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就算下地獄，她也得陪著
第146章：就算下地獄，她也得陪著
而這次，他選擇了緘默。
果然，如此。
閉上眼，發現眼淚，已經無法抑制的流下。看，這就是她的丈夫，那麼可怕，那麼陰狠。
「呵……是我傻，忘了你曾經說過，在青城只會有一個權力者。」
苦笑，已經成為了赤.裸.裸的自嘲。
只是顧斯城，你有沒有想過，為了你所謂的權勢，你成了害死雲嫤的兇手！是你逼她自殺的，人命在你眼裡，真的這麼一文不值么？！
心，已經徹底冷去。
我以為，我們真的可以幸福了。
我以為，我們一家人，真的有以後。
我以為，唯一的出生，能夠改變什麼。
卻原來，不過都是以為。
是該笑自己傻還是該哭她的丈夫，她孩子的父親，是兇手呢？
末了，她只是笑，笑得譏誚，卻早已痛徹心扉——
「恭喜你，如願以償得到了一切。」
的確是，該恭喜的。
借慕衍琛的手除去了冷西爵，如今又利用雲嫤的死，來毀滅了慕衍琛。
「不得不說，你的手段很高明。」
不用自己動手，永遠那麼滿身乾淨，其實……全是罪惡，全是煉獄。
「可是，我不能接受。」
她，決不能接受這樣的丈夫。孩子，也不能接受這樣的父親。
再一次，選擇逃離。
「你只能接受。」
這一次，他並不打算，再遷就，再退讓，甚至，再次選擇，逼迫。
「不，顧斯城，你變得好可怕……」
身子不斷往後退，彷彿眼前的男人是虎蛇，一靠近，她就會冰寒，就會陷入絕境。
「你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子的母親，這是無法改變的。」
說他可怕，說他罪惡又何妨？就算下地獄，她也得陪著。
沐之晚無言苦笑，對啊，她能改變什麼？她什麼都改變不了。雲嫤死了，死了就是死了，不會再重新活過來，也無法抹去顧斯城做了這些事的事實。
「我知道我什麼都不能做，甚至，也帶不走唯一。」
不管是他還是溫嵐心，都不會放棄顧唯一。她帶不走她的孩子，可是……她也無法再留在他身邊，那樣，她真的會崩潰。不，是此刻已經崩潰。
權勢，地位真的有那麼重要麼？
顧斯城，你有沒有想過我，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做對我的傷害呢！
因為太愛……不，不是愛，不是。
「你愛的，只有你自己。」
……
「之晚，怎麼了，這麼晚你要去哪兒？」
樓下，傳來溫嵐心的聲音。而女人，已經離開。
這大晚上的，沐之晚才做完月子，就……溫嵐心咬咬牙，就上樓去到房間里，看到的，是男人一副冷倨的模樣，沒有一絲溫度。
「是不是和之晚吵架了？你快去找她……」
「媽，你回房間休息吧。」
顧斯城這麼說著，卻並沒有半分動作。溫嵐心蹙眉，這敢情，她這個做媽的還叫不動他了！
「你的老婆這麼晚出去難道你不擔心么？我不管誰對誰錯，你快去把她找回來！」
依舊，不為所動。
溫嵐心了解自己的兒子，對於沐之晚，他從不會這麼冷淡。
「莫臣，你們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什麼事是不能解決的？她才做完月子，身子不好，你……」
「現在，她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我。」
那深黑的眸子里，夾雜著幾許冷凜。
晚晚，我給你安靜的時間，只是……你終究還是會回來。
因為，顧唯一，就是他唯一的賭注。
對於顧斯城而言，沐之晚是唯一的，而孩子……不過是束縛她的一種工具。當所有的真相被揭開，你恨我，哪怕恨之入骨，都改變不了，你生了我的孩子。你和我，血液的流傳。
***分隔線***
是夜，女人的影子投在淡淡的路燈下，越顯瘦弱。
她該去哪兒？能去哪兒呢？
是她天真了，一次次的傷害后，還以為能夠重新找回最原始的幸福。以為孩子的出生，將是她的另一個開始。卻忘了，夢就是夢，不用等你醒來，就會被織夢者親手戳破。
不知不覺，她竟然來到了……
這樣的深夜，蕭森一片。
很可笑，以前冷西爵在時，她總是在顧莫臣的墓外徘徊；現在，顧莫臣回來了，卻成了此刻，站在冷家墓園外，不敢進去。
場景總是那麼驚人的相似，像是冥冥中早已註定的。
她，永遠都背負著人命。
冷家，從冷西爵死後，就好像徹底在青城消聲滅跡了。之前懷孕的時候，聽過一些傳聞。冷太太帶著一些傭人離開了青城，林婉婷終究還是與林家脫離了關係，沒有留念，離開了。
她好像，為冷西爵生了一個男孩。
但是叫什麼長什麼樣，就無人知道了。
很快，所有人都會遺忘，曾經有個叫做冷西爵的男人的存在。
很快，顧斯城將會是青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永恆。
只是，得到了這些，又能怎樣？
沐之晚想到了以前還是青春時期看過的古言小說，那時候很流行這樣一句話——不要江山，也要美人。
雖然通俗，卻讓無數女性抱有幻想的一句話。江山再大，不及你嫣然一笑。但可惜，那些結局，總是與此違背。
此刻，對於顧斯城而言，大約就是這樣吧。
「你說對了，我是不會幸福，還遭到了報應。」
看著墓碑上的那三個字，沐之晚只是自嘲輕笑。冷西爵的聲音，彷彿還在她耳邊迴旋——
沐之晚，你知道嫁給他要付出的代價么？
你不會幸福的。
如今，真的應驗了。代價就是比死還要痛苦的煎熬，幸福，從不存在。
「以前你說，我們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出生。所以你要顧莫臣的命，我沒有阻攔。」
指腹輕撫上那墓碑上刻著的字跡，淚落，無聲。
「可我想，那是我做過最錯的一件事。」
「冷西爵，你恨我么？」
你總是說我沒心，我也以為我的心隨著那人的離去而失去心跳。可直到你離開了，我才發現，它也為你跳動。
恨我吧，愛了我那麼久，想必是有恨的。
哪怕你總是用冷漠喬裝心中的不舍，恨著我卻又無法不愛。說不再對我好，卻又一次次為我付出。
沐之晚這條命，是冷西爵的。
「你要我下去陪你么？」
好像有些明白了，雲嫤的選擇。死亡，是一種明智而又愚蠢的逃避。
只是……閉上眼，那小小的臉頰浮現在她腦海。
「對不起……」
睫毛已被打濕，那身子無力地在墓前跪下。對不起，對不起……
她做不到。
因為，她此刻有了眷戀。她的孩子，她的唯一，還那麼小，甚至還不會叫媽媽。
她，捨不得死。
如今，連死都不能任由自己，這恐怕才是世上最無奈最痛苦的吧。而賜予她這一切的人，是她深愛卻同樣深深恨著的人。
現在知道，為什麼他一直要孩子了。有了孩子，有了牽挂，就連最後的路，她都沒得選。
作為人，她不怕死。但作為一位母親，她無法割捨自己的孩子。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這裡的。」
身後，傳來的聲音，像是……
「慕安妮……」
沐之晚沒想到，慕安妮會在這裡，有些嚇人，並不是因為她的突然出現，而是……她臉上的疤痕，是怎麼回事？
消失了近一年的慕安妮勾著冷笑，從眼角至嘴角那長長的刀疤，讓人看了駭人。她一笑，那疤痕就皺在一起，更加無法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