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血苔蠱
“什麽鬼?”
張凡自認為也是見了不少怪事兒的人了,可是今天這樣的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一條斷臂,到底是怎麽叫出聲來的?用胳膊肘還是咯吱窩?
對哦,剛才這玩意兒好像還陰笑來著。難道說裏麵藏著什麽東西?
張凡正想仔細查看,卻沒想到那條手臂竟然主動打了個彎兒,把肩膀那邊的對口對向了他。
四目相對,有些愕然。
沒錯,就是四目相對!
斷臂肩膀處本應該是斷口的地方赫然生著一張人臉!
雖然比正常人的臉要小很多張凡還是看得出那是一張男人的臉,而且獐頭鼠目的一看就不是好東西的那種。很像是電視上那種偽軍兵痞的模樣。
可能是因為疼痛,這張怪臉此時顯得格外的猙獰,嘴巴微張吐出一個“血”字的同時,一股血紅色的煙霧從它嘴裏冒了出來,朝著張凡的臉上罩了過去。
“旁門左道!”張凡低喝一聲,一口丹田氣吹出,血霧頓時連個毛都沒剩下。
斷臂上的怪臉顯然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比它還凶,被這一聲給喝得愣住了,在它反應過來之前,張凡已經從布袋裏摸出另外一把金錢劍,毫不猶豫的插在了它的臉上。
金錢劍插這玩意兒就好像插一塊豆腐似的,絲毫沒有受到阻力,而那斷臂在被插中之後立刻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整條斷臂上都開始往出冒白煙。
張凡急忙鬆開桃木劍縱身後跳,那條斷臂一邊掙紮一邊不停的冒出泡泡,也想被硫酸澆了似的,不過一分多鍾的時間,就整個融化掉了,隻留下一灘血水以及一組完整的臂骨。
這就讓張凡更加納悶了。
一開始的時候,他琢磨過這玩意兒是不是什麽變異生物,可是現在看來完全不是。
《楊公秘錄》中是有醫術記載的,尤其張凡的針灸之術用的還不錯。對於人體的筋脈骨骼,他是有一定了解的,不管怎麽看,這都是一組完整的人臂骨,那種結構也不可能是個完整生物的骨骼。
難道說這玩意兒真的是什麽妖魔鬼怪?
張凡心中突然一動,走回那段臂骨前,拾起倒在地上的桃木劍用劍神挑了臂骨扔到了血池裏。
“噗通”一聲,臂骨在入水的瞬間砸出了一片血花,而眼神極其銳利的張凡發現在血花之中有兩隻同樣沒有皮膚的怪手從血水中伸了出來,抓住那臂骨拖了下去。
乖乖,這要是掉進去,那絕對是有死無生啊。
回到石橋前,張凡看了看橋上的那些苔蘚,多少有點怵頭,畢竟真氣也不是萬能的。最起碼防滑這個功能就是不具備的。為了安全起見,還是把橋上的苔蘚稍微鏟鏟再走吧。
李青背下來的東西裏有一把工兵鏟,就是怕下來以後需要進行一些土工作業,橫豎劉法成還沒下來,張凡拎起工兵鏟,在上麵貼了一張破煞符,然後對著橋頭的苔蘚就鏟了下去。
這一鏟可不得了了,鏟子剛碰到苔蘚,就是一聲女人那種調子極高的尖叫聲從苔蘚下麵傳了出來,緊接著,巴掌大的一塊兒苔蘚陡然拔高了兩寸有餘,朝旁邊一閃,就好像壁虎似的,跑到了石橋的側麵,最後直接轉到了下麵。
張凡覺得整個人都斯巴達了。你告訴我這血池裏麵有人臉怪手就算了,怎麽特麽橋上這些讓人容易滑倒的苔蘚也全都是活的?
張凡伸手去鏟第二塊兒,第二塊兒苔蘚也像之前那個一樣,尖叫一聲就想逃。
這次張凡算是看清楚了。
那苔蘚之所以突然長高是因為下麵冒出了很多蚯蚓模樣的觸手把那一塊兒苔蘚撐了起來,移動靠的也是那些觸手。
這玩意兒沒表現出什麽攻擊性,又如此害怕破煞符,張凡自然就不怕它了,眼疾手快的一鏟子戳過去,苔蘚還沒來得及轉移就被工兵鏟鏟了起來。
一股白煙冒出,張凡迅速朝後一翻手,把苔蘚底朝天的甩在了地上,用手電照了過去。
好吧,苔蘚怪和剛才的獨臂怪可能是一對兒吧。這苔蘚底下竟然也有一張人臉,隻是這一次的人臉明顯是個女的,麵容扭曲,似乎見到了讓它非常恐懼的東西,臉上伸出的那些蚯蚓一樣的觸手讓它顯得格外的惡心。
張凡的腦子裏靈光一閃,鐵線老司的筆記中好像提到過這種東西——血苔蠱!
這種血苔蠱的製作方式和其他依靠廝殺和吞噬而成型的蠱蟲不同。首先,要把一個雌性的臉,貼著骨頭整個切下來,眼珠子也要挖出來,固定在原本的位置。然後把這章臉皮朝下放置在血池上可以附著的東西上,就好像麵前的這個石橋。
然後在上麵撒上苔蘚,讓它們在血池中血氣的滋養下生長。
血苔蠱所用的臉不一定非要像眼前這個一樣用人臉,而是任何哺乳動物的臉都可以,相對的,血池裏要放的就是這種動物的血。
至於血苔蠱的作用……這玩意兒本就是動物和植物的結合體,因為長期受血氣滋養,長出來的血苔蠱,呈現出肉質形態,對壓上去的東西有一種本能的抗拒,會主動擺脫。而且它們還能分泌一種有潤滑效果的液體,以幫助擺脫壓在自己身上的重物。
有些蠱師用它來惡作劇,或者像眼前這樣的用來配合一些機關斷路。而更多的蠱師則是把這玩意兒作為一種補氣益血的補品,燉了吃掉。
張凡的後脊梁有些發寒。
連續鏟了幾個血苔蠱下來,發現全都是女人臉的模樣,這一橋上的血苔蠱怕是有百多隻吧,那就是百多條女人的性命啊。這特麽到底是什麽人幹的,也太殘忍了吧!而且按照血苔蠱的培養法,那下麵的血池裏的豈不就都是人血?
“血……血……”被張凡拍在地上的那個血苔蠱有點虛弱,不過嘴巴裏還是不停的念叨著“血”字,這可能是一種本能吧,不過有趣的是這種東西好像王八一樣,一旦被翻過來了,自己就沒辦法再翻身。隻看到臉上的觸手在胡亂的揮舞著,卻是連地麵都夠不著。
血苔蠱這玩意兒對人體的滋補功能是很強的,尤其是用人臉做成的血苔蠱,這玩意兒要是拿出去給盧照鄰吃了,恐怕不管跟誰生兒子他都沒問題了吧。
不過張凡想了想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畢竟這玩意兒代表著一條人命,拿去讓土豪燉著吃,實在是有些褻瀆了,索性扔了一張火符出去,把它燒了個幹淨。
過了五六分鍾,劉法成從上麵回到了這裏,張凡把血苔蠱和那個斷臂怪的事情給劉法成說了一下,劉法成的下巴差點掉到地上。
幹這行這麽久了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麽匪夷所思的東西,以前能碰到個太歲就不錯了。
知道了橋麵上那些是血苔蠱,那過橋就方便多了,張凡幾張烈火符丟出去,燒的那些血苔蠱吱哇亂叫,一個個晃動觸手躲到了橋下,把橋麵給他們空了出來。
橋麵上雖然還有一些血苔蠱分泌的潤滑液,好在張凡和劉法成的下盤都比較穩,兩人相互扶持著,過這獨木一般的窄橋難度倒也不大。
隻是有一點張凡挺想不明白的,之前那些先下來的考古隊成員是怎麽走過這橋的?他們每個人身上的裝備也有十幾二十斤吧,又沒有驅散血苔蠱的辦法,難道這些考古的都是平衡超人?
檢查了一下布條,確定那上麵沾的是鮮血而不是血池裏那種明顯被處理過的血後,張凡也隻能把這個疑問壓在了心裏,和劉法成一起走進了第二扇朱漆大門。
這次大門後麵連接的不再是什麽詭異的大廳,而是一條七拐八彎的甬道,甬道的地麵上同樣滿是血跡,以早已幹涸的為主,中間點綴著星星點點的新鮮血液,顯然是傷者的。
張凡就不明白了,這些人既然受傷了為什麽不回頭呢?不過他很快就想起了剛走進第一扇門時李青的樣子。倆眼發直,好像被迷了魂似的,要不是有張凡的鎮魂手,可能他也會傻傻的一路走下去吧。
這甬道修的,實在是有夠亂的,一共拐了多少彎了?十個還是二十個?張凡都不記得了,中途他和劉法成還停下來拖著羅盤研究了半天這裏是不是布置了什麽陣法,可惜最後的結果是——狗屁的陣法,這特麽根本就是當初修建的時候瞎瘠薄修!
在拐過第三十二個彎兒後,眼前的一切終於開朗了起來。甬道的前方不再是門,而是一個很簡單的出口,在這出口外麵,則是一個非常大的地下空間,大到張凡和劉法成都覺得匪夷所思。
該怎麽來形容呢,這個空間至少有一個鎮子那麽大。這絕不是誇張,因為前方一河之隔的地方就真真切切的有一個破敗的村鎮矗立在那裏。
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這地方明明就是在地下挺深的地方,卻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光源,讓整個空間都顯得灰蒙蒙的,頗有點像太陽落山後天色還沒徹底暗下去時的樣子,即便不開著手電,也能看清眼前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