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 你就是你
“你，摸出來了嗎？”
黃一涵的聲音依舊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感情，甚至讓人覺得她根本就不在乎這個答案到底是什麽。
“我，我好像摸出來了……”
張凡很是尷尬，因為“你是個死人這種話”，他怎麽都說不出口。
“那，我現在到底是什麽？”
“你，你是黃一涵。”思索再三，張凡最後蹦出來這麽一句。
“我……是黃一涵？”
黃一涵顯然對這個答案表示有點不明白是什麽意思。
“對，你是黃一涵。不管你變成了什麽樣子，你都是黃一涵，這一點是不會變的，你明白嗎？”張凡用雙手抓住黃一涵的雙肩輕輕搖晃了一下。
“哦，我知道了，你在忽悠我。”
“額……”
好吧，張凡承認自己低估了黃一涵此時的智商了，本來看她鬼魂狀態的時候還以為智商低下肯定很好忽悠的，沒想到完全不是那麽回事。
“就這樣吧，其實你說的也有道理，我是黃一涵。知道我是黃一涵也就夠了……”
黃一涵淡淡的歎了一口氣，這也算是難得的表現出一些情緒來。
“鬼呀！有鬼啊！”
這邊的氣氛有點尷尬，誰知道院子裏突然又傳來了尖叫聲，劉明快步走到窗子前朝外張望了一下，看到幾個人影正在院子裏亂跑，而且跑的特別沒有規律，並不是向大門那邊或者其他監舍跑，而是沒頭蒼蠅一樣亂竄。
“應該是那幾個工人，也被鬼迷了。”
謝天遠也許不太明白被鬼迷了是什麽樣子，劉明卻是很清楚，剛剛謝天遠差點自己掐死自己，這會兒外麵那幾個工人恐怕也差不多了吧。
“走吧，咱們下去。一涵，你也跟我走。”張凡輕歎了一聲，招呼大家一起下去。
畢竟，那幾個工人都是無辜的，沒有直接被鬼迷了心智自己把自己掐死，可能是因為他們平時做體力活兒，陽氣比較重，等一會兒幾個人都跑虛了，估計也就離死不遠了。
“哦，好好，咱們這就下去。早點離開的好。”
謝天遠早就不想在這陰森的地方呆著了，聽到張凡說要出去，舉雙手讚成。
張凡嘴裏含著東西，也不方便多說話，從地上撿起掉下去的外套給黃一涵穿好，然後打橫一個公主抱把她冰涼的身子抱了起來，朝樓下走去。
黃一涵倒在張凡的懷裏，先是用冷冰冰的眼神看著他，過了一小會兒，女孩兒終於伸出手來，搭在了張凡的脖子上。隻不過……姑娘啊，人家別人搭脖子都是雙手環在男人脖子後麵，你可不可以別這樣用兩隻手抓著我的脖子好像要把哥掐死似的啊？
黃一涵那詭異的姿式，謝天遠和劉明都是一副無力吐槽的模樣，尤其謝天遠，還用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摸了摸，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顯然是想到了之前被鬼迷的時候，黃一涵要掐死他的事情。
下到了一樓，張凡讓劉明去看看那個樓道裏的包工頭怎麽樣了。
還好，包工頭此時已經醒了過來，不過起不了身子，雙手捂著褲襠正在地上蜷縮著身子哼哼。顯然，張凡之前踹的那一腳可是真的不輕。
劉明廢了不少力氣，才把包工頭從地上攙起來，一步一挪的走到樓門口。結果包工頭看到了黃一涵以後，那雙小眼睛立刻就瞪了起來。
他剛才的狀態也是被鬼迷了，隻是不知道迷他的到底是哪個鬼。他隻記得眼前這個女人擺出一副特別撩人的模樣在勾搭他，他就打蛇隨棍上的把她給推倒了。至於誰打的他，他已經不記得了，反正肯定跟這個女的脫不了關係。
“看什麽看，褲襠裏麵還沒有疼夠是不是？”
張凡冷冷的掃了他一眼，雖然知道矮胖包工頭那時候是被鬼魂迷惑了可是一想到他在黃一涵身上蹭來蹭去的，哪怕他沒能真的玷汙了黃一涵的身子，張凡心裏也依舊是一陣陣的不舒服。
包工頭沒想到張凡這麽凶，被嚇了一跳，頓時不敢再看了，畢竟他可是知道眼前的這位是大師來著。
一行五人……額，黃一涵姑且算個人吧。一行五人離開了這棟監舍，走到院子裏，那邊的建築工人有四個，正在沒頭蒼蠅一般的呼喊亂跑著，而且他們相互之間好像都把對方看成了別的什麽，偶然有兩個瞎跑的時候撞在了一起，就是兩聲尖叫，然後回頭再跑。
其中有一個身材比較瘦弱的漢子看起來好像是跑不動了。腳步拖遝的走了一會兒，終於停了下來，彎下腰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當他發現地上有一根木棒的時候，那工人咬了咬牙，把木棒從地上撿了起來，然後回頭對著空地大喊了起來。
“你們來啊！老子不怕你們，大不了就是個死，腦袋掉了碗大個疤瘌，老子今天跟你們這些鬼東西拚了！”
喊完，那工人就握著木棍在空中胡亂的揮舞了起來。
而也就是在這時候，另外的三個工人就好像聽到命令了似的，齊刷刷轉頭朝那個拿著棒子的工人跑去。
“不要！”
張凡低喝了一聲，連忙把黃一涵放到了地上。
根據他所見的鬼魂構成，這些東西就是有意識的陰煞之氣聚合體，雖然煞氣也能傷人，倒是普通鬼魂的煞氣還達不到那個程度，他們害人主要還是用迷惑的法子，比如說謝天遠那樣，自己把自己掐死的。
眼前這情況已經很明顯了，鬼魂們要借助那個拿木棍的工人的手把另外三個工人都打死。
這時候再不出手就真的有點來不及了。
“男人，都是男人，讓他們死了不好嗎？”
黃一涵的嘴裏幽幽的吐出這麽一句來，張凡回頭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最終還是大踏步的朝著那個拿著木棒的工人衝了過去。
可能是張凡的動作讓他被當成了首要目標，那工人猛然轉過身子，握著木棍對準了張凡的方向，憑空揮舞了兩下。借著月光可以看到那工人的兩隻眼珠子裏已經布滿了血絲，活脫脫一副惡鬼上身的模樣。
“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
張嘴口中高聲念誦著淨心神咒，身子快速俯衝到工人近前。那工人見張凡衝過來了，揮手就是一棒子抽了下來。
張凡身子朝旁邊一側，揚起右手，鎮魂手一巴掌就拍在了工人的頭頂，那工人的身子原地一晃，口鼻耳朵之中，絲絲縷縷的黑氣冒了出來，然後整個身子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
其他三個工人看到這一幕以後，就好像是看到了地獄惡鬼一般，尖叫著扭頭朝其他方向跑去。可惜他們雖然身體都挺不錯的，別是別說他們已經跑了大半天了，就算他們精神飽滿也不可能跑的比張凡快的，張凡一運真氣，腳下生風，竄出去，對著三個工人的後腦勺每人來了一下。
最後那個工人都要跑進監舍了，還是被張凡給拍倒了，然後拖著後衣領拽了回來，把那四個工人丟在一起，讓劉明把他們都喊醒。
“你很厲害。”看著張凡走回到自己身邊，黃一涵的口中淡淡的說了這麽一句。
“額，就那麽回事吧，也沒有什麽特別厲害的。”
張凡一時間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跟她答話。如果黃一涵是像一個看到偶像的小女孩兒一樣拍著手跳著腳說出這話然後撲過來給他一個熱吻的話，他倒是很清楚該怎麽處理，可是現在這樣子……
“那時候，你為什麽不在？”
接下來的一句話，有點紮心，這，是質問吧。
張凡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時候不管他有多少借口，有多少巧言令色的本事，都是沒有用的。最後，他隻能選擇沉默。
“我不是在責怪你，就是問一下。”
似乎是察覺到了張凡臉色的難看，黃一涵又無所謂的補了一句，然而她卻不知道她這麽說更加讓張凡覺得心裏過意不去。
“張先生啊，咱們接下來要怎麽辦啊？從那邊的大門能離開這裏嗎？”
張凡和黃一涵相對而立，陷入了沉默，也許是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氣氛謝天遠湊到張凡身邊低低的問了出來。雖然大門好像就在那邊，可是就這麽朝著大門走去的話，真的能出去嗎？
“能，隻要那是真正的大門，就能出去，鬼這種東西，主要還是迷惑人，物理上的傷害，基本是造不成的。”
謝天遠的轉移話題讓張凡心頭的氣也鬆了一下，抬眼看看那邊並沒有關嚴的鐵柵欄大門，又抬頭看了看頭頂的天空。
海邊的天空還是挺明澈的，浩瀚無垠的天幕上繁星點點。張凡的羅盤這會兒拿不出來，在天上找了一下北極星的位置，然後他發現這監獄的大門所處的位置，竟然就在北極星的方向往右那麽一點點。
上北下南左西右東，也就是說，這鬼獄的大門竟然是朝著東北方向開的。張凡有點想罵娘了，這破監獄到底是誰設計的，這特麽不是找不自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