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粗口美人
聽到那聲音，張凡就不由得嘬了下牙花子，臉上露出了幾分苦笑。
和他喊價的還能有誰？武晉元唄。
之前第一件拍品張凡可是幫他抬了一二百萬的價，武晉元可不是那種被人坑了還能一笑了之的人，眼見著張凡喊價，怎麽能讓他如願？
“五十萬。”張凡硬著頭皮，又喊了一聲，他可不是什麽一擲千金的豪門公子，現在他能承受的極限就隻有七十萬而已。這還真是臘月債還的快，之前給武晉元抬價的時候，張凡怎麽都沒想到居然會遇到自己想買的東西。
“喲，剛才見你喊那個青花瓷的時候不是挺雲淡風輕的嗎？怎麽現在一個叫到幾十萬的破羅盤就開始皺眉了？土鱉終究是土鱉，沒事幹的時候，就在你的土坑裏好好呆著，別到處亂爬，惹得別人心煩。”
武晉元是能看到張凡側臉的，張凡皺眉頭的樣子讓他很是開心，不爭饅頭爭口氣，武晉元再次舉起他的38號牌，“我出一百萬。”
這一下，整個拍賣場裏的人都朝他看了過來，任誰都能看得出，這玩意兒根本就不值一百萬。
“一百萬，三十八號先生出到了一百萬，還有沒有？說實話，這麽好的寶貝要是讓我說的話，一百萬肯定是不賣的，各位行家看好了該出手就出手，可不要因為一點小錢錯過了好東西。”
拍賣師繼續在台上玩起了王婆賣瓜的把戲。
張凡輕輕的歎了一聲，這情況還真是誰想不到。也算是自己種下的因果吧，看來這塊盤子，和他是沒有緣分了。
“哥們兒，你想要的話，我拍給你。”
之前張凡抬價的時候都是雲淡風輕的模樣，現在卻有點唉聲歎氣，趙麒麟怎麽看不出張凡是真的想要這東西呢？當下就要舉牌加價，卻被張凡給按住了。
“算了。”
張半仙說趙麒麟是張凡的貴人不假，但是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呢。上次幫趙家的忙，人家已經給了一套房子，外加一個孫巧菱。張凡並不覺得自己現在和趙麒麟的關係已經親近到了可以讓人家隨隨便便掏出百八十萬來的程度。
道家講究緣分，既然今天是這麽個形勢，就說明那塊羅盤和他沒有緣分了，苛求並沒有意義。既然武晉元那麽舍得花錢，幹脆就讓他再當一次大頭好了，畢竟這玩意兒隻有到了懂的人手裏才有價值，在他手上就是一塊破木頭。
“別呀，你是不是不拿我當兄弟？不就點錢嗎？錢是什麽？就是王八蛋！花了大不了再賺！那誰，一百五十萬！”
趙麒麟一把拍開張凡的手，大聲報出了價格當即所有人的目光又落到了他這個新晉大頭的身上。有幾個還竊竊私語的說這人是不是有病，花那麽多錢去買個根本不值錢的東西。
反倒是捧著奶茶的韓小瑩嘴角微微翹起，輕輕點了下頭。
“好！夠義氣！在商場上很少見到你這麽夠義氣的了，為了個狐朋狗友一下子就甩出這麽多錢，我看你爸那點家產，遲早被你敗光了。不過你這麽義氣，我不介意幫你一把。二百萬。”
武晉元的嘴角掛著壞笑，這種報複的感覺讓他很是爽快。
“你以為我買不起是不是！”
趙麒麟又要舉牌，這次卻被張凡死死的按住了。
“麒麟，別，那東西不值這個價。讓他拿去吧。”
這價錢已經喊到底價的十倍了，羅盤嘛，去古玩店淘換一個也不要太多錢，張凡覺得真心沒必要繼續較勁下去了。
“對嘛。你看看你這朋友多懂事？做人呢，最好弄明白自己的檔次，有些東西你玩不轉，有些人你也撩撥不起。像他這種渾身地攤貨的下等人，也就跟你這種暴發戶能湊到一塊兒，真正有內涵的家族，絕不會和這種人稱兄道弟，真是拉低了整個圈子的檔次。還說什麽要帶頭裝逼，那是上流社會的人會說的話嗎？”
武晉元不遺餘力的譏諷著張凡和趙麒麟。
“你——”
“行啦，讓他拿去吧，他樂意當大頭，有什麽不好的。”
麵對脖子有點發紅的趙麒麟，張凡的嘴角突然露出一個壞笑。
趙麒麟愣了一下，然後抬手指著張凡，嘴巴微張，過了幾秒鍾才如夢初醒般問道：“你這次又是再坑他？”
“不然呢？他不是有錢嗎？”張凡說著，回頭看了一眼武晉元，還道了一聲“恭喜”。
好吧，這次又是在飆演技了。隻是這次演的對象並不是武晉元，而是趙麒麟。趙麒麟年輕、莽撞，容易上頭。要不是用這麽個借口讓他樂嗬一下的話，不一定這盤子要被兩個人拉扯到什麽價格。
然而武晉元也是在商場裏摸爬滾打了很久的老油條，一眼就看穿了張凡的意圖，臉上的表情更是不屑。
“沒錢就說沒錢，還要給自己找個冠冕堂皇的借口，嗯，想著‘我是買不到，可是你買了你也是大頭’，嗬嗬，活生生的阿Q，精神勝利法還真是和你們這些上不了台麵的下等人很配，我告訴你，以後這種地方最好少來，不是你們這些下等人玩得轉的。”
張凡臉上依舊保持著譏笑的模樣，但是麵部肌肉卻有點僵硬。不得不承認，武晉元這幾句話說得對，他兜裏沒錢，想要的東西被別人拿走了，也隻能玩玩精神勝利法了。
之前在麵對“錢”這個字的時候，張凡的心裏能保持住一種平靜，他是窮人家的孩子，小富即安，沒有太多的追求。
可是現在，他突然覺得錢真的是很重要。如果他有錢，會流落街頭嗎？如果他有錢，呂蓉會離他而去嗎？如果他有錢，會被水千祥以那種侮辱性的方式趕走嗎？如果他有錢，會眼睜睜的看著喜歡的東西卻拿不到手嗎？
窮，好像真的是一種悲哀。
“姓武的，你有幾個臭錢，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了不起啊？”
就在張凡有點黯然神傷的時候，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突然從拍賣場最後麵傳了過來。眾人回頭看去，隻見一個身穿白色禮服長裙，姿容絕麗幾乎快趕得上水月心那種絕色的女人扭動著纖細的腰肢從後麵款款走來。
現場一半以上的男人都開始吞口水了。他們一個個的不是沒見過美女，可是這麽漂亮的真心少見。白裙飄飄，長發飛揚，她是那麽明豔，讓在場包括韓小瑩在內的所有女人都顯得黯然了幾分。
“這位小姐……怎麽稱呼啊？”
武晉元本打算硬氣的說上幾句的，可是這女人急劇衝擊性的美，讓他的舌頭不由得打了個結。
“你可以叫我姑奶奶，我不介意多個孫子。”
額——這姑娘長得確實漂亮，可惜這一張嘴啊，實在是有損形象，什麽奶奶孫子，怎麽整的跟個女流氓似的，嘴上連點把門的都沒有。
“你這人怎麽這麽說話呢？”
武晉元蒙逼了。這是什麽場合啊？除了坐在趙麒麟身邊那土鱉外都應該算是上流社會的人好吧，這女的衣著和樣貌都頗為不俗，怎麽說話就如此粗俗不堪呢？
“姑奶奶就樂意這麽說話。噴你咋的？你咬我啊！一個開小賣部的傻逼，你牛什麽牛？不就有幾個小錢嗎？來來來，今天姑奶奶就看看你家的小賣部能給你折騰出多少錢來！那盤子你喜歡是吧，交給我了。拍賣那個，五百萬。”
女人後麵的兩句話分別是對張凡和拍賣師說的。
張凡也有點蒙逼，這娘們兒到底是誰啊？一副認識自己的模樣。那眉眼看起來好像真的有點熟悉，可是仔細想的話又想不起來她的身份。
不過這話說的可是夠霸氣的，人家永輝集團好歹是開的大型連鎖超市，在整個省都有分店，到她嘴裏就成了小賣部了。
“你，你……”武晉元似乎從來沒有應對過這麽豪邁的姐們兒，一開始他是被驚豔到了，現在則純是因為有韓小瑩在場才勉強壓下想爆粗口的衝動。
“舉呀，你怎麽不舉？沒錢就說沒錢，還要給自己找個冠冕堂皇的借口，嗯，想著‘我是買不到，可是你買了你也是大頭’，嗬嗬，活生生的阿Q，精神勝利法還真是和你們這些上不了台麵的下等人很配，我告訴你，以後這種地方最好少來，不是你們這些下等人玩得轉的。”
女人的嘴巴就跟機關槍似的，原封不動的把剛剛武晉元奚落張凡的話還給了他，額，也不是原封不動，還加了句讓在場老司機們暗自發笑的“你怎麽不舉”。
“我，我舉！六……”
“一千萬！”
武晉元的六百萬剛喊出來一個字，女人立刻報出了一千萬的天價。這下可好，連拍賣師都蒙逼了。這羅盤本來就是個添頭，最不值錢的東西，卻沒想到硬是從二十萬給炒到了現在一千萬天價。
武晉元狠狠的吞了一口口水，他是真的有點慫了，一個說話這麽衝的漂亮女人，還張嘴就是一千萬，這樣的主似乎真是不應該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