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狼王陛下的岳父
第280章 狼王陛下的岳父
「嘿！嚴陌影，大半夜的，不睡覺，你亂敲什麼？」
「有……耗子！」
「鑽石縫裡了？」
「是呀。」她無辜地點頭。
「哼哼，想找暗道逃跑吧？」
陌影悻悻站起身來，既然被戳穿，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不然哩，你以為我夢遊呢？！」
呼延千逝眉梢一抽，嘲諷地哼笑兩聲。
「我也找過，而且找過不下千次。父皇怕我逃出去丟了性命，早就命人堵上了。」
「別處還有暗道嗎？」
「沒了，就這一條。」
陌影不敢相信，他竟這樣誠懇。
呼延千逝不再理會她，兀自出了書房。
陌影只得跟著他出來。
兩人穿過廳堂，他嗅到外面吸血鬼的陳腐之氣的，狐疑問道，「外面那兩隻吸血鬼，你認識嗎？」
陌影疑惑地走到門口，從門縫裡看出去，就見任然和任離正在門口來回踱著步子。
「他們是皇舅父轉變來送給母親的男寵，後來又成了我的護衛。」
陌影想打開門，發現門外竟上了鎖鏈。
任然和任離聽到門板的動靜，停住腳步，都走過來，兩人漠然看著她，誰也沒有開口。
陌影知道，他們早已對自己失望。「你們放心，我沒想逃，就想知道……母親今晚宿在了何處？！」
任然遲疑片刻，說道，「地宮寢殿。」
「和呼延協在一處？」
「無可奉告。」任離說完，便上前，把門板闔上。
任然看著他，眼神怪責難掩。
「看我做什麼？難道你要把這丫頭放出去嗎？她沒心沒肺地跟著百里玹夜離開，可曾顧念過迤邐？可曾顧念過我們？你忘了那幾日你差點被迤邐打死？」
「任離……」
「你若放她走，先殺我！」
陌影無奈地轉身退回來，返回床榻上，兀自躺好，抹掉眼角的淚。
呼延千逝在外側躺下，側首看著她哭。
「那兩個人還是愛著娘親吧？看得出，他們也很疼愛你。」
「你的地宮，已經完全在母親的掌控之下。」
呼延千逝翻身瞧著她絕美的側顏，「你在血魔皇宮裡過的不好？」
「你可曾見過哪位母親讓女兒和十個男人成婚的？！」
「……那些傳言都是真的？」
「很快，她也將會親自安排你的婚事。不過，想必你應該不會喜歡身體冰冷的吸血鬼女子吧？！」
「……她應該不只給我選吸血鬼女子吧。」呼延千逝僥倖地想著。
察覺到他悶氣暗生，陌影卻反而心情大好，她忍不住問，「你養母後來怎麼樣了？她的孩子生下來了嗎？」
呼延千逝搖頭長嘆，「死了——一屍兩命，父皇親手殺的。」
他這才發現事情古怪，「嚴陌影，你怎知我養母的事？還有，你怎知暗道在那個位置？」
「呃……那三個被我殺掉的丫鬟說的。」
呼延千逝失笑，「你是有多愛百里玹夜？就這樣急著出逃？」
「我怕他有事。」
「若他也同樣愛你，會來救你的。」
「他不會來的，這會兒，他大概已經知道，母親抓了他的皇祖母和父皇。更何況，我也沒有性命之憂。」
「換做是我，我會先救你。」
「那是因為你的皇祖母從不愛你，你的父皇自幼將你囚禁在這座地牢里。百里玹夜和你不同。」
*
夜闌人靜，天狼皇宮深處，一座無人居住的寢殿內，幽幽亮著燈。在星空下的大片黑暗之中，格外醒目。
庭院里，花草瘋長，無人修剪。
呼延彌天一身黑衣，從花草間的石板路穿過，走到寢殿門前，忍不住抬頭看了眼門上。
鳳想容曾親筆題寫的鎏金牌匾——玹殿。
年幼時，一群孩子在這裡玩過家家，許多女孩都爭搶著當玹夜的新娘。
而他，時常是被錯認成玹夜的那一個。
他在殿門的鏤花紋看了看，推門進去，劈頭蓋臉就道，「玹夜，你活得不耐煩了？竟然堂而皇之住進這裡？」
百里玹夜正坐在案前，看暗人剛剛送來的密函。
桌上罩著紗罩的夜明珠小燈，光氳昏黃，在那艷若仙魔的俊顏上，打了邪魅冷酷的暗影。
他起身繞過桌案，走到茶几旁，提起茶水沸騰的紫砂壺，把密函丟盡了火爐里，隨即把茶壺又擱在火上，壓住了火苗。
他請呼延彌天在茶几旁坐，「大半夜的，你跑來這裡，不也是找死么？」
「我是來找地宮暗道的。」
百里玹夜從火爐上拿起熬煮馨香的茶壺，給他倒了一盅茶，「嘗嘗吧。」
呼延彌天端起茶盅嗅了嗅，這茶苦而香濃，更像是葯。
「三哥小時候被他的代孕養母暗殺，曾經通過暗道，從地宮裡出來過。出口大概就是在御花園，而入口，極有可能在他的房內。」
百里玹夜搖頭笑了笑，「據我所知，那應該是幾百年前的事了！你怎知，那條暗道，不會被堵上？」
「看樣子，你月魔里的暗人，早就打過那條暗道的主意了。」
百里玹夜沒有否認。
事實上，月魔暗人，從五年前，就開始找那條暗道。
傳聞，那條暗道通著的，是呼延協的練功房，裡面的牆壁上都是他的內功心法。
在呼延協內功大成之後，那條暗道就被堵上了，且全都是用碎石填充的。
除了那一處，其餘之處，都是頑石，再無其他暗道。
「彌天，陌影的事，你不必再插手，鳳迤邐要殺你，定不會手軟。」
呼延彌天焦躁地嘆了口氣，「陌影已經被關了兩天，任然和任離守在門外，呼延千逝與她同處一室，你一點都不擔心嗎？」
「他們是兄妹。」剛才的密函所言，正是這件事。
「兄妹又如何？呼延千逝在此之前，可是打算與她成婚。」
百里玹夜端起茶盅，手隱隱微頓，縱然心底猶如刀割，還是波瀾無驚地說道，「陌影惦記著兩個孩子，一定會保護好自己。」
「鳳迤邐包圍地宮，也始終沒有撤兵，她這兩日一直住在呼延協的寢宮內，只怕事情沒那麼簡單。你若是再不救出陌影，恐怕那女人會借陌影威脅你讓出靖周的皇位。」
「她是在用美人計！」
「你怎麼知道？」
「陌影那些毒藥，只毒了一半的士兵，剩下的一千五百萬狼人，殺也殺不完。鳳迤邐的血魔大軍長途跋涉，尚未來得及休養，若是兩軍交戰，必然慘敗。她要帶走一雙兒女，勢必要動用一點伎倆。」
「你既什麼都知道，竟還在此一門心思品茶？」
著急也沒用。鳳迤邐不但守住女兒，還抓了他的祖母和父皇，雖然他與皇祖母和父皇之間有了嫌隙，卻不能不顧養育之恩。
「朕這茶，是為救兵準備的。」
呼延彌天疑惑地看茶碗中的茶，「一盅茶有什麼特別？」
百里玹夜斥他一句「俗人」。
「這叫做天泉茶，是嚴懷景最愛的。」
呼延彌天不敢恭維地失笑，嚴懷景不也是俗人么？！「難不成這泉水是取自天上？」
百里玹夜抿茶淺嘗，優雅頷首，「正是！」
「吹牛！」呼延彌天把一整盅茶喝完，自己又忍不住添上一盅。「若真是天泉，還能延年益壽，長生不死了呢！」
百里玹夜忙從他手上搶過茶壺，怕他都把茶水喝光，忙又給自己添滿。
「你沒有發現，嚴懷景真的能長生不死，百毒不侵么？就是這茶的緣故。」
呼延彌天不可置信地看茶，忍不住輕抿一口，這茶若真的如此神奇，他可得多喝點、。
百里玹夜卻霸著茶壺不肯給他。
「在人類的皇親貴胄，泡茶都是有講究的，山水為上，江水為中，井水為下。而這天泉，乃是最高等的純凈之水。取用寒冬臘月的第三場雪，融化之後，又加入了百種延年益壽的藥草，烹制而成。」
「為何是第三場雪？」
「因為第一場雪秋塵污濁，第二場雪浮躁不凈，第三場雪方是最好的。」
百里玹夜說完，暗覺鼻孔里不對勁兒，忙拿帕子按住鼻子，尷尬地笑了笑，「我去洗一洗。」
呼延彌天瞧見他指縫裡的血絲，哭笑不得，「哎？百里玹夜，你這是對著我流鼻血嗎？」
百里玹夜捂著鼻子，悶聲說道，「和你無關，是這茶……對於人類能延年益壽，對於狼人來說，卻是補得太過。」
「你怎不早說呀？！」呼延彌天不禁懊悔自己貪便宜。
百里玹夜清洗完了鼻子，返回來，欒毅正推門進來，朝著他單膝跪下，「陛下，他來了。」
「這麼快？」百里玹夜忙快步迎到門口。
嚴懷景進門，他便雙膝跪下。
「玹夜拜見岳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