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如此巧合
藥王轉過頭來,朝著厲明昕驚訝地問道,“公子,你可是確定願意為了我們這兩個沒有用的父女這麽做?你不是還要在這裏等著你的心上人回來地嗎?你的心上人若是就在你送我們去就醫的路上錯過了,那該如何是好?”
這話一下子戳中了厲明昕的內心,他先是猶豫了一下,隨後咬了咬牙,朝著藥王說道,“不行,姑娘的性命最為重要,若是我的心上人今日能夠進城來,那她定會有辦法找到我,我現在還是先帶著你們去就醫吧。”
這句話著實是震驚到了唐繡瑾,她完全沒有想到,厲明昕在關鍵的時候竟然能夠那麽當機立斷地下這麽一個正確的決定,沒錯,唐繡瑾到這京城來,定是能夠想辦法取得厲明昕的聯係,而且,這城樓上還有紅纓看著呢,並不會出什麽大事。
反觀厲明昕現在麵前的自己,那是一個體弱多病,似乎連風都吹不得的病秧子,馬上就快要奄奄一息了,在自私的愛情與無私的情感中,厲明昕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後者,這讓唐繡瑾一下子對他又充滿信心了起來。
方才唐繡瑾還想著,帝王要做到無情無義,她還以為麵前的厲明昕無法做到這件事情,但是,很顯然,方才厲明昕的選擇,已經給了她一個十分滿意的答案,這家夥,的確是一塊做帝王的好料子,隻是某些時候太過於感情用事罷了。
唐繡瑾深吸了一口氣,她的心中有了主意,她朝著藥王看了一眼,示意他快點同意厲明昕的請求,藥王可是被唐繡瑾的這個眼神給樂壞了,他輕聲朝著唐繡瑾說道,“方才是誰在這兒同我鬧別扭,現在還不是一樣,乖乖地想要讓那家夥陪在你的身邊?”
還未等唐繡瑾繼續用力掐他的手臂,藥王便立刻繳械投降了,他連忙朝著厲明昕說道,“好,那就多謝這位公子了,不過,我們在來京城之前,便已經知道了一個住在這兒不遠處的名醫,但是我們不太認得路,還請公子能夠為我們指點。”
厲明昕一聽他們已經有了確定的意向,便連忙點了點頭說道,“好,沒有問題,這事情就包在我身上,我對京城的每一條道路都了若指掌,你們隻需要告訴我地點,我便能帶你們前往。”
藥王與唐繡瑾頗有深意地互相看了一眼,藥王隨意編造了一個胡亂的地址,厲明昕聽聞後便立刻懵了,他很是後悔之前他還誇下海口,說是自己能夠幫著麵前的極為找到確切的位置……
看著厲明昕那漸漸變化地臉色,藥王的嘴角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他早已經了解了厲明昕的心理。
藥王笑著對厲明昕說道,“公子,這個地方著實是偏僻難找,但是以前我曾經來過京城幾次,我應該還是能夠大致找到方向地,但是具體的,還是要看公子該如何指點了。”
“好,事不宜遲,我們這就趕緊去找大夫吧,我看姑娘似乎也承受不住這般的痛苦折磨了。”厲明昕將唐繡瑾越來越紅的臉色,還以為她是真的病得十分嚴重,然而,那隻是唐繡瑾在為方才手部的用力而發汗而已。
紅纓見厲明昕這麽快就改了主意,她很是好奇地朝著唐繡瑾與藥王看著,她還從未見過厲明昕能夠這麽聽話地幫著他們鞍前馬後的,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你不回去上朝嗎?”紅纓走到了厲明昕的身邊,朝著他輕聲問道,她的眉眼中多了幾分擔憂,畢竟不上朝若是不提前通報,沒有告假,那定是會被皇帝抓住小辮子一頓教訓的。
厲明昕回頭看了一眼正艱難爬上馬車的唐繡瑾,他歎了口氣,朝著紅纓說道,“我送完這父女兩就回去上朝,至於瑾兒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你可定時要看仔細了,就算是一隻蒼蠅飛進去,也要好好看著,若是看漏了,我定是會拿你是問。”
“殿下就放心吧,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你且安心去早朝,不要讓睿王看出端倪來,也隻有這樣,才能讓唐姑娘不再次陷入危險之中。”紅纓重重朝著厲明昕點了點頭,說實在的,她其實還是有些擔心厲明昕現在的情緒,若是被睿王看出端倪來,恐怕這整個計劃又要泡湯了,他們辛苦了那麽多日的計劃,千萬不能在這個時候功虧一簣。
“好,我知道了。”厲明昕的回答卻是出奇的平靜,“朝堂上麵的事情我定是會好好應付,我這就先離開了,你可一定要看仔細了,一個都不能落下。”厲明昕再一次朝著紅纓叮囑著,他深深看了紅纓一眼,像是將自己身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給了她一般。
紅纓望著隆隆而去地馬車,心中也露出幾分無奈與擔憂來,她回頭望著快要打開的厚重城門,眼中閃爍著幾分希望,“唐姑娘,但願你能像是殿下想的那樣,平安無事地回來,回到我們的身邊,這個時候,我們還不能沒有你。”
唐繡瑾與藥王還有厲明昕擠在同一輛馬車之中,一路上,唐繡瑾一直不斷地給這藥王指示,從而讓他知道他應該怎麽讓厲明昕相信他的話,往某個方向走去,這馬車走地地方越來越偏,車中地厲明昕便開始微微不安了起來。
“老伯,你確定這兒?”馬車終於停了下來,停在了一樁熟悉的建築門口,厲明昕一撩開簾子,便很是驚愕地回頭看著身旁的兩個人,他的眼神從之前的擔憂,慢慢地變成了警惕,“你們是怎麽知道這個地方的?”
“我們之前來過這裏。”藥王瞪大了眼睛,重重朝著厲明昕點頭承諾道,她其實一點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麽地方,畢竟他離開京城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這京城變化了很多,這一帶地方,以前就隻是一處處的荒地而已,現在竟然多出了那麽多地宅子,這著實是讓人驚詫。
厲明昕皺起了眉頭,他率先跳下了馬車,他麵前的宅子不是別處,而正是上次唐繡瑾帶著他們一同去觀賞的新宅子,他清楚地記得,那天為了幫著唐繡瑾一起煮茶,在這後院地廚房中發生過的荒唐事情。
“你們……”厲明昕有些驚訝地說不出話來了,他迷茫地望著從馬車上緩緩下來地兩個人,他的腦中突然想起之前唐繡瑾同他所說的那些話,這個宅子是從別人手中買下的,或許,眼前的這兩個人想要找地,便就是這宅子以前地主人。
想到這兒,厲明昕的眼神便就沉了下來,他朝著兩人說道,“你們或許不知道,這宅子的主人,已經將這宅子給轉讓了,這宅子現在屬於我的朋友,就是那位我今日本想要在城樓上等的那位朋友,你們要找的原主人,我也不知道他們現在都搬到哪裏去了。”
唐繡瑾看著厲明昕臉上那真誠又絕望的樣子,一時間,唐繡瑾覺得和謊言是怎麽都車不下去了,必須要盡快告訴眼前的人,自己就是唐繡瑾,就是這宅子的主人,但是,她十分警惕地看了一眼駕駛馬車的那個士兵,心中隱隱有些不安了起來。
這個士兵原本是紅纓好意,打算讓他看著他們不要在京城中亂跑,遇到達官貴人衝撞的,但是現在,也就是這個士兵,讓她不能夠在這裏就同麵前的厲明昕表白,必須要像個辦法,將這個士兵支開才可以。
於是乎,唐繡瑾便朝著身旁的藥王使了個眼色,那藥王將唐繡瑾瞥了一眼身旁的那個士兵,心中也很是不解,他摸著腦袋,“或許是我記錯了,反正,就在這附近了,不用乘馬車,我們自己走就好了,說不定,我走著走著,就想起來了。”
厲明昕聽聞此話,雖然心中不解,但還是應了他們兩人的要求,轉身朝著那士兵說道,“還請這位官爺回去稟告紅纓進軍,我們已經到了,請她莫要擔心。”
說罷,厲明昕便習慣性地摸了摸自己的腰間,想要給那士兵一些好處,然而,手上卻是摸到一片空蕩蕩,他這才想起,自己之前在城門口遇到的那個假算命的,那假算命的已經將他身上的錢袋給搶走了。
藥王看出了厲明昕的窘迫,他輕聲朝著唐繡瑾說道,“沒想到這還是個窮娃娃,看他的打扮,我還以為,他的出身不凡呢。”說罷,他便悄悄請自己的錢袋中拿了些銀兩,給了那個駕馬車的士兵,又朝著他好一頓的連連道謝。
那士兵對著一些都很滿意,他本就不想要在這幾個平民身上浪費時間,便也立刻駕著馬車回去複命了,厲明昕將一切都安排妥當了,便想要帶著藥王與唐繡瑾四處走走,唐繡瑾卻是站在原地一步都不肯走了,就是要進麵前的宅子中去。
厲明昕很是奇怪地望著唐繡瑾,隻見唐繡瑾抬起那腫脹的胖手,艱難地摸向自己緊緊的袖子,但是由於身子太胖的緣故,她的手也一點都不靈活,費了好大的勁兒,她才從裏麵拿出一個小袋子來。
厲明昕一見那小袋子,眼神便立刻發生了變化,他驚訝地望著麵前的胖姑娘,臉色一沉,立刻朝著他們冷冷問道,“這袋子……這袋子,你們是從哪裏弄來的?”
藥王則是一臉無辜地站在一旁,他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但他將厲明昕的臉色不對,心中便也起了疑,“我不知道啊,這就是我女兒的錢袋,年輕人你這是怎麽了,怎麽臉色那麽不好,難不成是方才的事情更讓你生氣了嗎?你若是不想陪著我們,我們自己走也是可以的,莫要耽擱你找你朋友的時間。”
厲明昕越是看著胖姑娘頭上的發簪和手上的錢袋,便越是覺得不對勁來了,他可不相信,這世上竟然還會有這般的巧合,用一樣的簪子也就算了,竟然還用異樣的錢袋,還找到了這異樣的宅子來,這父女二人又是這般眼生,看起來,真的是十分可疑。
厲明昕臉上露出了幾分寒氣,他立刻從懷中拿出一把匕首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搭在了藥王的肩頭,藥王卻是一點都不慌張,他隻是有些驚訝,這好端端的,怎麽這個年輕人會突然對自己亮出刀子,難不成是自己方才露了財,讓這個男子起了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