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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擺陷阱誠邀狼王

  第282章 擺陷阱誠邀狼王 

  「迤邐……」 

  呼延協寶石般熠亮的綠眸暗下去,心底翻江倒海,猶疑,揣測,妒恨,以及羈壓近千年的思戀,在寬闊的胸膛里,糅雜,跌宕,洶湧,煎熬成難抑的痛苦。 

  他劍眉不可置信地緊皺著,凝視著她冷如冰霜的側顏,不禁懷疑,她早已不愛自己。 

  「迤邐,你就用這種理由拒絕我?」 

  鳳迤邐漠然冷睨他一眼,「你迎娶你的皇后,招妃納嬪,我早已經成全過你。你若真的愛我,也當設身處地為我想一想。當初你是帝王,身不由己。如今我是帝王,亦身不由己。」 

  呼延協無計可施,氣結地徵詢兒子的意見,「千逝,你希望父皇和娘親成婚吧?」 

  「我已不是三歲的孩子,也過了必須父母疼愛的年紀。」 

  說著,他心灰意懶,站起身來,撫了撫身上簇新的袍服,似拂掉身上什麼骯髒的東西。 

  所有人都叫他皇子,然而,事實上,從前,他是地宮之囚,現在,他在他們眼裡,不過是一個身份尷尬的私生子。 

  這樣的父母,是生是死,於他來說,已經不重要。 

  「你們吃吧,我去看看陌影。」 

  鳳迤邐忙起身,「千逝,娘親已然在想法子,讓你當血魔王朝的儲君,你再安心等候兩日。你要相信娘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娘親定要帶你光明正大的返回血魔王朝。」 

  他轉身,內斂恭順地頷首,「要天下,千逝會自己奪。還請娘親,不要再做任何傷害小妹的事。」 

  嚴陌影,是他的妹妹,是他生命中最大的遺憾。 

  血液那麼甜美的女子,定是受到了上天的眷顧。那樣的女子,若是死於非命,不只他難過,老天也定然會難過。 

  頎長身軀,沒有了鎧甲罩身,輕快地有些不適應。 

  他邁出門檻,不禁又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袍子,金蟒祥雲,看上去像龍,卻並不是真龍。 

  就在鳳迤邐前一刻對婚事猶豫之際,他已然看透,所謂的母愛,就如這袍子,瞧著艷美奢華,驚心動魄,實則,不堪一擊,刀槍劍戟,皆可將其刺破。 

  卻意外的,他並沒有太難過。 

  被關押這幾日,陌影被逼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他心裡那點怒,那點痛,那點失望,卻早已消磨。 

  幾個吸血鬼護衛隨即從他身後跟上來,他停住腳步,回眸看他們。 

  「這是本皇子的地宮,用不著你們保護。」 

  幾個吸血鬼護衛失笑,他們這哪兒是相隨保護?而是監視! 

  「這是女王陛下的聖旨,皇子殿下,請諒解。」 

  呼延千逝剛走兩步,因這話勃然大怒,他轉身,綠眸猙獰地呵斥,「一身腐臭,滾遠點。」 

  護衛們懼意暗生,只得退後到一丈外。 

  一行人穿過宏大的石廊,與狼人雕塑聳立的地宮廣場,看到練兵場上,正在練兵的,竟然都是吸血鬼士兵。 

  呼延千逝在石梯口停住腳步。想起前幾日將士們痛不欲生的樣子,他深吸一口氣,便要下去。 

  護衛們相視,催促道,「女王陛下還沒有允許皇子到別處走動。」 

  呼延千逝陰沉看了他們一眼,想到身體都被鳳迤邐掌控,沒有再輕舉妄動。 

  卻……果然,被陌影猜中了。 

  「我還算什麼皇子?」 

  護衛們無一人應聲。 

  經過靳紅芷的房門前,見幾個丫鬟正在裡面更換擺設,他側首往裡面看了一眼,就見那床榻,不知何時,竟換成了一個寬大的棺床。 

  「這房間是要給誰?」 

  「皇子妃。」 

  「本皇子的皇子妃?」 

  「人選未定,不過,血魔王朝的一位血統尊貴的公主已經在路上,不日將抵達。」 

  呼延千逝滿心不爽。 

  這件事,竟也被陌影猜中了。 

  那丫頭竟是比神運算元還厲害! 

  而且,她也猜中了,他不喜歡抱著死屍一樣的吸血鬼女子入眠。 

  再如此下去,他這地宮裡的將士,也都不是他的了。 

  偏偏父皇還在白日做夢,惦記著成婚,惦記著至死不渝的愛情。 

  * 

  返回房內,他剛一邁過門檻,任離便鎖上了門板。 

  兒臂粗的鎖鏈,多加了一條,不知是何時換上的,聽著那刺耳的聲響,他意外自己竟沒有絲毫驚訝。 

  不過,鳳迤邐憑什麼認定,把他和陌影鎖在一處,他就會甘之如飴? 

  入了內室,見桌案上單獨擺了飯菜,他直接坐下來。 

  陌影木偶似地,坐在桌旁看著面前的信,仍在抹眼淚,那儲君禮服的前襟,已然被淚打濕了大片…… 

  「你父王寫了什麼?」 

  「就一句話。」 

  呼延千逝起身,手臂伸過桌面,拿起紙看了看,又給她擱下。 

  「你父王是聰明人,離開她是對的。娘親並沒有答應與我父皇成婚,相反的,她可能正在計劃收了我這地宮裡的天狼將士。」 

  說話間,他面無表情地坐回椅子。 

  陌影抹掉眼淚,抬眸看他一眼,「你有什麼打算?」 

  「我們來談一談你的解毒藥方吧。」 

  「解毒藥方?」 

  「你給我解毒藥方,幫我把血魔大軍除掉。我帶你離開這鬼地方,並且把你送到百里玹夜手上。如何?」 

  「你的將士們若恢復元氣之後,定會攻打靖周大軍。我才不會上當。」陌影拿起筷子,打起精神兀自用膳。 

  呼延千逝兀自拿起桌上的酒盅喝了一口。 

  「陌影,你若不幫我,我們一輩子都會被圍困在這裡。她很快就讓我迎娶一隻甚至幾隻吸血女鬼,到時候,我們都會被她捏在掌心裡,一輩子都沒機會逃離。」 

  陌影淡看著他英俊的臉,嘲諷地笑了兩聲,「你可知,我們現在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我心裡的恨,你心裡的忌憚,鳳迤邐都一清二楚?!」 

  「不會的。」 

  「若不會,她怎會命任離在門板上加一條鎖鏈?你這好兒子,本應該被她供在手掌心裡,不是么?」 

  呼延千逝啞口無言。 

  「幾天前,我勸你,你不理會我,現在……晚了。」陌影憐憫地看了他一眼,「你娶的,應該是鳳荷。在眾多的表姐表妹中,鳳迤邐最疼愛的,就是她。有趣的是,她還有個非常好玩的嗜好。」 

  「嗜好?該不會是剜人心當頭飾吧?」 

  「她喜歡收集和百里玹夜長相相仿的男子。」 

  「噗——」呼延千逝一口酒噴在地上,好險,他差點噴了一桌子菜。可……「怎又是百里玹夜?」 

  「你和百里玹夜有七分相似,她一定會喜歡的。」 

  呼延千逝惱恨地擱下酒盅,「我死也不會娶那種人。」 

  「我教你一個法子,可以毀掉這場婚禮。」 

  「什麼法子?」 

  「以內力,加強牽引,讓鳳荷……死!」 

  呼延千逝狐疑,因她的聰慧,也暗生幾分忌憚。「為何你肯這樣幫我?而不肯給我解藥配方?」 

  陌影確定自己不是好人,但她絕不會愚蠢地救一隻野心勃勃的狼。 

  「我不是在幫你,我是在阻止百里玹夜來送死。」 

  「為何?」 

  「這一切,更像是一個圈套。」 

  「圈套?你是說,鳳迤邐給百里玹夜設下的圈套?」 

  「是。甚至,極有可能,她還利用了我的父王。」 

  呼延千逝大惑不解,「你怎如此篤定?」 

  「因為我知道,父王欣賞百里玹夜,也疼愛我,所以,他一定不會看著百里玹夜去送死,他一定會告訴百里玹夜出敵致勝的捷徑。我既能想到這一點,比我聰慧千百倍的母親,又豈會想不到?所以,她一定設了什麼陷阱,等著玹夜!」 

  * 

  午後一陣暴雨,沖刷地山路濕滑。 

  百里玹夜親帥一隊月魔精銳,喬庄成過路客商,策馬繞過百里遠的山路,在山腳下的村寨下馬。 

  他的披風與袍服,還瀝瀝滴著雨水。 

  欒毅狐疑地打開地圖,環視山林,對比所經過的路…… 

  沒錯,嚴懷景標註的血魔王朝的糧草就在這裡,但是,為何不見糧草,只有一座村子? 

  他仔細看過,忙上前對百里玹夜道,「主子,應該就在這裡。」 

  百里玹夜肅冷的俊顏一抬,下巴直指村頭的第一戶人家。 

  欒毅會意,忙上前敲開那宅院的大門。 

  出來開門的,是一個普通的狼人男子,黑曜石的似眼瞳,看不出年齡,一身粗布衣袍,也看不出絲毫異樣。 

  那彪悍健壯的身軀,渾然一身獵食者的兇猛與咄咄逼人的氣勢,也難以分辨,他是村野農夫,還是武將猛士。 

  「這位大哥,我們的商隊行經此處,迷了路,想討點水喝。」 

  「往東走,有山泉,村裡的人,都從那邊取水。」男子說完,沒半句商量,砰——一聲關上兩面破舊的黑漆木板門。 

  百里玹夜敏銳聽到院子里有個熟悉的女子聲音,「他走了嗎?」 

  「還沒。說是迷路,要討水喝。」 

  「哼哼,虧他想得出來。」 

  百里玹夜翻身上馬,抬手一揮,兩隊兵馬無聲把整個村子圍住。 

  欒毅走到他的馬前,眼神問詢地看他。 

  百里玹夜在兩人外圍布下結界,才道,「凡離開村子的人,全部斬殺,一會兒調兵把這裡炸了,一個活口不留。」 

  「遵命。」欒毅這就帶人離開。 

  百里玹夜調轉馬頭,帶了十幾個人,循著地圖上的標註,繼續往山裡走。 

  * 

  在半個時辰后,一行人方尋到第二處糧草營——是一座無人看守,偽裝極好的山洞。 

  將士們把擋在山洞前的樹枝挪開,一股祛蛇鼠蟲蟻的藥草氣息,迎面撲來。 

  毫無疑問,這裡便是糧草儲存之處了。 

  百里玹夜派了兩人回去調兵,命剩下的,守在門口。 

  他下馬進入洞內,正準備查看糧草,卻剛入洞內山石的黑暗中,突然飛出個艷紅的影子。 

  身著紅色紗袍的女子,入了滿懷,一個吻飛快地印在他宛若刀刻的臉頰上。 

  「鳳荷?!」 

  冷銳飛揚的劍眉,因刺鼻的濃烈香氣,已然立起來,綠眸打量著她,還是如從前一般,厭惡。 

  他大手忙按在女子冰冷的肩上,像是剝離貼服在身上的水蛭,把她撕開,卻不知她尖利地鬼爪勾住了何處,身上的袍子,竟嘶——一聲……扯碎開。 

  健碩的胸膛袒露,六塊腹肌在幽暗的天光里,愈加誘人。 

  他一身龍涎香奇美,一身暖熱猶如火,絕美的艷容,因背光而立,邪魅地隱於暗影,如妖似魔,連神情也看不分明了…… 

  鳳荷興奮地驚嘆一聲,獠牙躥出唇角,周身的血脈歡騰奔流,肺腑饑渴難耐,當即撲上去,便八爪魚似地霸住他不放。 

  「夜,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這裡!我好想你……」 

  「再不鬆開,你將會變成一堆碎肉!」 

  她忙碌啃吻著他暖熱健碩的脖頸,因他的話,舉動微僵,猩紅的眼眸抬起,正看到他綠眸陰沉,無半分愛戀之色。 

  她眸光嫵媚無辜地輕閃,曖昧的姿勢未變。 

  「夜,難道你見到我,一點都不覺得驚喜嗎?」 

  百里玹夜直接推開她,把散開的袍服裹好,側轉了披風,擋住一身狼狽。 

  「鳳迤邐如此英明,怎會讓你來鎮守糧草?」 

  「她當然不會找我,事實上,她派了鳳賢和鳳頤鎮守,我是特意為了找你,跟蹤嚴懷景出宮的。」 

  「你說什麼?鳳賢和鳳頤?」 

  鳳荷天生不會好好說話。 

  她指尖在腰帶上一勾,這就拆解了自己身上的蛟綃紗袍。 

  瑩白的身骨,在怪石嶙峋,糧草堆積的山洞裡,婀娜驚艷,格格不入。 

  「皇姑母是不會讓陌影和你在一起的。你看,我有陌影的美貌,有陌影的身姿,當然……我還可以給你生兩個比驚宸和暖兒更可愛的孩子……」 

  百里玹夜漠然看了她一眼,「失陪!」說完,他就不見了蹤影。 

  「哎?你去哪兒呀?」 

  鳳荷顧不得穿衣跑,便追出去,她忘了,這是白天。 

  陽光落在毫無遮掩的肌膚上,燒灼出一塊一塊的黑斑……她慌忙又奔回洞里穿衣跑。 

  守在東門口的幾個狼人士兵看山洞,又狐疑看策馬離開的皇帝陛下,氣氛微妙,幾個人玩味相視一笑,就繪聲繪色地聯想出了整個故事。 

  * 

  駐紮於密林深處的靖周大軍,每人頭上都戴了碧綠的草帽掩藏身體。 

  湛藍如洗的碧穹之下,群鳥飛過,讓整片被大雨摧殘的山林恢復了活力。 

  山風一過,泥土與植物的馨香瀰漫開,葉子上的雨滴也零星落下…… 

  從樹下巡邏而過的士兵,又經歷了這樣一場稀稀落落的太陽雨。 

  雨水刷拂他們堅毅剛冷的臉頰與眉梢,卻無一人敢懈怠半分…… 

  為防招人眼目,將士們這幾日都不曾離開過山林。 

  連綿的山巒之間,只搭建了一座中軍大帳。 

  遙遙看去,那大帳更似露營的旅人暫居的寢帳,淹沒在大片密林之中,毫不起眼。 

  欒毅飛身下馬,一陣風似地飄過,進入大帳內,朝著正在忙於調兵的百里玹夜跪下。 

  「陛下,糧草都炸出來了,但是,並沒有找到鳳賢和鳳頤,恐怕……他們已經被炸死。」 

  百里玹夜臉色微變,示意眾將先退下,待帳內剩了兩人,才問,「附近的山林都搜了嗎?」 

  「是。」欒毅試探問道,「陛下,要不要去叫鳳隱來?」 

  「若他感覺到兩個兒子已然喪命,不必去找,他自己就會出現。」 

  百里玹夜頭痛地揉按額角,大敵當前,可不能再多一個仇敵了。 

  他無奈地看了眼地圖,不管鳳頤和鳳賢是否真的死了,他都要做最壞的打算。 

  「玹夜,你怎不問我呢?他們是我同父異母的親兄弟,他們是否還活著,我最清楚。」 

  女子含笑的聲音,清傲嫵媚,帳簾掀開——進來的,正是陰魂不散的鳳荷。 

  百里玹夜擺手示意欒毅去傳令,他在高背椅上坐下,瞧著那張隱於披風錦帽下、與陌影有著三分相像的艷容,心底已然動了殺念。 

  「你既然有這閒情逸緻前來,想必他們定然還活著。否則,你早就跑去鳳迤邐面前,狠狠地告我一狀,徹底拆散我和陌影了。」 

  鳳荷莞爾點頭,兀自在桌旁坐下,端起他面前的茶盅,打開來嗅了嗅,聞著血液還算甜美,便仰頭喝下。 

  「你全都猜對了,不過,你要想知道他們在何處,還得問我。」 

  「他們在何處?」 

  「去給鳳迤邐通風報信了,想必這個時候,應該就在……就在……」 

  鳳荷說著,突然身軀微動,一口血噴在了桌案的地圖上。 

  百里玹夜狐疑地站起身來,忙過去扶住她,「這茶里沒毒……」 

  鳳荷卻嘔血不止,雙腿雙腳似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扼制,顫抖不止。 

  她恐懼地忙抓住百里玹夜的金甲龍袍,「救我……救我……救我……」 

  百里玹夜百思不解,卻見她身體詭異地倒著朝營帳門口退。 

  「鳳荷,你這到底怎麼了?」 

  「一定是皇姑母……除了父親,只有她,才有這樣強大的牽引之力!她知道了,她什麼都知道了……其實,她是讓我嫁給呼延千逝,我不是跟蹤嚴懷景來的。玹夜,你救我呀!看在我們自幼一起長大……救我……我不要嫁給那個陌生的狼人!」 

  說話間,她身軀似被一根繩索扯住,倏然倒飛出寢帳。 

  百里玹夜追出去,她已然不見蹤影。 

  他毛骨悚然地抱住頭,不敢想象,陌影是否也曾經歷過這樣痛苦的牽引。 

  鳳荷滴在地上的血污,被陽光映照,都變成了灰白的灰燼……似給他當頭潑了一盆冷水。 

  見欒毅已然集結軍隊,他忙衝過去,「收兵,回京。」 

  「陛下?」 

  欒毅已然嚴陣以待,將士們意氣風發,也做好了廝殺的準備。 

  百里玹夜無視欒毅和一眾部將的驚愕,怒聲下令,「回京!」他不能讓陌影經歷剛才那種痛苦! 

  鳳迤邐清楚地感知到鳳荷所在的位置,故意讓他看到那一幕,正是要警告他。 

  他記得,陌影曾經被鳳隱扯碎骨頭的慘狀,他不能讓她再經歷一次抽筋斷骨的劇痛。 

  那樣,他永生永世也不會再原諒自己。 

  千禪也因他的命令而惱怒,他衝上來,揪住徒兒的胸襟,「玹夜,如果不趁現在打敗鳳迤邐,就再也沒機會!天狼大軍一旦振作起來,將是我們靖周最大的威脅。」 

  百里玹夜按下他的手,俯首道,「師父,徒兒讓您失望了!但是,徒兒不能再害陌影!」 

  千禪拖著他的手臂,進入中軍大帳,當即怒斥,「為了一個女人,你連江山也不要了?」 

  百里玹夜掙開他,轉身在椅子上坐下,威嚴地說道,「朕會另想法子。」 

  千禪被他的口氣震懾,不得不和緩顏色。 

  「先確定了她的死活,再另想法子也不遲。到今日,已然近七天,如果她絕食對抗鳳迤邐,早就死了。為師親自去幫你一探,你暫等著!」 

  百里玹夜忙阻止他,「師父,徒兒相信她一定還活著。不要去驚擾鳳迤邐,否則,她一怒之下,會殺了陌影。」 

  「玹夜,你別忘了嚴陌影當初進入那座地宮,是要幫你除掉呼延協的!她性情執拗,桀驁不馴,主意打定,十頭牛都拉不回。入那地宮,她定然沒打算活著出來。」 

  「不!她好好的,一定不會絕食……」 

  百里玹夜雖然這樣說,心裡卻恐懼寂冷,連一句自我寬慰的話都尋不到。 

  他三日前收到消息,得知陌影和呼延千逝被關押在一處。 

  但是,這幾日,地宮裡再沒有消息傳出。 

  鳳迤邐清除內賊的手段凌厲毒辣,恐怕他安插在地宮裡的所有暗人,都已經死於非命。 

  嚴陌影——那丫頭再倔強,總要考慮一下他和兩個孩子。 

  吃飯這麼簡單的事,她一定會去做的。 

  就算再絕望,就算對他已然失望,她也該想著孩子……不是么?! 

  她的牽引若被鳳迤邐掌控,自然和驚宸,和暖兒都有感知,她定然不會讓孩子們感覺到她忍飢挨餓的痛苦。 

  但是……人在絕境之下,在無助之下,也可能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那女子再強悍,心卻是脆弱的,她若知道鳳迤邐背棄嚴懷景,還如何強撐著毅力堅持下去? 

  千禪見愛徒心灰意冷,無奈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 

  他終是不願看著愛徒,再變成三年前的頹靡不振的行屍走肉。 

  「當然,夜兒,嚴陌影可能不會絕食。 

  但,你也該想想,呼延協和鳳迤邐是曾相愛百年的,如今終於有機會得償所願,呼延協會容忍陌影這個絆腳石活著嗎? 

  呼延千逝已然是鳳迤邐的兒子,他便是血魔王朝最名正言順的皇子,他會容忍陌影佔據著血魔儲君之位嗎? 

  血魔的皇親絕不允許更換儲君,因此,呼延千逝殺了她,是獲取儲君權勢的唯一捷徑。」 

  百里玹夜被他一番透骨的分析,震得驚跳起來,「不,朕要親自去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千禪忙追出去,朝著他的背影嚷道,「玹夜,你不要這樣急躁……為師幫你去查探清楚,現在,你先依計行事,不可撤兵。明白嗎?」 

  「師父和欒毅帶兵過去,朕先行一步。」他半刻都不能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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