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曙光前的絕望
“臥槽！我特麽變力王了這是？”
瘦高挑果然是個好動的家夥，雖然那些屍衣還是頂著戰友的模樣，他卻知道現在這已經是敵人了。沒有任何留手，一腳踹在了一個乍著雙手想要抓他的屍衣士兵的胸口。
那個被踹飛的可憐人直接飛出去七八米遠，眼見著胸口處凹下去一個腳印形狀的坑，嘴裏有暗紅色的血塊吐了出來，好像是什麽內髒被踹碎了。
張凡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暗自搖了搖頭。他還琢磨著等那扇門打開了把這些屍衣士兵拉出去逐個對付，還能多救幾個，否則他哪裏需要學什麽卸胳膊啊？
不過這時候張凡也不能說什麽。如果說出他的想法，那些顧念戰友之情的士兵打起來必然束手束腳，反而會多添上幾條人命。
“喂！瘦高個，你悠著點，別把力氣使得太足了，省著點用，一共就那麽多，力竭了你就隻有被他們踢皮球的份了！”
不能阻止，提醒一下還是可以的，張凡盡可能的展開拳腳，擋住一大片戰線，漏過去的那幾個屍衣士兵還在戰士們的承受範圍之內。
然而，這樣的情況並沒能維持多久，大約過了十分鍾吧，衝進第二道防線的屍衣士兵變得越來越多。
沒辦法，畢竟張凡也是人生父母養的，就算有道家真氣支持著，體力也終究是有限的，黃豆粒大小的汗珠子“啪嗒啪嗒”的不停往地上掉著。
那種砍小怪砍一個多小時都不帶冒汗的情景也隻能出現在三國無雙那樣的割草遊戲裏。現實中別說讓你戰鬥了，就算連續奔跑十分鍾一般人都會累得直喘。
“張凡，還有多久門才能打開？”馬誌遠拽著沈家父女守在兩棵槐樹那邊，兩隻拳頭握得緊緊的，汗水甚至都從拳頭縫裏滲了出來。
作為一位指揮官，分析戰場形勢可以說是最基本的技能，從漏到二線的屍衣數量他就看出張凡開始乏力了，而後麵那八個士兵的狀態也不怎麽好。
雖然潛力都被壓榨了出來，而且有了張凡的提醒他們在動手時會有所節製，可是隨著漏過去的越來越多，八名士兵也紛紛開始喘粗氣了。
“很快了，我已經感覺到了，用不了多久就能打開了！”張凡回頭很很白了馬誌遠一眼，沒看到老子在這裏玩命麽？你能不能不添亂？現在根本就沒有時間去跟蚩尤血珠溝通，張凡隻能順口胡謅說快好了來安撫軍心。
“你們八個，收縮防禦圈，到槐樹那裏進行防守，有湧過去的打斷手腳就地撂倒，拿他們疊成人牆來阻擋後麵的！”
“打斷手腳？”幾名士兵對張凡的命令稍稍質疑了一下，然後就接受了。畢竟在親眼看到劉虎那幾個人被殺死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明白了眼前這些不再是自己的戰友了，而是一些嗜血的殺人機器。
並且他們也發現了，很多被踹回迷霧中的屍衣士兵都再次從裏麵鑽了出來，明明身上受的是致命傷，卻偏偏還能動。似乎也隻有打斷手腳是最合適的選擇。
防衛圈的縮小，讓士兵們稍稍輕鬆了一些，可是張凡那裏的壓力半點都沒有減輕。反而因為士兵們的集中站位讓一些本應該去找他們的屍衣士兵回頭重新找上了張凡。
“張大哥，符！用你給我們貼的符試一試！”
張凡好不容易又卸掉一個屍衣士兵的胳膊，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了沈小滿的喊聲。
符？是啊，自己還有符呢，不過，用火符合適嗎？
高強度的戰鬥讓張凡的腦子有點發木，隨手就抽出一張火符催動真氣點燃了符火。可是這玩意兒能燒死人嗎？
遲疑中，一個屍衣士兵撲了上來，一口咬在張凡的肩膀上，好在張凡及時醒神，把真氣運到肩膀上震碎了屍衣士兵滿口的牙齒，然後一個頭槌把他砸倒在地上。
“老子的肉哪有那麽好吃？”張凡吐了一口口水，就把火符丟在了一個衝過來的屍衣士兵身上。符火雖然不是很旺盛，卻挺克製藏在屍衣裏的煞魄的，那屍衣士兵被這麽一燒立刻倒在地上慘叫翻滾了起來，和活人身上著火相差不大。
“不是！張大哥，不是這個，是你給我們貼在身上的那種，貼上就不會被鬼上身那種。”沈小滿見張凡會錯了意，再次大喊了起來。
經過剛才那一頭槌，打到腦子發悶的張凡總算清醒了一些，原來這小丫頭說的是破煞符。可是破煞符也就是避免煞氣的侵害，對這種已經被煞魄穿起來的屍衣用處不大，除非先用鎮魂手把煞魄給趕出去。
算了，試試吧，既然叫破煞符，萬一有用呢。
右手二指伸進隨身的布包中捏出一張破煞符，照著一個屍衣士兵的腦門上貼了過去，誰知道那屍衣士兵身子猛然一撲，嘴巴大張咬向了張凡的手。
好嘛，這一下，張凡的右手差點整個插進那屍衣士兵的嘴裏，破煞符更是直接捅到了嗓子眼上。
那屍衣士兵被捅得雙眼向上一翻，竟然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我去，難道真的有用？”張凡頓時傻了，早知道這玩意這麽管用的話，直接貼不就好了，幹嘛還打生打死的？
張凡那個後悔啊，怎麽早就沒試一下呢？
眼看著又一個屍衣士兵撲了過來，張凡甩手又是一張破煞符拍在了他的腦門上，然而這一次預料之中的效果卻沒有出現，那屍衣士兵頂著破煞符，一拳就打在了張凡的臉上。把張凡打的連退兩步，眼前一陣金星亂冒。
難不成剛才是錯覺？還是說這玩意兒一定要捅到屍衣的嗓子眼裏才管用啊？
晃了下腦袋，把那些金星搖了出去，張凡一拳打掉了屍衣士兵滿口的牙齒，把破煞符塞進他嘴裏，這一次，終於看到了效果，士兵的身子晃了幾下，栽倒在地上不動了。
先敲牙再塞符，這特麽是個很容易丟掉手指的大工程啊。
當最後一張破煞符也用掉的時候，張凡身邊已經倒下了二十多個屍衣士兵，而他自己，也是微垂著頭站在那裏，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汗水順著鼻尖和下巴滴滴答答的往下流淌，就好像開了水龍頭似的。
不知道第幾次了，張凡在心裏告訴自己一定要撐住，撐到那扇門打開的時候。
可是他真的還能撐下去 ？真氣已經消耗殆盡了，僅存的一點體力，也隻能維持他站在這裏而已。數數地上各種被打斷手腳，擰脫關節的屍衣士兵，加起來也就一百出頭。就算雲垂陣裏還有一些被踹回去爬不起來的，陣中最起碼還有幾十名屍衣士兵等著衝出來。
守不住了，真的守不住了。
“好冷啊。”
沈小滿的聲音再次鑽進了張凡的耳朵，張凡回頭朝槐樹那邊看了一眼，眼神頓時就是一亮！那片空間出現了非常明顯的扭曲現象，空氣中的波紋肉眼可見，而原本被放在地上的蚩尤血珠此時也緩緩的漂浮到半空，好似在昭示著自己的功績似的。
“快！所有人，穿過那兩棵樹出去！現在可以出去了！那些打斷了手腳的屍衣，你們如果拖的動的話，就拖出去幾個！快！”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剛剛張凡真的有點絕望了，他的狀態已經撐不住任意一輪攻擊了，這時候那扇門打開，簡直是絕境中的曙光，他一邊招呼那些人趕緊走，一邊挪著疲憊的雙腿朝槐樹那邊走去。
然而當張凡也感到一陣陰冷的風吹到自己身上的時候，一股不想的預感猛然從心底竄起，還沒等他想明白是怎麽回事，就聽到“呼哧”幾聲，他周圍倒著的那些被破煞符塞中的屍衣士兵口中同時冒出了火焰，原本已經翻上去的瞳孔再度翻了下來。
距離張凡最近的一個還沒有起身就已經伸手抓住了他的腳踝。
“張大哥！快點。”
“就是，小張，別和他們磨蹭了。”
“哥們兒！快過來，咱們出去喝酒去！”
槐樹那邊已經出去了兩個人，其他人看到這一幕並不覺得很緊張，因為張凡實在是太能打了，七成以上的屍衣士兵都是被他幹翻的。
然而下一刻，隨著那名屍衣士兵的拉扯，張凡的身子重重的砸在了地上。他已經沒有任何和這些東西糾纏的力氣了。
“哥們！挺住！”瘦高挑看到張凡摔倒了，立刻就要上來救援，然而剛剛邁出一步，他也“噗通”一聲一頭紮在了地上。
連續的高強度戰鬥讓士兵們的潛力也已經透支到底了，剛剛也隻是靠著一口精氣神強撐著，此時見到有了出路，那口氣一鬆，就再也撐不住了。
“你們快把他拖出去，小張，你撐住，我來救你！”馬誌遠算是這些人裏狀態保持的最好的了，吩咐人把瘦高個往外拖，就要過來就張凡。
張凡無奈的笑笑，對著他搖了搖頭，“你快走吧，帶著你的戰友和小滿，趕緊走。你救不了我的。”
是的，馬誌遠根本就救不了張凡，因為張凡身邊爬起來的屍衣士兵遠不止一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