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滾
撓著頭，走出李夢玫家的老舊小區，張凡心裏那個憋屈啊，自己分明才是被推倒的那個受害者好不好，怎麽到了最後卻被當成了登徒浪子被趕出家門。
好吧，誰讓自己寄人籬下呢？
摸出手機來看了看，時候也不早了，在小區門口吃了個早點，張凡猶豫了一下，還是跑去了中介。
在他想來，李夢玫也就是一時火大，哪兒還能真的趕走他，等她氣消了，自己好好道個歉也就完了。不過自己確實應該找個房子搬出去了，現在他那些家當還在搬家公司的倉庫裏扔著呢。
“凡哥，早啊。”走進公司大門，梁豐收和戴萌萌已經到了，此時正坐在各自的座位上一邊吃早點，一邊聊天打屁。看到張凡來了，倆人都跟他打起了招呼。
“早，萌萌，幫我看看有沒有離咱們公司近的房子，我想租一套。”張凡一邊說一邊去飲水機那裏倒水。
他這段時間各種折騰，對中介的業務反而是有點生疏了。索性直接讓戴萌萌幫他找算了。
“喲，凡哥，咋回事啊？在夢玫姐那裏住不是挺好的嗎？幹嘛要自己租房子啊？”
戴萌萌聽到張凡說要租房子，八卦之心頓時就燃了起來。這小妮子雖然來的時間不長，但是張凡和李夢玫之間的事情她全都看在眼裏，早就認為他倆是一對了，今天這是怎麽了？咋還要分家？
“沒啥，畢竟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不方便，還是自己租個房子比較好。”
張凡當然不能告訴她自己是被李夢玫趕出門的，隨便找了個借口就打算敷衍過去。
“你呀，身在福中不知福，我怎麽看都不像是那麽簡答的，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夢玫姐的事情了？”
戴萌萌雖然呆萌，卻不傻，鬼眉溜眼的湊過來探口風。
“還用說嗎？夢玫姐肯定是吃醋了唄，凡哥，不是我說你，夢玫姐那麽好的女人，既然在一起，你就好好對人家唄，別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有好姑娘，給我們這些光棍留幾個不行嗎？”
梁豐收也在那邊打趣。
“就是就是，昨天中午吃完飯你就跑出去陪那對姐妹花逛街了，夢玫姐一下午都不怎麽開心。哎呀，我說凡哥，你是不是跟昨天那姑娘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了？看你肩膀上還有口紅印子呢。夢玫姐看見了不生氣才怪。”
戴萌萌發現新大陸一樣指著張凡的肩膀叫出聲來。張凡扭頭一看，可不是麽，在肩膀上有一個已經模糊的口紅印子，周圍還有些水漬幹了以後留下的痕跡。
不過這玩意兒可不是白淑影留下的，而是昨晚李夢玫趴著睡覺弄得，那些水漬……應該是美女老板的口水。咳咳，不過這玩意兒他也懶得跟別人解釋了，不然又是一頓問東問西。
“行了你們倆，八卦起來一個比一個積極，有那心思多搞搞工作，別一天到晚的瞎猜。”
正聊著天，中介的房門打開了，一身紫色職業套裙的李夢玫從外麵走了進來，她的雙眼有點微紅，臉上一副冷冰冰的模樣，進門沒和任何人打招呼，徑直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
中介裏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尤其是張凡。他滿以為就算李夢玫還在生氣，但是到了單位多少會掩飾一下，那時候討饒什麽也方便，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麽回事兒。
“萌萌啊，咱倆去檢查下門口牌子上的房源有沒有掛錯的，我記得昨天有幾個好像忘了擦掉了。”梁豐收看到這場景，裝模作樣的喊戴萌萌一起到門外去，路過張凡身邊的時候，用手指在他肋下捅了一下，那意思再明白不過，空間留給你們了，趕緊哄去。
“夢玫姐，那個……”
“哪來的那麽多話，去熟悉房源。不想幹的話可以滾蛋，沒人攔著你！”
張凡的話剛開了個頭就被李夢玫給懟回來了，那叫一個憋屈啊。
他的心裏現在也挺不是滋味兒的。除了懊悔自己頭天晚上怎麽就睡著了之外對李夢玫也多少生出點怨念。
再怎麽說，自己也是在李夢玫最困難的時候不離不棄的幫她，最危險的時候挺身而出的救她。早上那場麵確實很尷尬，可是你最起碼給我一個開口解釋的機會行嗎？
之前在家你讓我滾，現在到了公司你還讓我滾……夢玫姐，我現在真的不需要看別人臉色混飯吃的，留在這裏，主要還是想報答你的恩情……
一時之間，店麵裏再次陷入了沉默。
“當當當”
就在張凡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玻璃門突然本人敲響了。張凡回頭一看，站在外麵的是趙麒麟的那個女秘書。
“請進。”
張凡努力的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開門把女秘書迎了進來。
這一次，女秘書的表現比之前客氣多了，進門以後先是笑著點頭問好，然後把隨身帶來的一個不透明的塑料盒子放在了茶幾上。
“張先生，這是趙總讓我送過來的東西，請您和李小姐驗看一下。趙總今天有個重要的會議，早上不能親自過來，請張先生見諒。”
“你們趙總讓送過來的？什麽東西？”
張凡記得自己說過要準備一些道具才能過去幫趙麒麟解決問題的，這家夥第二天就派人上門，是什麽意思？
張凡下意識的朝李夢玫那邊看了一眼，卻見李夢玫背對著這邊根本就沒有過來看的意思。
“張先生看了就知道了，這是趙總答應您的東西。”
女秘書的麵色有些古怪，她也偷瞄了李夢玫一眼，似乎李夢玫不過來看挺可惜的。
張凡皺著眉打開盒蓋往裏瞟了一眼，手一哆嗦，盒蓋差點掉到茶幾上。
盒子裏放的不是什麽風水法寶玉石擺件之類的東西，而是兩根男人下麵那玩意兒，連槍帶炮的，整個給切下來了。
“這，這是武全和冀五洲？”
之前張凡是說過要趙麒麟把那倆貨下麵的是非根給廢了，可是在張凡的意識中，所謂的廢了，無非就是照著那地方狠狠踢幾腳就完了，沒想到這趙麒麟下手真利索，直接就給淨身了，完了還洗的幹幹淨淨的給送過來。
水土不服，舅服你……
“嗯，是的，昨天撤訴以後，公司就找人把他們都給保出來了，晚上十二點之前，就已經趕出了江州市，張先生和李小姐應該永遠都不會再見到他們了。”
“那就好。省的見到他們心煩。”
張凡的心裏一陣的發毛，可是表麵上不能顯露出來，否則就太掉麵子了。
“張先生，我出來的時候趙總有過吩咐，如果您今天沒事兒的話，就讓我開車陪您去買您需要的東西。趙總有點心急，希望張先生可以理解。”
女秘書非常恭敬的對張凡鞠了個躬。其實她看到盒子裏的東西心裏也發毛，要是沒招呼好這位大爺，他跟趙總要自己身上的零件，那麻煩可就大了。
“這個……夢玫姐，你看……”
要是在以前，張凡肯定笑嘻嘻的和李夢玫說一聲就出去了。可是今天，他有點如履薄冰的感覺。
“滾！愛幹嘛幹嘛去！我店裏不缺你一個，快滾！”
李夢玫連頭都沒有回一個，聲音冰冷冷的沒有半點溫度。
張凡隻覺得自己的心猛地抽了一下。
又是讓他滾……
牙齒緊緊的咬著下唇，張凡的眼睛盯著李夢玫的後背，胸口發悶，想說什麽話，卻又說不出來。垂在身邊的手難以抑製的哆嗦著。
昨晚自己真的做了什麽不可饒恕的事情嗎？為什麽昨晚明明說想要依賴他，想要讓他一直陪在身邊的夢玫姐今天卻如此的口出惡言？
“張先生，你沒事吧。”
一隻手抓住了張凡不住顫抖的手。張凡低頭一看，卻是那個女秘書。
“我沒事兒，能有什麽事兒？”
張凡心情很不好，也沒有做什麽表麵功夫的心思，直接甩開了那女人的手。
“走吧，跟我去買東西。晚點去你老板那裏。把那個盒子也拿上，找地方扔了，這髒東西不能放在我們店裏。”
不管原因是什麽，張凡覺得自己現在不適合再呆在這裏了。不過在臨出門的時候，他還是對李夢玫說了一句：“夢玫姐，我先出去了，你……有什麽事兒打我電話。”
李夢玫這次卻是連話都懶得跟他說，隻是很不耐煩的揮了幾下手，那模樣就像是在趕蒼蠅一樣。
張凡狠狠的咬了下牙齒，沒有再說話。
走出大門的時候，梁豐收和戴萌萌都在滿臉疑惑的看著他。
“凡哥，你和夢玫姐到底怎麽了？她怎麽發這麽大的脾氣啊？”
戴萌萌壓低了聲音問道。剛剛李夢玫的咆哮聲就算在門外也聽的清清楚楚的。這讓呆萌女不由得為張凡擔心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萌萌你幫我照看好夢玫姐。有什麽事情的話，第一時間打我電話。對了，這個給你，等下你拿給她。”
張凡從褲兜裏掏出一盒藥遞到戴萌萌的手上。那是一盒胃藥，以前每次李夢玫出去應酬，第二天來公司的時候都會捂著胃，一副難受的模樣。
那時候張凡沒有幫她準備這個的資格，如今他以為自己有了，結果……可能是想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