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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小小夫妻被擄劫

  第313章 小小夫妻被擄劫 

  驚宸把銀票推回給老闆娘,把初心頭上的黑色狐皮披風帽拉下去,拿了珍珠貂皮帽給她戴上,圓潤的小臉兒被帽子烘托,原本的嬌俏甜美之氣就爆滿了似地,緩緩溢出來。 

  「還有,這不是我妹妹,是我的女人!」 

  小傢伙異常霸道,異常驕傲地對老闆娘說完,就抱住初心的腰,縱身一躍,帶著她飛身上馬。 

  那氣勢,活脫脫一位王,陡然一扯韁繩,馬兒嘶鳴轉身,龐然大物,在他的小手上,竟是異常乖順。 

  「對了,老闆娘,你知道哪家酒樓的飯菜最好吃嗎?」 

  老闆娘瞧著馬背上屁大一點的兩個小人兒,嘴巴圓張,已然失了說話的能力,手遙遙指向十字路口那一家「野味齋」。 

  瞧著駿馬遠去,老闆娘家的老闆,縮著脖子,小心翼翼地邁出門檻,亦是不禁翹首扼腕失了一尊守護神。 

  「當今皇帝皇後果然不一般,兒子這麼一丟丟,就知道哄女人了?!」 

  「真龍天子生龍子,本事自是過人!哪像你?生的兒子活了九年,還不會給老娘算賬!」老闆娘側首白了眼夫君,伸腳便踢在他腿上,「傻愣著看什麼?再看那小子也不是你家的兒子!快去看看那些屍體,有沒有黑山王的。」 

  「黑山王是吸血鬼,若真的碎成兩段,早就被陽光燒灼成灰,誰還認得出來?」 

  「屍體化成灰,還有面具呢!那廝不是戴了面具嗎?」 

  不只是老闆過去看屍體,整條街上的人,都奔出來,過去看屍體,有人在其中發現一張黑金面具,忍不住「哈——」了一聲。 

  「這是黑山王的面具!」 

  「黑山王死了,以後,我們再也不必躲躲藏藏的。」 

  小鎮得以蘇醒,店鋪開門開窗,街上突然熙來攘往,行人說話聲大的肆無忌憚,走路也似放鬆了肩膀,變得有恃無恐。 

  兩個娃兒放心地入了「野味齋」,宏闊的酒樓里,掌柜和小二尚不知風波已過,還縮在櫃檯里。 

  見兩位小貴客進門,忙堆上笑,迎上去。 

  「要一間最好的廂房,把我的馬餵飽,揀著最好吃的菜上。」 

  驚宸說完,就牽著初心,兀自上樓。 

  掌柜和小二慢半拍地回過神來,都看到了桌上預留的五十兩銀票。 

  掌柜搶先忙拿起來,看到明月錢莊的字型大小,忍不住嘖嘖彈了彈紙面。他活了半輩子,還是第一回收到明月錢莊的銀票。 

  見小二還愣在一旁,他便一巴掌拍在小二的後腦勺上,「半個月沒開張了,還不趕緊伺候著?!」 

  幾個小二這就忙碌起來。 

  掌柜忙揣起銀票,這就去後院吩咐廚子燒菜,卻剛走到庭院正中央,就結結實實,撞在一堵突然襲來的黑袍身軀上,撞得他肥胖的身體反彈踉蹌,通一下,蹲坐在地上。 

  他張口便要罵,高大如山的魁偉男子瞬間又欺近眼前,陰沉的暗影,籠罩在了掌柜頭上。 

  掌柜疑惑仰頭,看到來人的一張臉,恐懼驚駭地頓時失了聲,舌根顫抖地一個字說不出來。他可是隱約聽到了,街上的人在大笑著吆喝,說是黑山王死了…… 

  「怎麼?不認識本尊了?」 

  男子頭上戴著高高的黑金王冠,據說,是比照當今皇上百里玹夜的皇冠,一比一製作而成的,只是那金龍與金珠,是黑金騰龍,黑曜石垂旈珠。 

  沒人見過那垂旈下的臉,因為那臉上是一張黑金雕花骷髏面具,黑洞洞的眼孔里,是血紅如瑪瑙的眼睛,妖魔般詭異,眼底似跳躍著兩簇索命的鬼火。 

  掌柜毛骨悚然跪趴好,哭天搶地地求饒。「黑山王饒命!小的就做一點小本生意,您饒了小的吧。小的上有老,下有小,還有一群夥計要養,每隔三五日您屬下那群人就來洗劫一次,小的生意都做不成了,這……這是剛才小的剛得的五十兩,您拿去!但求您放過小的這小店。」 

  戰戰兢兢說著,他忙把懷裡沒焐熱的銀票拿出來,雙手奉上。 

  「你這是打發要飯的呢?」 

  「小的一片赤誠呀!」 

  「既然如此,本尊命你做件大事,做成了保你這店鋪風生水起。」 

  掌柜忙把銀票揣起來,「小的願為黑山王效犬馬之勞!」 

  黑山王伸手,罩著黑皮手套的大掌握住他的肩,一把將他提起來,把一包葯遞到他面前。 

  「給那兩個小娃兒放在菜里,另外,給嚴陌影寫一封信,命她親自前來贖兒子,記得警告她,若她膽敢讓百里玹夜前來,她兒子必死。」 

  「皇後娘娘她如何能得到小的這山野草民的信?您太抬舉小的了。」 

  黑山王從懷裡取出一個早已備好的信封,上面的邊角上,貼了一朵淡金色的絲緞燒邊做成的玫瑰。 

  掌柜瞧著那信封,只覺得異常新奇,而這花,也別緻精美,不似這世上才有的。 

  黑山王看著花朵,似俯視美人傾城絕美的容顏,眸光近乎痴情,眼底的紅卻似要燒成火噴出來吞滅天地。 

  「把信寫好,放在這裡面,派人送到玄月城的藍玫瑰醫苑,交給掌柜香茹,那女子曾經是皇后的貼身宮女,她自會明白該如何把信送到皇後手上。」 

  低沉的聲音,從黑金面具後面傳來,沉悶冰冷,還透著一股貪婪的急迫,他似已經等了千年萬年般,再等不及…… 

  掌柜接過信封,手哆嗦地不成樣子,卻看到信封上的署名是「莫錦年」。 

  注意到黑山王盯著自己,他忙把信封小心地踹在懷裡,「小的……小的記住了!」 

  聽說,當今皇後娘娘,比皇上還惡毒,一把毒藥,相助皇上滅天狼三十萬大軍,又曾在血魔時不費吹灰之力,一夜吞滅譽平王一族,還有,那些曾經惦記著得到其父王南贏王骨血的國君們,無一不是被她斬了頭顱…… 

  就是這樣一個女子,當今皇上把她捧在手裡怕碎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無比珍寵,無比疼惜,且為她昭告天下,永不納妃。 

  他一個窮鄉僻壤的小掌柜,相助黑山王擄劫皇子,不被那惡毒的女子和皇帝陛下滅了九族才怪! 

  * 

  廂房裡,小二剛剛端來兩個火爐,卻並不暖和,陽光被擋在窗子外面,久未入人的大房子,冷得像冰窖。 

  初心被凍得縮著小脖子,鼻尖彤紅。 

  驚宸握著她的小手,輕掬在嘴上呵氣,幫她取暖。 

  「送壺熱茶進來!」 

  小二尷尬地道,「熱茶已經在煮著,還沒開,小客官,您先稍等片刻。」 

  「你們不必在這兒伺候了,先退下吧。」 

  兩個小二忙退出去,隨手帶上門。 

  驚宸忙鬆了初心,走到門口,耳朵貼在門板上,聽了聽走廊上的動靜,便勾出脖子里纖細的金鏈子,吹了兩下寶藍色的玉石哨子。 

  哨子沒有發出半點聲響,也不知月魔中人是否能聽到。 

  「驚宸,你吹那東西做什麼呀?壞人不都被你殺了嗎?」初心見他收起哨子,衣領沒整好,便幫他整了整。 

  「我給父皇寫了信,需要月魔的人親手轉交。」 

  「什麼信?是叫皇上派爹爹過來嗎?」 

  「呃……是關於庵堂里一個女孩,叫金妙詩,你可曾見過她?」 

  初心抿著小嘴兒微怔,沒有馬上回答他。 

  她轉身到桌旁,在凳子上坐下。 

  雖不知誰是金妙詩,卻知道,庵堂里住著一位小小的金姑娘。 

  她在膳房裡燒水時,常聽年長的師姐們談論,說那小嬌客的父親,是永恩師太的救命恩人,怠慢不得,吃穿住用,都是庵堂里最好的。 

  一次,她被差遣送飯菜,進去那房裡都是香香的,像極了她從前居住的郡主寢居。 

  只是,她剛把飯菜放下,那丫頭就差遣她幫忙擦桌子掃地,還讓她幫忙梳頭髮。 

  她清楚地記得,那金小姐從鏡子里看她時的鄙夷與嘲諷。 

  那會兒,她剛被捆綁著手腳剃掉了長發,沒有人知道,她那會兒幫人梳頭髮,心裡是什麼滋味兒。她幾次都沒有梳好,結果被永恩師太罰跪在院子里…… 

  從前無憂無慮,卻在短短三個月內,看破世間冷暖,被逼著生生長大了五六歲。她倒是應該感激那位金小姐。 

  「驚宸,你怎麼認識她的?」 

  「她每晚都在敲木魚,祭奠她爹,說了幾次話,人還不錯,萬一是朝廷的仇敵,殺了委實可惜。」 

  驚宸說著,打開了朝南的窗子,一躍到了窗檯,俯視著街上的動靜,尋找月魔的黑衣人。 

  在他眼裡,那金小姐「人還不錯」? 

  初心就再也不說話了。 

  小小一顆心,也莫名地清透如水,知道了驚宸寫信入京,其實是要救金小姐。 

  這房間雖是上房,布置卻極其簡陋。 

  桌椅板凳擦拭乾凈,上面怪異地有許多深重的刀痕,似打鬥時砍下的痕迹。 

  初心大眼睛盯著近乎發獃地盯著桌面,僅憑這些痕迹,甚至完全能想象到,這裡曾發生的激烈打鬥。 

  心裡正煩躁什麼金小姐鬼小姐的,她忍不住好奇地環看整個房間,坐在凳子上,雙腳懸在半空,嬌小的身子冷得縮著。 

  「驚宸,你看,牆壁上那一團紅,好像血污呢!要不然,我們還是快點回去吧,這裡越看越像黑店!」 

  那信,一輩子送不出去才好哩。 

  聽到初心的話,他轉頭,循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果然,雪白的牆壁上有一團紅,似紅色顏料塗染的,淡淡的。 

  那分明是一抹血污,拿濕抹布擦拭過,結果,血入了白牆,再擦不幹凈。 

  「我們若回去,也過了午膳的時辰,庵堂里就沒有飯菜了。這鎮上的酒樓客棧,恐怕都是黑山王的。一會兒飯菜別吃,等月魔的人來了,我們就離開,讓他們幫忙找乾淨的飯菜吃。」 

  「這裡深山僻壤,怎麼可能有月魔的人呢?如果真的有,黑山王斷沒有機會如此囂張。」 

  驚宸因小丫頭的話微愣,小猴子似地坐在窗台上,忍不住笑起來。 

  初心被他笑得心頭毛毛的,跳下凳子走到窗下,嗔怒地鼓著腮兒,斥道,「你笑什麼呀?」 

  「我笑你忽然變得比我還聰明。」 

  「有嗎?你這是誇我呢?」 

  「當然是誇你。如果這裡沒有月魔的人,我給父皇的信,恐怕是送不出去了。」 

  初心卻忽然想到半山腰裡那座萬國寺,心裡忽然明白,驚宸怕是早就想到了,才來這裡吹哨子。 

  因為太皇太后住在萬國寺里,皇上定然派了月魔中的人監視。 

  她在家時,還時常見到爹爹與萬國寺回去的月魔人在書房裡說話。 

  驚宸誇讚她聰明,他竟是比她聰明百倍。 

  若是去萬國寺附近吹哨子,怕是太皇太后就知道,皇上監視她在萬國寺的舉動了…… 

  她大眼睛忽閃明滅,忍不住道,「驚宸,我能不能看看你的信?!」 

  「……」 

  兩個小人兒相對,氣氛正微妙。 

  掌柜親自端了熱騰騰的茶水進門,見驚宸從懷裡取出一封信,忙道,「小客官,這是要送什麼信?小的認識鎮子上送信的信差,可以幫小爺送過去。」 

  初心本是要接信,見驚宸雙眸燦亮,小手就垂了下去。 

  驚宸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轉身把窗子關上,對掌柜道,「如此,就多謝你了,煩請送到皇宮。」 

  「不過,這裡到京城遙遠,一路上信差風餐露宿,若要加急,需要百兩銀子。」 

  驚宸便取了銀票給他,連信一併交給他。 

  掌柜忙把茶斟滿,這就道,「您先喝茶,我這就去膳房裡催飯菜,那山裡打來的野味都是最新鮮的,需要現宰殺,處理起來有點麻煩。」 

  驚宸擺手示意他出去。 

  掌柜拿著信,慶幸不已,若是皇子的親筆信和他的信一起送到皇後面前,說不定他的死罪就能輕判了。 

  然而,他剛走到樓梯口,手上的信就被一隻帶著黑皮手套的大手奪了去。 

  那人拆了信,一目十行地看過,紅眸微眯,當即把信化成了灰。 

  掌柜忙跪在地上…… 

  「還以為你真心效忠本尊,沒想到轉眼就做這求死的蠢事。」 

  說完,他一掌打下去,掌柜的半點聲響內有發出,周身筋骨卻碎斷。 

  房裡,初心渴極,到了桌旁,小手捧住一盅熱茶,這就要喝。 

  驚宸聽出走廊上的動靜,忙衝過來把茶盅奪過去,示意她噤聲。 

  初心見他警惕地看門口,小臉兒頓時慘白。 

  驚宸從懷裡取出一枚銀針,伸進茶盅里查驗,兩個小人兒便盯著銀針尖端…… 

  銀針出了澄明的茶水,不過片刻,便幽幽地呈現了紫色。 

  「娘親說過,一般的毒都會變黑,若是奇毒,會變紫,變藍,或變綠。」驚宸收起銀針,便牽著初心的小手走到窗前。 

  初心慨然一嘆,「我真的說對了,這是一家黑店。爹爹說,他在月魔當殺手時,常常會不小心入了黑店裡……黑店裡的人吃人肉,也吃狼人的肉,還把人肉剁碎了做成肉包子……」 

  說道最後,她聲音便顫抖地變了音。 

  「我們還好好的呢!別怕!」驚宸在她身前半蹲下來,「快,到我背上來。」 

  「幹什麼呀?」 

  「逃跑呀。」 

  「我們的馬還在馬廄里,你背著我怎麼跑的成?」 

  「我自有法子奪回我們的馬。」 

  初心這才趴在他脊背上。 

  驚宸背著她起身,一手托著她的小屁股,一手打開窗子,卻見窗外不知何時,多了一張閃亮的銀絲網——而且,這張網,瞬間就朝著他和初心撲罩過來。 

  初心心驚地忙揮住披風,機智地包裹住驚宸的臉, 

  那銀網貼上來,兩人只是摔在了地上,並沒有受傷。 

  驚宸從一團黑暗裡掙扎出來,拿袍袖裹住小手,撐起銀網,擔心地忙看初心。「摔疼了吧?」 

  「所幸穿得厚,不疼。」 

  冷風襲來,身側突然出現一抹黑濃的袍服。 

  兩個小人兒同時仰頭,正對上一張黑金面具的骷髏紋怪臉。 

  「茶不喝,也不乖乖等著吃飯,真不是乖孩子!」 

  「你就是黑山王?」驚宸狐疑地看他頭上的龍冠,「怎麼你的頭冠……」 

  「好看么?這是比找你父皇的龍冠做的。」 

  「父皇的龍冠是尚宮局的人做了一整年才完成的,你在尚宮局裡有人?」 

  「小鬼,你這小腦瓜轉的挺快呀!」黑山王優雅地攏住披風,在他們身前蹲下來,「我要殺你父母,自然要多用些人手,你說是吧?」 

  「你和我爹娘有仇?」 

  「和你爹沒仇,和你娘親有血海深仇。」 

  「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個問題,應該你娘親來問。」 

  「你不會是和其他男人一樣,貪戀我娘親的美貌,想見她一面吧?!」 

  「哈哈哈……你這樣想也未嘗不可,反正我是要拉著她下地獄的。」 

  驚宸套不出話,咬牙切齒地說道,「你要的是我,放了初心,我跟你走。」 

  黑山王視線在兩個小人兒之間流轉,「多一個多一份籌碼,你娘親若不來,我正好可以一次吃倆,剛好九分飽。」 

  初心滿腦子都是自己被連皮帶肉咬碎的情景,嚇得哇一聲哭出來…… 

  黑山王厭煩地站起身來,忍不住抬手捂住耳朵上。他最厭煩的,便是孩子哭。 

  驚宸忙從懷裡取出一個小藥瓶,倒出兩顆葯,一顆丟在初心大張的嘴巴里,一顆自己吞了。 

  初心不知他給自己吃了什麼東西,頓時止了哭聲。 

  黑山王也費解地瞧著驚宸。 

  「我們吃了我娘親研製的劇毒,你若吃我們,只需喝一口血,就會變成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類,而且,武功盡廢。」 

  「哼哼,不愧是嚴陌影那毒婦的小孽種!」 

  黑山王戴著黑皮手套的大掌一伸,直接扣住網子,將兩隻小娃兒拎起來,似賞籠中的一對兒金絲雀,玩味瞧著他們。 

  「放心,就算不吃你們,我也能讓你們和你風華絕代的母後生不如死。」 

  他飛身便出了窗子,冷風呼呼地撲面襲來,初心看著下面屋舍猝然飛過,恐懼地捂住眼睛。 

  驚宸卻還算淡定,綠眸環顧著四面山巒,忍不住問道,「黑山王,你是不是奪了我給父皇寫的信?」 

  「是。」黑山王一掠上了松柏蔥翠的半山腰。 

  驚宸遠遠看到萬國寺,忙又從脖子里取出哨子,以手護在嘴上,朝著那邊猛吹了兩下,隨即氣息平穩地繼續問道,「金妙詩是你的人?」 

  「無可奉告。」 

  驚宸繼續猛吹哨子,然後又問,「她是你妹妹?還是你女兒?」 

  「哼哼,你想多了,她姓金,我姓黑,怎可能是一家人?」 

  「你若姓黑,我百里驚宸就姓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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