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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現世安穩(4)

  兩人隨後迎著風雪偷偷摸摸回去,小皇帝悄無聲息潛進寢殿的功夫早已出神入化,鑽進被窩時不小心扯到傷口,他咬牙忍住將要破口的呻吟聲,閉眼休息。 

  縱使太醫院的藥效果甚好,只過一夜,傷口也難以好全。翌日一大早,侍奉他的宮女不小心瞅見他的臉色,不由失聲驚呼:「皇上臉色瞧著這麼差,可是病了?奴婢還是去請……」 

  「無礙,就是做個噩夢而已,不用勞煩御醫了。」他張嘴胡謅了個理由,又想到自己這模樣,一個小宮女就能瞧出來,更別說朝堂上那些人精了。心下煩躁,見宮女上前來為他更衣,他更是為難,「下去吧,朕自己穿。」 

  「咦?」宮女不明所以,又擔心他自己穿不好,再次請求,「這是奴婢分內之事,就讓奴婢來吧。」 

  「不用了,朕說了朕自己穿。「小皇帝近乎暴躁起來,眉頭緊皺,宮女心驚,怕他真鬧起來不可收場,遂順了他的意。小皇帝接過衣服又道:「你轉過去。男女有別,再說朕也長大了,你不能這麼看著朕了。溲」 

  宮女:「……」 

  待一切收拾妥當,傷口被扯了無數次,疼得小皇帝都埋怨起來了刺客!心道沒事刺這麼深幹嘛!面無表情去上朝,果然大臣們均注意到了他的異樣,齊齊表達了他們的關心,「皇上,你昨夜做什麼了,臉色這麼慘?!」 

  小皇帝沒勇氣往柳相那邊瞧,只盯著殿中的一點,面色帶有赧然,「朕,朕只是沒睡好。朕一想到自己以後就要親自料理國政,朕就一邊歡喜一邊發愁。恧」 

  「喜的事朕在相父的輔佐下終於可以做事了,愁的事若是做錯了,或不會做,豈不是對不起父皇的在天之靈?」小皇帝說得眼圈紅紅的。 

  「皇上莫急,做錯了或不會做那是丞相大人的事,他就是輔佐你的,和你無關哪。」在這方面,眾大臣對小皇帝寬宏大量得令人動容。他們不忍心苛責小皇帝,就去埋怨柳相。 

  柳相立在那兒都快被憤憤不平的視線戳成篩子了,他很給面子地彎腰認錯,「是臣錯了,不該什麼事都讓皇上親自做。萬一累著皇上了,那臣真是罪大惡極啊。」 

  一個啊字百轉千回,頗有餘味,他朝小皇帝微微一笑,小皇帝心跳如痳,心中暗叫他知道了?!有這麼快?!不!!!! 

  事實證明,確然如此。下了朝,丞相隨小皇帝進了勤政殿,小皇帝一直躲在離他五六步遠的地方裝可憐,「相父,今天的奏摺好多啊。」 

  「沒事,相父陪著你,你慢慢批。」步步逼近,眼神發沉,柳現年不笑的模樣還真嚇人。這一刻,小皇帝誤以為他見到了裴清郴,他故作沮喪,「太多了,朕怕朕批不完。」 

  「無礙,相父幫你批。」小皇帝被他逼得無處可逃,正欲施展輕功飛檐走壁,他一個箭步衝上去,抬袖間一把鉗住少年的肩膀。 

  伴隨著啦一聲,黃袍被撕開,小皇帝疼得哇哇大叫,只見明晃晃的黃袍里粉色裡衣被他染成了濡濕的艷紅,傷口處還正漫不經心地沁出血珠。 

  柳相見自己正好抓住了他的傷口,忙鬆了手,沒什麼表情地瞥了兩眼,他喊:「樵墨,去請梁太醫。」小皇帝急急阻止,「別去,朕不想讓母後知道。」樵墨就此止步,柳相道:「去。」然後,為了不讓小皇帝有機會開口,樵墨下一瞬就直接飛出了勤政殿。 

  小皇帝心塞了一會兒,柳相喚宮女找件乾淨的衣服,又幫他換上,「為什麼不想讓她知道?她是你娘親。」最應該坦誠相待的人。小皇帝不吭聲了,他繼續問:「是怕他不放了那刺客?」 

  果然,他什麼都知道了。小皇帝遲疑著點頭,「相父,朕這麼做是有苦衷的。你說朕要是為他請求,母後會傷心么?」柳相嚇唬他,「那是自然的。」 

  小皇帝聽罷顯然慌了神,「那怎麼辦?」說話間,外面有人稟報,說梁太醫到了,柳相讓其進來,小皇帝扯著他的袖子,「別告訴梁太醫真相。」柳相低眼,一字一頓:「你別忘了,你是皇帝,你若不想說,誰都逼迫不了你。」 

  梁太醫進了殿,第一件事下跪,第二件事和柳相問了好。小皇帝坐在上座,見狀,如驀然驚醒般,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奇異的感覺。或許這可就是柳相適才說的,他是皇帝,站在了整個王朝的最頂端,他們在他腳下匍匐著,他不能否認,這種感覺還不錯。 

  他的眉眼,他的語氣,他的姿態開始變化,梁太醫驚了半響,得柳相提醒,這才匆忙上前查看小皇帝的傷勢,小皇帝不聲不響,學會了淡然處之。待一番忙活后,傷口被處理好,梁太醫半句話未多問,躬身退了出去。 

  「朕想,朕開始明白了。」小皇帝將目光掠向殿外,嘴上道:「原來當皇帝是這樣的。」或許是今日,他方明白自己處在了一個什麼樣的位置。在這個位置上,他能給自己多大的自由。 

  「不,你離明白還遠著呢。」柳相面上浮現了挪揄之色,「皇上還是先把奏摺改好吧,臣要去一趟姣陽殿。小皇帝一聽忽地想起刺客的事情來,眼中瞬時充滿了名曰希望的光芒,不想又被柳相親手澆滅,「刺客的事情,臣不會幫忙的。」 

  「你願意惹她生氣便去,何必要拉上臣?」柳相甩袖就走,小皇帝厚著臉皮去追,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深沉少年形象轟然倒塌,「相父,你等等朕啊……」 

  姣陽殿里,聶小碗正在忙。吃過早膳,她便命人將刺客從床上挖了出來。刺客其實有個不錯的名字,因為他在組織里排行十三,故而別人稱其汀十三。他今天終於出了次門,還換了件太監的衣服,饒是如此,他跪得膝蓋都麻了,一個勁兒地在心裡狂喊小皇帝你怎麼還不來?!還不來!還不來!! 

  柳相姍姍來遲,聶小碗見其進來,點了下頭,柳相便自己尋個座位坐下了,素願給了他倒了杯熱茶。小皇帝臉色好了很多,聶小碗今日心思重,沒仔細瞅他,一時半會沒瞧出來他受傷了,這讓他的心情又放鬆些。 

  除此之外,他心知今日柳相不會幫自己,秉著豁出去的心態,他先噗通一聲跪了下來,也不採用什麼迂迴徐徐圖之的戰術了,直截了當道:「母后,就讓這人留在宮中吧。」 

  汀十三感動了,歪頭瞧了一眼他稚嫩的臉,只覺越看越舒服,聶小碗坐在柳相的身邊,自然地接過柳相遞來的熱茶,抿了半口才玩笑一聲:「留著讓他殺哀家么?皇上。」 

  果然,柳相眼風流轉,瞟見小皇帝咬唇的動作,心下一嘆。少年的處境,他曉得。一是身上有傷,多少都會疼,狀態自然不好。二是太后這話無疑是在逼問他這麼做的原因,而他又不想說。 

  雙重壓迫之下,小皇帝額間沁出了汗珠。汀十三不傻,見其為難,他自己心裡也不好受。人都是有感情的,小皇帝好吃好喝養了他這麼久,他對小皇帝頗有感觸,就算昨夜捅了他一刀,也絕非是心壞所致,他只是狠了點。 

  不願小皇帝如此跪著,他開口打破僵局,「要不,草民還回床上躺著去,其實躺床上也挺好。真的。」 

  小皇帝當下剜他一眼,「朕與母后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兒?」語氣之深沉,表情之認真,完全是大人訓小孩的模式,柳相哧地一笑,聶小碗這才道:「皇上,你得告訴哀家,你留他何用?」 

  小皇帝未抬眼,刻意挺直了腰板,「關於這人,朕可以向母后保證,他絕不會再危及母后的安全。至於其他的,朕自有打算,母后還是別問了吧。」 

  頭次這麼大膽,連說話的內容都硬氣十足,聶小碗為此呆了呆,柳相將熱茶放到掌心,想讓她取取暖,「皇上真是長大了,都有自己的主見了。」 

  咋一聽此話,小皇帝心頭一震,飛快抬頭去瞧聶小碗。聶小碗卻已明白,攏緊掌中茶杯,溫婉地笑了,「也是,那皇上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哀家聽你的就是了。」 

  「母后,朕不是那個意思,朕只是……」他欲解釋,聶小碗輕輕搖了下頭,「把他帶走吧,哀家和柳相說會兒話。」他不動,默默無言了一會兒,柳相用眼神安撫他,「皇上先去勤政殿批奏摺吧。」他這才黯然地起身,汀十三也從地上躥起來,隨他一步三回頭地出了殿門。 

  兩人身影消失罷,聶小碗灌了口茶,不想竟滿嘴的苦味,便隨手將茶杯扔給了一旁的素願,她慢聲說:「哀家進宮,雖說不止為了他,但大多數心思都在他身上,也許直到今日,哀家才明白,原來他都這麼大了。」 

  她心想,如果明年這些糟心的事情能徹底解決,替他除掉最大的隱患,那她便不會在這宮裡了,畢竟她心裡還記掛著別的,何況她對皇宮向來不怎麼喜歡,她不願這麼委屈自己。 

  柳相此刻沒了言語,他深深凝視著身邊女子的側臉,瞧得久了,便再也控制不住的伸手去碰她的手,「洛河鎮上,我們牽過手的。你若有事,我定全力以赴。」 

  聶小碗被他明目張胆的表態嚇住,自己的手還被人家緊緊拽著。她忍不住想,這,這是更高一級的耍流氓?!那她要不要回一個?猶豫再三,她說:「我娘說過,有時候,男人的甜言蜜語便是口腹蜜劍,殺人於無形之中,柳卿是不想讓哀家活么?」 

  「太后此言差矣,」柳相面色端正又認真,「所謂甜言蜜語,大抵上是指,」他低眼瞧兩人相握的手,「你是我手心裡的寶。」頓頓,又補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再抬眼,兩人對視,「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哦,對了,他還有個深愛著的前妻。聶小碗掙脫開他的鉗制,「哀家明白,柳卿待哀家,乃是一片忠誠的赤子之心。能得柳卿相助,是哀家的福氣。」 

  出太陽了,陽光噙著涼意撲進殿來,柳相唇邊笑意已僵,目光卻在一瞬間綿軟下來,「無論如何,臣這顆心算是獻給太后了,太后如何理解都可以。」 

  回勤政殿的路上,小皇帝一直默默無語,汀十三曉得他心情不好,便不敢亂說話。湊巧的是小世子正往姣陽殿這邊來,三人不可避免地打了個照面。 

  小世子見他耷拉個小臉,又看了一眼兩人離開的方向,誤以為他在姣陽殿挨了訓,便想安慰他幾句,哪料幾天不見,小皇帝脾氣見長,暴躁得回了他幾句,小世子不願意了,也吼了起來。 

  好了,你吼我,我吼你,兩人又吵了起來。路過的宮女們湊一塊看了會兒熱鬧,趕緊派個人稟告聶小碗去了,被踢出戰場中心的汀十三急得來迴轉圈,如果小皇帝的傷能被人知道,他早就喊起來了,關鍵是小皇帝想瞞著其他人,兩人再這麼打下去,吃虧的非是小皇帝不可。 

  就在他急得抓耳撓腮之際,過了幾招的兩個少年同時停止了進攻的動作,小皇帝腳下踉蹌了幾步,抬手捂住了肩膀,臉色有點白。小世子一注意到他的動作,就飛快衝過來,只聽刺啦一聲,衣服又被撕爛了,染紅的裡衣歡快地露了面。 

  小皇帝及汀十三:「……」 

  小世子無語了,受了傷還這麼挑釁自己!不想活了么!他不得不替小皇帝整好了撕爛的衣服,「你是回寢殿換還是去勤政殿?」小皇帝想起擱寢殿的醫藥箱,便說:「朕先回寢殿,你去姣陽殿?」 

  小世子頷首,「太后差人來喊我,我來瞧瞧是什麼事。」小皇帝嗯了一聲,「去吧,別讓母后等急了,朕自己去寢殿就好。」說罷,領著汀十三先走了。小世子回頭瞧了一眼他離去的身影,便向姣陽殿走去。 

  其實,昨日太后就差人去喊他了,但他出宮玩去了,為此錯過了時間,故而今日他便早早地趕過來了,聶小碗見了他也不循循善誘,只說自己今年想讓他們一家來京過年,不讓小世子回去了,若小世子此刻想念家人,有什麼話想與家人,可修書一封,同懿旨一塊送過去。 

  小世子聽罷沉默了好長時間。他應該很想念家人的,聶小碗雖不忍心這樣待他,卻也是非做不可的。他會傷心,這是理所應當的,她與柳相離京這麼長時間,小皇帝不也想念得吃不下去飯么!都是一樣的道理,若小世子真沒一點傷心,那才是最糟心的。 

  聶小碗又溫聲溫語勸了一會兒,小世子這才紅著眼睛說他要寫信,聶小碗當即要喚人拿來紙墨,小世子卻道:「不了,我回去寫罷。要是寫到一半哭了,太后又要笑話我了。」委屈的模樣和小皇帝如出一轍。 

  到底是一家人,聶小碗連想都沒想就點頭同意了。小世子才提步離開,柳相從屏風後轉出來,臉色不太好,「你不該放他回去。」聶小碗輕鬆地笑笑,「無礙,一封信而已,他還能寫出什麼驚嘆密謀不成。」 

  見她如此寬心,柳相鬆了口氣,他就怕眼前人時刻緊繃著神經,再累壞了怎麼辦?想到此處,他忽而有了個好想法,「太后近日若無事,可去臣的府里玩玩,二袁團團他們可是好久都沒見你了。」 

  前天,團團還吵著要跟他進宮,說什麼要親眼瞧瞧聶小碗好不好。柳相顧念著聶小碗將回宮,需要休息,遂尋個理由打發了她。聶小碗聽他這麼一說,也想見這些朋友,便歡喜道:「不如明天下午吧,再帶上朱琦朱迦。」柳相沒什麼意見,兩人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小世子很快寫好了信,也上了封,聶小碗將它同懿旨一同交給辦事的公公,公公不敢馬虎,當日便出宮奔去西南。許是信送走了,小世子心裡失落,鬱郁不歡的,小皇帝特意同他說了許久的話,他才好受點。 

  第二日上午,柳相等上完朝回到府中,才將聶小碗帶人進府遊玩吃喝的消息告訴團團二袁翠翠他們,幾人不約而同地埋怨他告訴晚了,根本來不及準備,團團甚至想掐住他的脖子質問為什麼昨天不說! 

  縱再如何,事已至此,幾人坐在偏廳里發愁。二袁支著下頜坐在桌子前想菜單,團團坐他對面托腮看他,看得久了,二袁察覺,臉上發熱,「我臉上貼的有解決的辦法?」 

  團團搖頭,二袁想炸毛,「那你瞧我作甚?不如多想想怎麼讓他們玩得盡興,吃得開心?」 

  「瞧著你心裡歡喜呀!再說了,吃得開心,那是你負責的。玩得盡興,那是翠翠樵墨負責的,我想不出來也不要緊。」團團一臉傻裡傻氣的笑,翠翠受不了,拿手擼了擼她的腦袋,「那你做什麼啊?」 

  「陪著他們玩得盡興吃得開心啊。」團團唉了一聲,滿眼心酸,「其實,我是最累的,像這些吃啊喝啊玩啊的我都不太喜歡好不好?」 

  過了一會兒,偏廳里傳出來一陣怒吼聲,「樵墨別攔著我,我要砍了她,砍了她啊啊啊!」又片刻,偏廳里傳來團團的聲音,「樵墨她這麼粗略,你幹嘛要喜歡她啊,以後成了親她也拿刀砍你怎麼辦啊?」 

  再過一會兒,又是一陣的驚呼聲,像是二袁吼的,「樵墨!你冷靜點!她就是說笑!真的!再說,這刀是用來切菜的,不是切她的!!」柳相在書房聽著這一陣陣的噪雜聲,不由嘆息搖頭,一群拼嗓子的俗人!! 

  隔壁的雲叔又揣著棋子來下棋了,路過樹下時被風刮落的雪團砸下來,恰好砸在他肩膀上。運氣不好,怨不得這風,這雪團,他無奈垂頭,抬手拍了拍肩膀的就這一個瞬間,一柄菜刀從他頭頂一飛而過,只聽砰得一聲,菜刀插進了樹榦裡面。 

  循聲往後瞧去,雲叔整個人都不好了,「你們不歡迎我就算了,何必要置我於死地呢?」從廳里奔出來的幾人尷尬,哈哈幾聲。二袁趕緊跑過來,將菜刀拎了回去,「哪裡的事兒,我就試試刀快不快,等著做菜呢。」 

  團團卻似是找到了救命草,撲過來抓住他的袖子,「雲叔,你這麼聰明,快幫我們想想辦法。」雲叔用眼神詢問翠翠,翠翠道:「就是幾個朋友下午來玩,不知道怎麼準備才好。」 

  「很難么?」雲叔表示不能理解,他大致說了說平京城的吃喝玩樂,末了還建議:「豐和街新建的鬼城不錯,玩起來很刺激,你們可以去試試。」 

  「鬼城?」團團下意識地捂住嘴,「很恐怖么?」 

  「不恐怖,還挺新奇的。前陣子,我就去了一次,玩得很盡興。」雲叔回憶了一下那時的場景。幾人一聽也動心了,翠翠道:「不如,樵墨你去和大人說說,就說我們去鬼城瞧瞧?」 

  樵墨遂去了,柳相聽完翻書的動作一頓。新建的鬼城他知道的,如果大家一起玩,他不可抑制地想到了某個畫面,心下沉吟片刻,還是點了頭,「先這麼說,等下午他們來了,再和他們商量吧。」 

  午飯過後沒多久,一輛馬車就停在了袁府門口,團團率先沖了上去,和將下車的小世子撞在了一起。小世子撞到了車板,團團摔倒在了地上,兩人是有多快可想而知。 

  緊接著下車的小皇帝忙抻手穩住了小世子,團團也被翠翠他們扶了起來。聶小碗最後下車,柳相也將從府里出來,兩人抬眼,彼此目光相接又分離,坦然又熟悉。 

  柳相道:「都進來吧。」一行人依次進了府,團團逮住機會就去報聶小碗,聶小碗猝不及防被摟住先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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