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又見乾真子
“乾真道長,你們認識?”司空亮本來是要回禮的,看到那老道士麵紅耳赤一副怒發衝冠的模樣,也隻能改了口,心說這姓張的小哥還跟這條攪屎棍有過節?這個乾真子是瑞雲觀觀主乾元子的師弟。瑞雲觀可是江州第二大道觀,信眾眾多。
在外人麵前,乾真子也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又是觀主師弟,走到那裏都是風風光光有人道長前道長後的恭維著。可是道教協會內部的人都知道,這個乾真子年少時不學無術,還曾與女香客曖昧不清,根本就沒什麽修為,隻是仗著他師兄乾元子的關係才混的順風順水。
因為此人比較油滑,乾元子又不太喜歡管俗世之事,所以瑞雲觀的很多外務都是這個乾真子處理的,和司空亮也算是老相識了。
“乾真道長?”聽到司空亮的這個稱呼,張凡隻覺得腦子一亮,終於響起之前在什麽地方見過這個道士了。
記得當初廖無聲廖署長的老爹,廖老爺子被穿心煞困擾,火氣大得很,廖無音通過劉老爺子那邊的關係找到了張凡,請張凡施以援手。張凡到了廖家的時候,就是這位乾真子道長帶了四個小道士在廖家念道德經。
最後因為乾真子等人把屎盆子亂扣惹惱了張凡,一番打賭之下,師徒五人還吃了一爐子香灰,沒想到今天卻在這裏遇上了,還真是冤家路窄啊。
“原來是乾真道長,好久不見,乾真道長進來腸胃可好?”
經曆了一番風雨,張凡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被人欺負了都不怎麽吭聲的憨厚少年了。如果說當初他是一把生鏽的鈍劍,那麽此時此刻,劍身上的鏽跡早就被打磨幹淨,露出了切金斷玉的鋒刃,誰想拿捏他,就得做好切破手的準備。
“我,我……我腸胃好的很。”乾真子雖然不是鬆竹觀的道士,但是這裏隸屬道教協會,他師兄也算是副會長,總算是自家地盤吧,想發個威讓這小子知道點厲害,卻沒想到被人家先給了個下馬威。
而且乾真子被張凡暗懟了一下,吃了虧還隻能往肚子裏咽,否則順著這話說下去,把他技不如人打賭輸了吃香灰的事情抖出來,以後還怎麽有臉在道教協會混?
“哦,我記得上次見到道長的時候,道長胃火大的很,還很是擔心了一陣子。”張凡雲淡風輕的又罵了乾真子一句。乾真子那個氣啊,這話要是給普通人聽到了也許聽不明白,他一個道士再不學無術,一些基本的中醫理論還是懂的,胃火最大的表現就是……口臭。這分明是在罵他上次口無遮攔。
“哼,貧道的身體,不勞小施主惦記。司空兄,今日我們道教協會開會,你帶這小施主來是什麽意思?”
在技不如人之後,乾真子發現自己鬥嘴的功夫好像也不如張凡,索性不再跟他說話,轉頭問向了司空亮。
“哦,這個啊,這次的事情挺大的,關係到咱們江州玄學界的臉麵,劉法成大師是我朋友,剛好遊曆到江州,這位是他的小友,我尋思著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就把劉大師和他的小友也請了過來,一起商量商量紫雲山的事兒。”
司空亮說著,給張凡甩了個歉意的眼神。雖然他是官方的人,但是吧,這道教協會屬於清水衙門,他是半點官威都沒有,如果惹惱了這幫道士,最後麻煩的還是他,隻能稍稍委屈一下張凡。
張凡聳聳肩,對於這個名頭,他倒是很無所謂,尤其司空亮是劉法成的朋友,就配合他一下也無妨。
“劉大師?天星風水派的劉法成?”聽司空亮說起劉法成,乾真子這才整了整衣冠打了個稽首,“不知道這位竟也是同道中人,失敬了。”
對於劉法成,乾真子倒是蠻尊重的。劉法成雖然沒有以道士的身份自居,但是人家祖師爺袁天罡可是大唐最有名的道士,就算劉法成沒有拿度牒什麽的,也算是道門一係的後人。
“道友請了。”劉法成隻是很簡單的還了一個禮。不鹹不淡的。他是不需要和這些本地道士打交道的,這時候自然知道怎麽站隊。
雖然不是道門中人,但是在風水堪輿一道上,劉法成是頗有名望的,乾真子倒也不好再說什麽,客氣了兩句,自顧自的走進了鬆竹觀,司空亮這才臉色難看的轉向張凡。如果事先知道乾真子和張凡有矛盾,他是肯定不會帶張凡來的,大不了到時候就把張凡直接帶去現場好了。
“我沒事,反正都是那個乾真子吃虧。司空先生,咱們進去吧。”張凡笑了笑,擺手示意司空亮不用解釋,帶頭走進了鬆竹觀的大門。
下午時分,鬆竹觀的香客還是挺多的,男女老少不一而足,有不少人從裏麵興高采烈的捧著符籙離開,張凡細聽了一下,原來這都是從道觀裏花大價錢求的,可以保佑家宅平安,考試不掛,前程似錦什麽的。
張凡不由得搖頭一笑,如果小小的一張符籙就能保佑那麽多,那人們還哪裏需要去努力工作呢?
不過好在他們手上的符籙也並不是騙人的東西,張凡隱約能感覺到上麵的真氣波動,說明畫符的人還是下了功夫的。想來這座鬆竹觀應該是屬於正一道的產業。
華夏道家主要分為兩支,一是正一,二是全真。
全真教這個想必大家都不陌生,創教真人就是大名鼎鼎的中神通王重陽,座下全真七子,也被金庸老先生給好好的吹了一頓。
正一教則是由漢代張道陵的五鬥米道演化來的,以後,為道教上清派、靈寶派和天師道等符派的總稱,漢末三國的軍閥漢中張魯就是正一教的第三代天師。如今說的龍虎山天師一脈就是張家的傳人。張凡的尋龍盤似乎也是出自那裏。額,好吧,現在是沈小滿的。
正一教和全真教明顯的區別在於: 第一,正一教受華夏傳統巫術影響很深,宗教儀式中存在大量符籙,念咒,降神驅鬼等內容。而全真教則以內丹為主,基本排除了巫術的影響。
第二,正一教的道士不必出家,而全真教則在道教史上首創道士出家,從此以後,全真教道士必須出家。
說道張凡修煉的心法,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應該屬於全真還是正一,按理說,全真比較注重內修,可是正一的話,也不是沒有心法,而且他所學中也有不少符籙之術。現在還能指望自己那唯一一個小徒弟沈小滿不要問自家的師承來曆吧,否則還真是有點尷尬。
進了道觀,由司空亮引著,三人到了道教協會所在的那個跨院,此時院子裏已經來了一些身穿道袍的道士,什麽年紀都有,見到司空亮和劉法成進來,一些相識的紛紛上來打招呼,而張凡這位外援反而是沒有人理的。
張凡倒也無所謂,他本來就不想參加什麽道教協會的會議,風水這事兒到時候還是各憑本事,開會是解決不了的,他過來純粹就是給劉法成麵子。
“各位道友,觀主請各位道友到大殿裏議事。”就在大家相互寒暄的時候,一個小道士從一間大殿裏走了出來,對著院中眾人打了個稽首。
眾道士立刻整冠束帶很有秩序的走進了那座大殿。
張凡和劉法成因為不是道士,走在了最後,司空亮自然也不好當先進去,也陪著他們走在最後。
這一座大殿裏供奉的是三清道祖,麵積其實也並不很大。裏麵的擺設就比較有意思了,供桌前麵對著門的位置,擺了三張椅子,正中那張上,坐著一個年約七旬身穿黃色道袍,頭戴道觀,白發長須的老道士,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讓人看了心中不由得生出幾分敬畏。
而在他右手邊坐著的,則是一個四旬左右白麵無須的道人。這位道人並不像先前那位一樣麵帶微笑看著眾人,而是眼皮微閉,對周圍瑣事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張凡隱隱的能從他身上感覺到一抹真氣流動,莫不是此人在這種時候還在修煉?
至於其他的道人,倒是像古時候梁山的聚義大廳似的,座次分列在兩旁。張凡注意到這些道人身上的道袍顏色和頭頂的道冠形製都多少有些不同,至於那些代表了什麽她就不得而知了,畢竟他不是研究道家科儀的。
“鬆風真人,乾元真人。”司空亮帶著二人走進大殿,對著上座的兩位道士打了個稽首。
兩位道人起身回禮,正中的鬆風真人看了一下司空亮身後的劉法成和張凡,“不知道司空施主身後這二位是……”
“哦,他們是我的朋友,也想參加這次的盛事,我就順道帶來讓他們跟各位道長見個麵。”
司空亮把話說的很含蓄。鬆風真人雙目微眯,不知道在想什麽,乾元真人則是很直接的表現出一副不悅的模樣。
乾元真人就是乾真子的師弟,這副嘴臉也不知道是乾真子偷偷告了小狀,還是因為司空亮帶了兩個外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