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野味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偷偷摸摸從宴席上溜出來的楊菱珊。
楊菱珊看到厲韜的時候,心中湧起一陣歡喜。
她實在是太喜歡厲韜了,哪怕厲韜曾經像禽獸一般對待她,她也改不掉自己看到他的時候打心底裏湧動起的那股喜悅。
厲韜明顯心情不太好,身上像是結著一股寒霜一樣,連看過來的眼神都帶著冰一般的溫度。
“滾。”
厲韜認出來人,稍微收斂了一下蓬勃的殺機,但是他也不想跟這個賤女人說話,便丟給了她一個冰冷的字眼。
楊菱珊偷偷住在他府上的時候,什麽樣冷眼也沒有受過?
如果是一般的女人,被一個男人這樣虐待,恐怕早就死心了,但是楊菱珊偏偏就不一樣,她被厲韜鞭韃的時候,心裏對他有恨,恨不得早一點從那個地獄一樣的地方逃出去,然而當她真正出去以後,卻又眷戀起兩人相處的時光來。
其實仔細想一想,厲韜對她也並不總是疾言厲色的,他們二人之間也曾經有過一段溫情,隻不過因為唐繡瑾那個賤女人的存在,所以這段溫情並不純粹而已。
楊菱珊給自己的下丨賤找了一個理由,把過錯推到了唐繡瑾的身上,便心安理得的靠了過去。
“王爺,你我二人久未相見,為何才剛一見麵,就這樣冷漠?”
楊菱珊的聲音嬌滴滴的,在夏夜的風中顯得弱柳扶風一般,聽在耳朵裏便覺得心裏癢癢的,真是沒有哪個男人會不心動。
可是厲韜現在心頭一股邪火還沒有發出來,就又遇上了這樣不知死活的撩撥,他怕自己失態,便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正色道,“你不是哭著喊著要從我府上逃出去嗎,現在又回來找我幹什麽?”
楊菱珊委屈的撇了撇嘴,“我在你府上的時候,王爺是如何待我的?難道你真的不記得了嗎?可是王爺……我對你一往情深,不論你把我推出去多遠,我都會回到你身邊的。”
聽到楊菱珊這樣說,厲韜的心中居然湧起了一股荒唐的可笑感。
笑什麽呢?
笑他心心念念的唐繡瑾避他如避蛇蠍,反倒是他一直看不起的楊菱珊,下丨賤的沒有一丁點底線,不論怎麽虐待,都會恬著臉湊過來搖尾乞憐。
厲韜不動聲色的把楊菱珊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在心裏更加確信了一件事,這個女人實在是太下丨賤了。
穿著輕浮,行為舉止浮誇,現在不過是初夏而已,她卻像是恨不得把肚兜也給露出來一樣,身上的紗裙輕薄的不像話,身體曲線若隱若現,惹人遐想。
這樣的女人是絕對不適合娶回去當正妃的,但若是把她當做一個侍妾來享用,倒也不失為一樁美事。
剛才在唐繡瑾那裏沒有發泄出來的欲火在這時候又被楊菱珊重新勾了出來,厲韜咽了一口唾沫,伸出手摟住了楊菱珊的腰,把她拖了過來。
楊菱珊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滿意的笑容,她就知道,這個男人雖然對她不假辭色,卻根本就離不開她的身體,她隻需要稍稍一勾手指頭,就能輕而易舉地引出他的欲火。
一想到厲韜的欲火是因為她而燃燒的,楊菱珊的心中就前所未有的滿足起來,就像是完成了什麽偉大的事業一般。
於是,在這靜謐的假山背後,這一男一女,又幹起了不要臉的勾當。
厲明昕和唐繡瑾之間雖然有情意,但是他們兩個是絕對不可能做出楊菱珊那樣出格的事情的,而且他們對於楊菱珊在做什麽根本一無所知,便隻是摟抱在一起談天說地。
待到夜色再深了一些以後,唐繡瑾因為怕母親擔心,便讓厲明昕護著她回宴會了。
宴會的院子不小,唐繡瑾回去之後好一會兒,還沒有找到楊氏,便先等來了後宮的重量級人物,容貴妃。
容貴妃懷著孕,一副身嬌體貴的模樣,由好幾個宮人們攙扶著出來,摩西分海一樣的分開紛攘的人群,來到了場地最中央。
“我耐不住熱,便央著陛下來了行宮,沒想到還得連累諸位夫人們一同前來,實在是對不住了。”容貴妃趾高氣揚的說了這麽一句話,底下的人自然不可能認為她真的是在道歉,趕忙接話說不麻煩、能夠一起來是民婦們的福分雲雲。
容貴妃與諸位夫人們聊了一會兒天,便眼尖地看到了楊氏,連忙招呼她過來坐著。
楊氏的動作有些局促,因為她還記掛著自己的女兒,她可是很清楚那天容貴妃和女兒之間的齟齬的,可是方才分明是容貴妃把唐繡瑾喚走了,現在容貴妃回來了,那唐繡瑾呢?
容貴妃雖然知道楊氏在擔心些什麽,但她就是不說破,惡劣的看著楊氏擔憂的模樣,也不讓她走,非要拉著她聊些家長裏短、雞毛蒜皮的事情。
“夫人您也懷著孩子,不知在家中是如何保胎的?”
容貴妃問出了這樣的問題,楊氏也隻能在心中不悅,她就不明白了,容氏堂堂一個貴妃,吃穿用度自然是比照著世間最好的標準來的,保胎這事太醫們肯定比她清楚得多,容貴妃這根本就是沒話找話。
就在楊氏焦急不已的時候,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啟稟娘娘的話,我母親曾經遭遇過牢獄之災,身子一直比較虛,所以她用來保胎的方法跟娘娘的恐有不同,您問她是沒有用的。”
容貴妃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看見了唐繡瑾,頓時臉上神色就變了,她的眼珠迅速地往右一瞟,像是在找什麽人一樣,隨後又趕緊正襟危坐,擺出了一副和顏悅色的麵孔,對唐繡瑾說,“原來是唐姑娘來了,上一回你幫了我,我還沒有謝你呢。”
容貴妃的反應不可謂不快,可是唐繡瑾卻早已把她之前的動作看在了眼裏,頓時心裏便涼了半截。她不緊不慢的走到母親身邊,碰了碰母親的手,示意她安心,然後才正色地跟容貴妃說話。
當然了,容貴妃過來一趟也不是專門來找她們母女二人麻煩的,她主要還是來傳話的,隻是順帶戲弄一下唐繡瑾罷了。
容貴妃向諸位賓客傳達了皇上的旨意,大意就是誇讚她們賢良德淑,願意跟著夫君一起四處奔波雲雲。
眾人便跪下稱恩,隨後賓主盡歡,這頓飯一直吃到了月上中天。
等到他們從行宮裏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初夏的夜晚已有了一絲悶熱,不過深夜之時涼風習習,也讓眾人在宴會中被酒酣熱的腦子清醒了一些,楊氏也終於察覺到楊菱珊不見了。
“你姐姐呢?”
唐繡瑾張了張口,似乎正想說些什麽,然而一聽母親這樣說,又緊緊的把嘴閉上了。
楊氏看她表情不對勁,忍不住又有點發火,“血緣關係是斬不斷的,你這樣使小性子,對你們姐妹二人的未來沒有任何益處。”
她握住唐繡瑾的手,苦口婆心的勸道,“你也不想想,我跟你父親難道還能陪你一世不成?待我們百年之後,菱珊就是你唯一的親姐妹了。”
一聽這話,唐繡瑾頓時一聲冷笑,她淡漠地說,“母親,我有一個雖無血緣關係,卻比姐妹更親的朋友,她叫李香雲,如果沒有她的話,我也許在越獄的當天晚上就凍死了。”
楊氏聽後大怒,“你這孩子怎麽就是聽不進去人話呢?”
唐繡瑾扭過頭去,強行把想要說出來的話咽回了肚子裏。
現在的時間不對。
楊氏滿腦子隻想緩和她和楊菱珊之間的關係,讓她們冰釋前嫌,扮演相親相愛的好姐妹。
而唐繡瑾,一開始還能容忍母親這些不切實際的幻想,聽到現在卻已經心涼了,聽煩了。
她也有點委屈,她今天晚上經曆了這麽可怕的一夜,為什麽母親不擔心一下她,問一下她到底經曆了什麽?
到底誰才是楊氏親生的孩子?厚此薄彼也不是這樣的做法吧。
唐繡瑾把這滿肚子的話咽回了嘴裏,最後隻是很平靜的說,“母親問我楊菱珊去哪裏了,可我也沒有千裏眼、順風耳,我又如何知道呢?”
楊氏憤憤的歎了一口氣,最後還是什麽話都沒說,和唐繡瑾一起站在宮門外等候楊菱珊。
但是一直到她們倆人站得手腳發冷了,也沒有看見楊菱珊出來,唐繡瑾擔心母親的身體,便勸她道,“母親,你如今還懷有身孕,我們與其在這裏幹站著,不如先回去,再派一輛馬車來接她,否則的話,若是讓母親在這夜風之中受了涼,到是我們晚輩的不是了。”
這話說的倒還在理,楊氏也沒有意見,終於肯聽勸了。
然而當她們到家以後才發現,讓他們兩個人在夜色之中等了足足一個時辰的楊菱珊,居然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回家了,現在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看門的小廝戰戰兢兢的道,“楊姑娘是被宮裏的車子送出來的,奴才見識淺短,不知道具體是誰家的車,聽對方說是睿王厲韜家裏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唐繡瑾聽後,頓時心裏一沉,就連對楊菱珊容忍度頗高的楊氏也變了臉色。
她們可沒有忘記楊菱珊之前是在哪裏躲著的,那時候鬧出了多大的一個笑話,隻不過她們一直都閉口不談罷了,而且睿王厲韜是何等陰狠的角色,楊菱珊居然到現在了,還敢不知死活的去招惹他?
楊氏被她氣的不輕,而唐繡瑾臉上的表情卻古怪了起來。
她忽然開始慶幸自己沒有向母親把今天晚上的遭遇和盤托出了,因為她把整個時間線串聯了一遍之後,發現厲韜居然在和她分開之後不久,就立馬碰到了楊菱珊。
唐繡瑾可是很清楚,厲韜在慌忙逃走的時候,是怎樣的狀態的,那麽他在遇到楊菱珊之後,和楊菱珊幹了什麽?
這答案未免太不知廉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