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頭頂的血雨
“奇怪了，為什麽我聽不清楚他們說的是什麽呢？”
站在門口，張凡很是納悶。之前他和貞妃等鬼的交流是沒有任何障礙的，用那個誰的話來說，就是人死為鬼，那麽鬼當然也是說人話的了，可是今天這些家夥是怎麽回事？嘈嘈雜雜的一個字都聽不懂，難道就隻是因為隔了一扇門，就有這麽大的區別？
“凡哥，你還能聽清鬼的話？”
柳如是此時乖乖的站在八卦符圈裏，沒有貿貿然的跑到張凡身邊，對於張凡的言下之意，柳如是先是吃驚，然後又覺得沒什麽大不了的，畢竟那可是凡哥，凡哥是無所不能的吧。
“是啊，我們當時在紫禁鬼城的時候，那裏麵的鬼魂說話都聽得懂，也就是他們說古文有點拗口而已，外麵這些到底是什麽東西啊，就聽得一片嘈雜，聽不清具體在吆喝什麽。”
馮元達也納悶的說了一句。
“是這樣嗎？”
賈茹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突然自顧自的走出了符圈。
“喂喂，你不要亂走！”
馮元達想要拉住賈茹卻沒有成功，有了上次的經曆，他是絕對不會違背張凡的要求的。至於那個一開始很跳的侯磊，現在正縮在圈子裏渾身哆嗦個不停。
這貨的三觀是被徹底的顛覆了。之前之所以那麽囂張，根本原因還是他完全不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存在。可是眼看著二樓的閱覽室變成了古籍文獻室，又聽到門口的那些怪聲，這大變活鬼一般的現實已經把侯磊二十多年來構築起來的唯·物主·義世界觀給砸的好像渣子一樣了，現在他是連一句屁話都不想再說，一步都不想踏出符圈。
“不好好在那裏躲著，你又出來幹嘛？”
張凡感覺有點頭大，這個賈茹怎麽就這麽不聽話呢？一次次的從符圈裏出來，這是在挑戰凡哥的底線嗎？
“聲音的本質是震動。就和你把水震成水霧一樣，我不知道你在窗口看到了什麽，但是根據傳說的話，外麵的有可能是當年迫害那些老師的學生，也可能是那二十一位老師，不管是其中的哪一種，他們說的話也應該是我們能聽懂的才對，所以，是這個震動在穿越時空的時候出了一些問題才對。”
賈茹根本就沒有理會張凡的質問，而是自說自話的說了一堆張凡似懂非懂的科學理論，然後從衣兜裏摸出手機，打開錄音功能貼在門上，片刻之後，結束錄音，用一個軟件對聲音文本進行了一下調整，然後把手機遞給了張凡。
張凡很是詫異的看著賈茹，她的手機裏很清楚的傳出了人類正常的說話聲。
“開門！你們這群牛鬼蛇神！”
“四舊全都要破除，那都是封建糟粕！”
“我們是紅色的小將，不畏懼任何封建力量殘餘！”
“你們這些臭老九，不要給臉不要臉，把門開開，不然我們就不客氣了！”
手機裏傳出的叫嚷聲異常的清晰，唯一詭異的應該說是其中蘊含的情緒。
這些話在喊出來的時候應該是帶著一點那種群情激奮的感覺才對，可是在這段錄音裏張凡沒有感覺到任何情緒，就好像是機器人在用極像人聲的電子合成音說話一樣。
“不是我手機的問題，外麵的東西應該就是這麽說話的。他們隻是聲帶的振幅和正常人不一樣，改變錄音的速度可以達到調整聲波的作用，就能聽清他們說話了。如果有情緒，並不會因為播放速度而改變。”
賈茹說完這些話以後，就好像什麽都沒發生似的走回到八卦符圈裏麵，不再出聲。
張凡略有點尷尬的摸了摸下巴，這女人不簡單啊，用科學的手段解決了自己頭疼的事情，不過聽聲音，外麵那些隻是在漢化，並沒有破門的意思，那大家就這麽耗著吧，耗到天亮一切OK。
隻不過啊，張凡真心覺得這學校是應該把圖書館好好修繕一下了，至少這個牆體格局就要不得。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滿是凶煞的虎口格局，也不會把周圍的煞氣都吸引進圖書館裏來。
書其實是一定的穩定氣場鎮宅辟邪的作用的。就像傳說中木匠的墨鬥能辟邪一樣，書籍同樣是人類智慧的結晶，加上學生們正直青春年少，陽氣旺盛，所以平時才能壓得住這座圖書館裏的煞氣，讓其無法顯形害人。
可是十月初一這個日子口就不一樣了，盡管張凡現在已經見識過了真正的鬼魂，但是對於有沒有地府這種東西存在，他還是持一個懷疑態度的，更別說什麽鬼門大開，萬鬼出遊了。但是這一天的陰氣格外旺盛卻是不爭的事實。
另外，張凡此時還發現了一件讓他有點心慌的事情。經過了這麽長時間的修煉，他的眼睛已經和常人不太一樣了，就算沒有開眼，也一樣能看到一些氣場的顏色，可是現在，他竟然沒有看到任何的猩紅色氣場。
這就讓人匪夷所思了。
按理說在這犯虎口煞的圖書管理應該遍地都是猩紅色的煞氣才對，怎麽會沒有煞氣呢？
張凡能想到的情況有兩種，第一種是這裏的空間發生了改變，自己的開眼狀態失靈了。第二種則是所有被吸進來的煞氣都凝聚在了類似於蚩尤血珠那樣的東西上，沒有外泄。
“滴答——”
一聲水滴落地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張凡沒有太在意，可能是侯磊被嚇得尿褲子了吧。
可是緊接著，“啪嗒”一聲，有什麽東西落到了他的肩膀上，緊接著向四周濺開，一點溫熱的液體落在了他的臉上，很粘稠，張凡下意識的伸手去臉上抹了一下，抽回手的時候，卻發現手心之上一片猩紅。
“臥槽！是血！”
不，這不是普通的血！接觸到張凡的皮膚後，那些猩紅的血液頓時就開始朝張凡的身體裏滲透，一少部分開始化作猩紅色的煞氣朝著空氣中彌散。
條件反射的朝後麵跳了一小步，然後張凡抬頭朝天花板看了過去，砸在自己肩膀上的血珠當然是來自那個地方了。而在天花板上，赫然有一個渾身猩紅一片的人形影子正趴在那裏，當下一滴“血珠”落空的時候，那個人形影子竟然開始在天花板上移動位置，想要回到張凡的正上方。
而張凡此刻也感受到了，剛剛滴在自己肩膀上的“血”具有極強的滲透性，剛剛侵入身體，就開始向四肢百骸擴散，就好像是要把他的整個身體都給侵占了一般。這東西，應該是用極其濃重的煞氣凝聚而成的，不然根本就侵入不了張凡的身體。
“難道傳說中鬼上身就是這麽一回事兒？把煞氣全都打進人體，侵蝕機體的每一部分，讓人的身體受那個煞物的控製？”
張凡小聲嘀咕著，對於鬼怪方麵他確實是個門外漢。不過下一刻他的眉頭猛地一跳，連忙轉頭朝八卦符圈那邊看了過去。
“臥槽！”
剛剛落在張凡身上的隻是小小的一滴……姑且就叫那玩意兒煞血吧，因為張凡挪動了，天花板上那東西就沒有繼續整那玩意兒。而是找新的位置。可是符圈那邊樂子可就大了。
八卦符圈限製了幾個人的行動距離，把他們都給圈在了裏麵點，這本來是個保險措施，奈何符圈布置在地上，對沿著地麵過去的邪煞是有驅趕作用的，可是此時作怪的東西是緊緊貼在高高的天花板上的，符圈不但沒有生效，反而畫地為牢了。
圈子裏麵的煞血就好像下雨似的往下滴落著，站在裏麵的幾個人眼神都開始渙散、迷離，就連身上的破煞符開始燃燒都沒有人去管。
“糟了！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指揮明鏡，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
張凡嘴裏快速的念誦著淨心神咒，一個箭步衝上去，雙臂一張把那幾個人全都給撲到了符圈外麵，幾個人被撲的摔倒在地上，卻沒有半點反應，依舊眼神迷茫的保持著被撲時候的姿式，就好像一群植物人一樣。
“破！”
張凡右手一甩，原本捏在他手上的一疊破煞符一個旋轉，然後張開，勾連，竟然組成了一個傘形的東西，這和震字訣一樣，屬於道家的戲法，叫符傘決，除了耍酷外基本上沒有什麽實際作用，不過在這種環境下倒是很適合。
然而張凡並沒有單純的把符傘支起來給眾人抵擋煞血，而是右手一拋，破煞符組成的符傘朝著天花板上飛了過去，“啪嘰”一聲貼在了天花板上。
那幾個猩紅色的人形原本還要繼續爬到眾人上方“下雨”，可是一隻手按在符紙上的時候，破煞符頓時劇烈的燃燒了起來，那猩紅人影也被燒的夠嗆，一聲不吭的把手收了回去。
“你們幾個都給我醒過來！”
看到紅影暫時過不來了，張凡掄起巴掌開始在幾個人腦袋上一頓狂拍，這時候已經顧不上什麽力道不力道了，在這種環境下變成“植物人”，那不是離死不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