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所有證據指向他
駱蕁天生眼角上挑,一雙霧氣朦朧的眼睛,從下往上看時,總會讓人有一種冷豔逼人的氣息。但越是這樣,當她笑起來的時候,那雙霧氣朦朧的眼睛裏仿佛盛滿夏日夜裏的點點星光和流水潺潺的漾意,讓人不由深陷其中,如沐春風,心馳神往。
他竟然差點被女人一個微笑給迷惑?!
吳天宇有些僵硬的撇過頭,又拿起桌上的筆轉動起來,因為左心房突然有些異動,所以手中的筆轉的並不是十分順快。他咬了牙壓下心頭突然而起的異動,笑著開口道:“這是我作為偵探唯一的一點樂趣了。你不知道偵探的生活多麽無聊,每天不是調查這個人,就是跟蹤那個人,要麽就是挖著人祖墳的事情,你不要剝奪我最後一點生活的曙光啊!”
駱蕁被他的話再次逗笑了,輕聲笑道:“哈哈,那你繼續。”
吳天宇這才調整了下自己的坐姿,再次打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一遝文件攤開兩列放在桌上,推向給駱蕁,說道:“我查到你父親在去世之前和一家公司有經濟衝突,證據在這裏。”他說著伸手輕拍了拍左邊的文件夾,然後另一隻手放在右邊,聲音突然沉了下來,“這裏是安習之公司寰球資源前身岸駱貿易有限公司的營業執照以及,注冊資金。”
最後注冊資金四個字,吳天宇著力加重了語氣,看來這注冊資金十分有問題。
駱蕁心裏一沉,手剛摸到右邊的資料,就聽吳天宇故意捏著嗓子道:“等下看了覺得有問題,可千萬別哭哦!”
如此輕鬆幽默的語調讓駱蕁沉沉的心裏輕鬆不少,她抬眼看了一眼吳天宇,順口問道:“你們做偵探的是不是都兼職心理醫生?”
吳天宇故作驚訝的一愣,隨即笑道:“哇~這都被你看出來了。不過其他偵探有沒有我不知道,我是經過國家認證的二級心理醫生。”
駱蕁微微一笑。這個二級心理醫生她倒是沒想到,她隻是發現從進門到現在吳天宇好像總有意無意的出聲安慰自己,雖然並不明顯,但與他談論案子時的語調和神情判若兩人,所以她才敢篤定這個吳天宇偵探不時在安慰自己。
吳天宇繼續說道:“沒辦法,每次要查的案子大多都是和生死有關係,本來就已經挺沉重的事情,如果在談論這些的時候我還這麽沉重,對你們和對我都不好。”
駱蕁明白他話裏的意思。確實剛才的那些證據壓在心頭,讓她心情十分沉重,而剛剛那句特別加重了語氣的注冊資金更是讓她原本就十分沉重的心情雪上加霜,她當時都幾乎沒有勇氣再翻開任何一份文件了。因為駱蕁也不確定,翻開這一頁文件背後的真相,自己能不能接受的了。
而吳天宇的偵探工作,長期窺探了他人不好的秘密,還要掌握所有事情的脈絡,想必也十分辛苦。
她點了點頭,從文件上收回自己的手,表示理解,但駱蕁自己現在已經沒有那麽大的勇氣再掀開這些證據了。
“我們先看這份對手公司的資料。”這次吳天宇很輕鬆就感覺到了她心情的低落,將其中一份文件打開,以一種輕鬆的語氣口頭闡述道:“邁克集團,想必你應該聽過,它就是駱氏破產後第一個收益的集團。”
駱蕁的臉色微微一變,低聲道:“我知道。”
她在風傳工作的時候就聽過這個集團的名號,並且還負責了邁克集團旗下子公司A.xi公司的項目,一直到最近她在整理A.xi公司線下活動的行程安排時,才發現寰球集團和這個邁克集團聯係十分緊密。
A.xi公司是邁克集團的子公司,風傳是寰球集團的子公司,兩大集團關係十分親密,連旗下的子公司也在不斷合作。
這一點再次讓駱蕁心口一涼。
眼前這麽大一個美人情緒不佳,作為一個有紳士風度的男人吳天宇自然是心生不忍的,可是工作就是工作,他一向分的十分清楚,所以轉身倒了一杯溫開水放到駱蕁麵前,繼續道:“這是其中一個小細節,都在這裏你可以拿回去看看。另外……”他手一動,在駱蕁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翻開了右邊的文件,翻到了第二頁的注冊資金一項,推到駱蕁麵前,“這是岸駱貿易公司的注冊資金。”
文件推到麵前,駱蕁想拒絕都不行,眼皮一掃很輕鬆就看到了上麵的一串數字。
注冊資金:800萬。
駱蕁隻覺得自己整個人如墜冰窟,最後一點對於安習之抱有無辜的信念搖搖欲墜。駱氏集團逐漸衰敗的時候,安習之注冊了一家公司,注冊資金是八百萬,可是那個時候他不過才出來工作兩三年,怎麽會有這麽一大筆資金來注冊公司?
“以我多年偵探的經驗來看,這兩件事與你父親的死亡大概是有關係的。”
吳天宇還在從自己的專業角度分析著,可是駱蕁的心思卻已經飄開,沒有聽到。
夜已深,駱蕁辭別了吳天宇回到家裏,卻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無法入睡。
今天吳天宇查到的證據隻是冰山一角,可是就是這冰山一角毫不費力的擊潰了駱蕁對於安習之最後一絲信任。雖然明明知道在真相沒有完全出來之前,所有人都有嫌疑,可是今天看過的所有證據都指向了一個人——安習之。
駱氏的有接近一千萬的無意義流動資金,工作才兩三年,但在十五歲之前一直是孤兒的安習之卻突然有了接近一千萬的資金注冊公司,要說兩則沒有關係,那就真的太說不過去了。
也太沉重了。
駱蕁拿過手機,點開了電話簿。電話簿裏係統自動會按照ABCD字母的順序排列各個手機命名。而排在駱蕁電話簿第一位的是安習之,因為A總是所有字母之前。
圓潤的手指頭在a欄流連,最後毫不猶豫的按下了電話間,撥通了安習之的電話。
她不想胡思亂想,不想在懷疑那個原本自己就對不起的人,所以她想問問安習之,問問他五年前他在父親死亡的事件裏究竟扮演了什麽樣的一個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