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涅?勩厴?
一旁一直在看戲的張院判卻是驚訝得差點將下巴砸在了地上,他驚恐地看著從地上緩緩爬起來的唐繡瑾,也不知在什麽時候,她指甲的顏色,與嘴唇的顏色都恢複了原本的樣子,紅潤得如同剛從樹上摘下來的成熟櫻桃,滿臉的生氣,肌膚更是如同新生嬰兒一般的細膩柔滑。
“這不可能啊!我風采!我方才明明檢查了你全身的脈搏!你明明已經……”張院判瞪大了眼睛望著正站在自己麵前的唐繡瑾,她的身姿柔媚,充滿了風韻,神情更是堅定無比,她顯然是一個活生生的充滿了生命感的美人。
皇帝也怔怔回過頭來,在他的目光觸及到唐繡瑾那張絕美的臉上,他下意識地有些害怕地退後了兩步,一旁的睿王也很是寄養地望著唐繡瑾,他的臉上露出幾分驚喜來,沒想到,這唐繡瑾不僅僅是冰雪聰明那麽簡單,竟然還藏著這麽一個驚為天人的絕活。
“皇上,這下可以證明所言都是真實的了吧?”唐繡瑾向著眾人轉了一圈,很是淡然地說道,“那毒藥能夠置平常人於死地,但對於我的身體而言,那毒藥的效果隻是暫時的,我的血早已經不是血,而是比任何毒藥更為猛烈的毒,這世上,早已經沒有毒藥能夠毒倒我了。”
皇帝也在此時終於回過神來,他隻覺得在這一刻,所有的事情似乎都亂套了,怎麽會變成這樣,他立刻找到了能夠對這件事情負責的人,那就是十分無辜的張院判,他很是憤怒地問道,“張元平,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你不是說,這位唐小姐已經暴斃了嗎?你可知,你犯的可是欺君之罪!”
張院判此時也是饅頭大漢,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張院判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學識是多麽淺薄了,世界上竟然還有這樣的奇人,真的能夠百毒不侵,而且今日就真正發生在自己的麵前,這簡直就是醫術界的奇跡了。
張院判隻好朝著皇上磕頭道,“皇上,方才微臣著實是查了這位唐姑娘身上所有的大穴,的確是沒有一絲的生命跡象,微臣才會做出那般的決斷,那絕對不是誤判,隻是微臣不知唐姑娘體內的血如此特殊,竟然能在短暫時間能恢複活性!這著實是超出了微臣的所學啊,還請皇上明察。”
唐繡瑾張院判被自己受到了牽連,心中也有些過意不去,不過,她更是對皇帝的行為感到十分不齒,是他自己的一時貪念,才會讓這件事朝著唐繡瑾所期望的方向發展,這一切怪不得別人,如今他卻是拿無辜的張院判出來問罪,這絕非是明君之舉。
“皇上,民女對自己的身體也有所了解,在昂才服下解藥的時候,臣女的確是如張院判所說,沒有任何的生命跡象了,在方才我躺在地上那麽長的時間內,微臣的確是進入了一種假死狀態,這種狀態,在任何人看來,都是判斷不出我是還活著的,因此,張院判方才也並沒有欺瞞皇上,前一刻與皇上說話的唐繡瑾已經死了,站在皇上麵前的,正是新生的唐繡瑾。”
唐大人此時也終於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鬆了一口氣,一旁的唐夫人也在此時醒來,見唐繡瑾完好地站在麵前,她還一度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直到親耳聽到楊菱珊的解釋的時候,她才終於喜極而泣,又甚是責怪地輕輕用拳頭吹著唐大人的胸膛,嗔怪道,“我看你們父女二人本就直到此事,卻是故意瞞著我是吧?”
唐大人也很是委屈地說道,“沒有啊,我方才也真的以為我們的瑾兒就那麽去了,呢,真是嚇死我了,連方才張院判都判斷不出她的死活,我又如何能知道她還活著,不過,我倒是挺在意我們臨走之前,瑾兒同我們說的那些話的,我覺得此事本不應該這麽簡單,所以直到方才楊菱珊羞辱我逼迫我,我也在拚命忍耐。”
唐大人的聲音不大,卻還是清晰地傳入了唐繡瑾的耳中,她很是感動地朝著唐大人看了一眼,事到如今,最懂自己的人還是父親啊,父親無條件地信任自己,即使傷痛欲絕,卻還要尊重自己,將自己的計劃進行到底,這一點,十分讓人感動了。
“父親母親,方才瑾兒讓你們擔心了。”唐繡瑾朝著父親母親行了一個大禮,身體發膚手指父母,自己之前做的那些,的確是大不孝,還好自己的父母都是分開明,她又朝著眾賓客行禮道歉著,“諸位,方才民女嚇著諸位了,在此說聲抱歉。”
眾人臉上都是一片愕然,有些人還沉浸在一臉的迷茫之中,完全不知道麵前發生的事情究竟更是真是假,其中一個大臣卻是驚呼起來,他走出人群,朝著皇帝說道,“皇上,臣也能夠證明,方才張院判並不是故意欺瞞皇上。”
皇上見大殿上竟然又出來了一個添亂的,今日這件事情著實是讓他頭大不已,世道潤,他也明白,他那潑出去的水,是怎麽都收不回來了,方才也在紅纓的逼迫之下,承認不得不認真追查此事,也在楊菱珊的提議之下放了楊家……
仔細想想,皇帝猛人覺得,自己才是被算計的那一個,那種被眾人耍的團團轉,自己卻還一臉得意好不自知的模樣,回想起來,便讓他十分窩火。
皇帝甩了甩袖子,他知道,今日這件事若是沒有完結,自己就絕對不能從這皇位上逃脫了,他忍住了心中的怒氣,隻是一聲不吭地大步走上了龍椅,一屁股憤憤坐下,朝著那個方才站出來的大臣問道,“哦?這位愛卿何以證明方才張院判不是有意欺瞞朕啊?”
此時,紅纓回頭朝著那位站出來的大臣看了一眼,她驚訝地發現,那大臣不是別人,正是那個方才在殿外,自己見到的那個身上穿著一身黑的男子,那男子在自己的麵前就像是一隻匆匆忙忙略過的烏鴉,而現在的他,卻是身穿一身朝服,極為端正地站在那兒。
見到這個人,睿王額眼中也露出幾分驚訝來,他那雙陰騖的眼睛眯了起來,立刻朝著那男子說道,“疾風,你怎麽會在這裏?”
疾風的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他從懷中拿出一份喜帖,朝著睿王晃了晃,“睿王殿下大婚,微臣怎麽可以錯過,自然是收到了殿下的喜帖,這才來赴宴的,怎麽這喜帖是殿下您親自給我的,難不成殿下不記得了嗎?”
睿王方才那句話的意思明顯不是這個,他是不希望疾風參與到這件事情之中,但積分這家夥本就是生得聰明,自然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完全沒有將睿王的話放在心上,而是說出了另一個能夠讓睿王氣得吐血的回答。
睿王立刻朝著皇帝拱手道,“父皇,此人隻是兒臣的區區一位謀臣,他對此事並沒有任何關係,現如今竟然敢鬥膽出來獻言,簡直就是不合規矩,兒臣這就叫人將他帶回府中,好生看管。”
“慢著,睿王殿下何須這般緊張這麽一個小小的家臣,難不成是不希望他說出事實的真相,讓你在這大殿之上,被眾人難堪?”厲明昕此時也終於站了起來,說出了前來大殿之後的第一句話。
若是厲明昕今日不說話,估計在座的觀眾都忘記有他這麽回事了,現在,他們才猛然想起,這兩個兄弟,還沒有和解,他們還在為政治上的立場爭鬥。
宋淩雲看著身前厲明昕那高大魁梧的身形,以及他衣袍兩邊被手汗沾濕的痕跡,宋淩雲那雙狐狸眼中露出一絲光,他這才恍然大悟起來,“原來是這樣。”
之前厲明昕可以說是整個大殿中最為唐繡瑾捏一把汗的人了,他心裏什麽都知道,甚至連唐繡瑾的那些小心思都猜得透透的,她在唐繡瑾喝毒茶的時候都沒有說一句話,就是為了保護唐繡瑾,不讓睿王與皇帝認為唐繡瑾在這件事上有他的幫助。
這麽一想,方才的厲明昕,似乎比以前哪個遇到一些小事就衝動不已的厲明昕,成熟了數倍,就在唐繡瑾與睿王成婚的這段日子裏,唐繡瑾與厲明昕二人都變了許多,唐繡瑾是將自己的聰明才智,和自己最最鋒利的一麵一點一點地暴露出來,而厲明昕,則是變得越來越成熟穩重,越來越能沉得住氣,有那麽幾分君王的氣勢了。
睿王聽聞厲明昕說出這話來,心中別提有多麽不爽了,“皇弟言下之意是,我與這次毒茶事件也有關係了?那你倒是說說看,我為何要給我自己即將要成婚的夫人下毒?這不是觸自己的黴頭嗎?”
厲明昕致死淡淡地笑了笑,“我並沒有那個意思,皇兄,我隻是覺得你不讓你的家臣說話,這一點很可以而已,至於這毒是不是你下的,我可沒有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