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你的眼神不對
“爸比！你幹什麽！”
水月心的眼睛瞪得前所未有的大，這一句話幾乎是怒吼出來的。
水千祥掏支票的這個舉動，意思非常的明顯——趕人！
她想不明白自己老爸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他一來就要趕張凡走呢？之前說的明明不是這樣的！
對於信風水的人來說，祖墳的事情無疑是大事。水千祥這次匆忙組了個投資考察團千裏迢迢的從台島趕過來，也是為了自家祖墳的事情。
在登機前，他明確的告訴水月心一定要把張凡招待好，對於有本事的風水師，他們水家一定要籠絡，畢竟在華夏，尤其是北方，這種人越來越少了。
當然，所謂的投資考察也不是說虛晃一槍，他們不但要投資，還要大筆的投資，大到整個武城的領導都不得不重視他們的地步。隻有這樣，他們才能取得武城的一些話語權，從而對自家的祖墳做出更好額保護。
如果之前他們有足夠的話語權然當地的領導在動工建路之前，因為他家祖墳在附近而打個招呼的話，路衝煞什麽的根本就是不應該出現的。
“不幹什麽，張先生顯然是累了，身上也帶著傷，難道你要張先生拖著這樣的身子，在山上為了咱們水家的事情奔走？那豈不是太過分了？現在事情已經解決的差不多了即便張先生回去修養也無礙的，我隨便請個先生來，也能把這邊的事情給了解了，就不勞煩張先生了。”
水千祥說的冠冕堂皇，隨便請個先生來也能把這邊的事情解決了，那意思不就是有他沒他一個樣，識趣點趕緊走吧。
張凡的呼吸開始有點粗重，一股躁意在他的心裏翻騰了起來，雙手捏住那張支票，“刺啦”幾聲，代表著二百萬軟妹幣的一張紙，就這麽被他撕成了碎片。
“張凡——”
水月心知道張凡這是生氣了，看著他的臉，女總裁的心口就好像挨了一拳一樣，一陣發悶。
“我沒事，隻不過做事要有原則，風水沒有看一半的，更沒有收一半價錢的，這個活兒，既然水先生都這麽說了，這個活兒，就當我沒接下來好了。不過醜話說在前麵，以後出了什麽問題，也跟我無關。”
張凡隨手把碎紙片往水千祥麵前一丟，轉頭就往路口走去。
他自然知道水月心不是那種沒良心的人，不可能任由她老爹胡來，可是張凡有點害怕，怕自己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心中的那種躁動，和之前在山嶽龍庭挨了第一棍子時候一模一樣，讓他有一種想要幹架想要破壞的衝動。即便能推測出這是受到了蚩尤血珠的影響，可是他還沒有應對的辦法，隻能一邊念著淨心神咒，一邊遠離讓他心煩的家夥。
“張凡！”水月心緊咬著下唇，狠狠的看了水千祥以前，抬腳就要追，卻被水千祥一把攥住手腕，拉了回來。
“爸！你到底想幹嘛！”
這是水月心第二次。今天，也是今生第二次，對著自己的父親怒吼。在今天之前，甚至在她的幻想中都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節。
“我不想幹嘛……隻是防微杜漸。妹妹啊，你以前可是從來不吼爸比的。你看他的眼神不對。”眼見著張凡走向路口，水千祥的麵部表情也柔和了起來，對第二輛車上下來的曹小天打了個收拾，曹小天立刻會意的朝張凡追了過去。
當然，這並不是讓曹小天把他追回來，而是去善後，至少要保證張凡的身體健康，以及送他回江州市，不然用完人家就丟下不管，這事兒傳出去對水家的聲譽也是有害的。
水月心呆愣愣的站在警署門口，回味著自己老爹那句“眼神不對”。
是啊，自己的眼神確實不對。
何止是眼神，整個心態都不對。
在那個男人麵前，她一開始也是從容優雅的，可是那種從容與優雅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悄然變了。
小女兒的嬌嗔，被觸怒的母貓般的潑辣，還有那種毫不設防的傾訴，以及剛剛那種頗有點不管不顧的憤怒。
在和張凡接觸之前，這些東西基本上和她都是絕緣的。
“他，他救了我好幾次……”
水月心不知道這句話到底是說給水千祥的，還是說給她自己的。
二十多歲了，女人最美好的年紀都快過去了，水月心卻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不是沒有人追，而是沒有人能打破那層優雅的繭殼走進她的心裏。
然而那層繭殼，在那個男人的鮮血和那並不寬闊的背脊下仿佛不堪一擊。水月心的指甲已經陷入了肉裏，那個纏著繃帶轉過路口拐角的背影讓她覺得自己的心好疼。
他曾經迷失過一瞬間，也在不經意間奪走她的初吻。
如果換了梁晨，或者是其他男人，水月心一定會恨之入骨，可是對他卻沒有。似乎那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即便他真的在失控後把她的衣服全都撕碎和她融為一體，好像也並不是那麽難以接受的事情。
“妹妹，你太優秀了，男人能擋在你身前的機會不多。也許，其他人隻是缺少這麽個表現的機會而已。”
今天發生了什麽，水千祥還沒弄清楚，但是之前在誰家祖墳，張凡舍身替女兒擋煞的事情，水千祥還是知道的。
摸著良心說話，他也覺得張凡是個不錯的小夥子，可是不錯卻不代表能讓他把女兒給他。
張凡很年輕，也不是什麽有名望的大師，看那一身行頭就能知道他的經濟狀況和交際圈子大概是怎樣的。就算水千祥疼愛女兒，也不可能任由她和張凡發展下去。
更何況水月心的助理已經給他打過小報告，張凡和李夢玫、白淑影的事情，水千祥也多多少少知道一點，他並不認為自己的女兒能夠輕易的走進這個小夥子的心裏，與其讓她日後難以自拔，還不如就此斷了她的念想。
水月心在那邊茫然而立的時候，張凡經過幾次的呼吸吐納，好不容易把心中的煩躁給壓了下去。輕啐了一口，從褲兜裏掏出那顆蚩尤血珠托在手上，他真不知道這玩意兒到底是個寶物還是個災物了。
剛剛那時候該生氣嗎？該！
可是特麽也不應該跟錢過不去啊！二百萬啊，就那麽給撕了，這會兒回想起來張凡真心有點肉疼。不說別的，回去江州買房子怎麽也能買下來兩三套吧，何況還落了一身傷。
“這次真是虧大了，你這東西，可千萬別沒什麽用處，不然小心我把你扔鍋裏煮了鴨血粉絲湯。”
張凡自我解嘲的對著手心的血珠自言自語，讓他沒想到的是那顆蚩尤血珠好像聽懂了他的話似的，在手心軲轆了一個圈兒，雖然沒有劃出文字之類的 圖樣了，但是張凡心裏卻感覺到這貨竟然是在表達著“委屈”。
唉我勒個去的，你說一顆來曆不明的珠子還能聽得懂人話？就算你是上古遺留下的寶物吧，特麽也輪不到你叫屈吧！
“張先生，請慢走！”
張凡吐槽的當口，曹小天已經從後麵追了上來，看到扭過頭的張凡臉上並沒有帶著太多的怒意，曹小天也是鬆了一口氣。
雖然倆人初次見麵很不愉快，但是曹小天深深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能跟比你有本事的人作對。他是親身經曆過那天墓地罡風起石碑裂的，風水既然有那麽大的威力，那人家張凡一個提前看出端倪的風水師傅，想給老水家墳地做點手腳還不容易？
大老板肯定是察覺出了自己行為欠妥，才讓他跟上來的。
“怎麽了，還有什麽事兒嗎？”
“沒，沒什麽事兒，張先生，您這些天勞神勞力的，又是受傷又是挨刀，我們怎麽也不能讓您就這麽走了啊，那也太說不過去了，走，我先帶您去醫院處理下傷口，然後咱們吃點好的，武城的熏肉好吃的很，我還沒來得及帶你們去吃呢，晚點我安排車送您回江州，肯定不耽誤事兒。”
張凡雖然不煩躁了，心裏還是有氣的。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既然曹小天都這麽說了，讓他盡盡地主之誼也是應該的。
就在張凡準備跟曹小天走的時候，他那部幾分鍾之間才被警員交還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張凡一看，竟然是錦繡中介的。
接起來一聽，電話那邊的是戴萌萌。
“凡哥，有位胡小姐來店裏找你，好像挺著急的樣子。你在武城那邊咋樣了？啥時候才能回來啊？我好給她個信兒。”
胡小姐？胡華蓉嗎？算算時間，也真是差不多了，至於她能找到中介，張凡一點都不奇怪。
“讓她再等個一兩天再去。”
“哦，我知道了，凡哥……”
戴萌萌應了一聲以後，突然拖起了長音。這讓張凡感覺很不好。
“萌萌，怎麽了？家裏出事了？”
“沒，沒出事，就是……就是夢玫姐她，她今天從銀行提出來一大筆錢，說，說……”
“夢玫姐說什麽？”
“凡哥，夢玫姐說……要給你結算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