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狐妖八爺】
這些行屍額頭之上的黃裱紙一面是寫著死者的姓名以及生辰八字,另外一面則是勾繪著神秘的符文,這些符文一筆一劃看似簡陋,但是裡面都蘊含了一些神秘的威能,擁有一種無形的力量,這股風雖然大,但竟沒有吹走黃裱紙,後來我才知道這是一股妖風,黃裱紙乃鎮屍符,這股妖風根本就吹不走。
我老老實實的躲在青冥身邊,看著在狂風之中搖晃鈴鐺的趕屍匠陳濤,心裡不禁有些擔心起來,畢竟陳濤要對付的是精怪可能不是一般的存在,因為據我所知一般的精怪是絕對沒有這能夠颳起妖風能耐的,這個精怪極有可能是一個奪舍人肉身的狐妖,相傳狐狸修鍊五十年是可以化成婦人,但其實不是,只是修鍊五十年就可以奪舍人類肉身,但是這附身就分為兩種,一種就是奪舍死屍,第二種就是附身在神智不怎麼清醒,先天元氣較弱的人身上,不過這種奪舍也很容易被人驅散的,能不能喧賓奪主就靠狐狸的道行了。
東北那邊一般都稱狐狸為狐仙,胡大仙,不過下一刻,那股妖風一下就散了,沒有絲毫徵兆的就消失,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
一個高大的人影出現在旁邊的大樹上,見到這人影,陳濤臉色再次微微一變起來,露出了一絲恍然之色。
「我有個子孫已經修鍊五十年,未曾尋的合適肉身,你的行屍很符合,如果你肯讓出,我胡八爺承情,給你這一輩子的庇佑如何?」
那個人影清晰起來,是一個身高八尺的胖子,他穿著一身黑色衣服,頭上戴著一頂圓帽,看起來很面善,他的嘴角上方生者八字鬍須,說起話來一翹一翹的。
其實東北那邊也有供養狐仙的,只是條件十分苛刻,若是指定的日子不祭拜,便會遭受難以抗拒的後果,輕則家裡一貧如洗,重則禍及後代。
陳濤聞言,眉頭皺了皺的搖了搖頭:「干我們這一行的又有哪個姑娘會看上?我不需要你的庇佑,這屍身萬萬不能給,我可是受人之託的。」
胡八爺動了動嘴,又看了一眼我們這邊,他一雙小眼綠油油的,十分詭異,這眼睛根本就不是人類的眼睛,這個胡八爺應該就是一個至少擁有五十年道行的狐狸精,不過見到這傳說中的狐狸精還是讓我有些大失所望,因為我想象的狐狸精都是美艷動人的,不過不得不接受事實,這個狐狸是個又胖又丑的男狐狸,並且一身的狐臊味讓人十分不好受。
胡八爺轉過頭沖著我們嗅了嗅,先是露出一副吃驚的神色,但下一刻表情又勃然大變,讓人摸不著頭腦,他指著我開口說道:「你,很有意思,你的肉身很好,能借我用一下么,我保證庇佑你的子孫,讓你人生大路風調雨順。」
我聽了,癟了癟嘴隨口說道:「人生大路坎坎坷坷才有意思,不經歷風雨,哪能見彩虹?」
青冥和趕屍匠以及胡八爺聞言皆是微微一愣起來。
「庇佑他,讓他人生路上一帆風順?你這隻修鍊百年不到的狐妖本事還真夠大的。」
青冥冷哼一聲,對胡八爺露出一絲譏諷之色來。
「你是……你怎麼知道我本體是狐狸,你怎麼知道我未曾修鍊到百年?難道你是靈界的人?」
胡八爺聽到青冥的話,從樹上跳了下來,後退兩步,眼睛微微的眯起,迸射出攝人的光芒,因為這些精怪生平最大的仇敵就是靈界的人了,因為靈界的人精通術法,也是人類之中唯一能夠與它們相抗衡的存在,既然青冥能夠輕易道破它的真身,他自然是起了疑惑,畢竟狐狸這一類精怪的智商是十分高的。
「靈界,元道宗門人,勸你就此退去,不要在此逗留,免得你多年修為一朝盡散。」
青冥搖了搖頭,舒展了一下筋骨,冷冷的說到,他的話很直白,簡單的來說,就是你要是招惹我們,管教你灰飛煙滅。
「嘿嘿。」
胡八爺忽然嘿嘿一笑,身形微微一弓,如同弩箭一般往那三具行屍撲去,趕屍匠陳濤嚇了一跳,立刻舉起鈴鐺沖著行屍一搖鈴鐺,口中一聲低喝:「起!」
讓人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就在胡八爺快要撲上那具行屍之時,行屍忽然抬起了僵硬的手臂,狠狠往胡八爺插去,速度十分快,若是被插個正著,只怕是胸口都要被刺穿,不過讓我詫異的是胡八爺居然硬生生的止住腳步,身子一側躲了過去,接著雙手快速的掐動起印訣來,張口沖著陳濤一噴,一股黃黃的氣體從嘴中噴出,陳濤還只聞上幾口就暈乎乎的要倒在地上,胡八爺見到陳濤一下就被自己放倒,不由得大為得意起來,雖然畏懼青冥,但是這畜生天性就是殘忍的,可能知道我的體質不一般,若是吸一口我的精元之氣,就能夠增加數年道行,這才下手的。
他一手抱住抱住那具行屍,沖著我所在的方向同樣噴了一口黃煙,這股黃煙剛一離口就散開往我和青冥包圍而來。
「散!」
青冥忽然冷冷的站起來,站的筆直,嘴唇微張,食指沖著這些黃煙一點,一股清風忽然平地而生,往這股黃煙一卷而去,這些能夠迷倒人的黃煙居然一下就被吹散,胡八爺微微一驚,忽然詭異的沖我一笑,眼睛一下變得十分妖異起來,彷彿在流轉一樣,我盯著看了一會,我一下子就蒙了,竟然肢體不受指揮,往胡八爺跑去,我奔跑的速度十分快,就連我自己都有點覺得不可思議。
我只覺得腦子裡一個聲音在不斷的指揮我:「跟著我,跟著我……」
青冥臉色一變,立刻起身追來,胡八爺卻一把把抱著的屍體猛的往青冥砸來,然後抓著我飛也似的往遠方跑去,待青冥躲過這具屍體時,我和胡八爺都消失不見了。
青冥臉色鐵青的盯著遠道的這條小路,緊緊咬住牙關,雙眼卻顯得十分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