。當然如果湊近的話,那就是末日災難了。
至於他們幾個本身,在下麵嚐試過更加惡心的味道,倒是對自己身上的臭味兒免疫了。
看著兩個半大老頭子吐得那麽開心,張凡是真心不忍心打擾他們,吆喝上劉漢文一起找地方洗澡去了。賈茹是愛幹淨的女孩兒,自然也不會閑著,跑回屬於自己的簡易工房美美的洗了一澡。
等幾個人都洗好了澡出來,之前下去救援的人已經有一部分上來了,文玲的屍體也被他們帶了上來,隻不過屍體那個臭啊,因為她是在鬼衛被震飛之後倒在午門邊上的,又拖了這麽長時間,那臭味兒比張凡等人身上的濃重的多,相比之下,腐屍恐怕都很香了。
“張先生,那個,東西,能拿給我看看嗎?”
欒清平看到張凡洗完澡,換上了一套軍裝背著他那個鼓鼓囊囊的布包從房間裏出來,立刻迎了上來,賈茹他們逃走的時候是沒有看到張凡進入太和殿的,不過欒清平的眼神多賊啊,剛剛張凡上來的時候他一看到張凡的布包,就知道此行並非沒有收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