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解除婚約
楊菱珊做這一切,也隻不過是憑著自己的一腔火氣而已,冷不防被人掐住了脖子,她一口氣沒上來,差點閉過氣去。
厲韜吊著她的脖子掐了一會兒,看著她雙目充血,渾身的血液上湧,脹得整張臉都腫起來,最後白眼一翻,徹底暈了過去,這才鬆開了手。
厲韜現在是真真切切的動了殺心,他大口大口的喘息著,之前才升騰起的那一星半點的欲丨望被更深重的殺欲所代替,看到楊菱珊昏死過去,才稍微冷靜了一點,鬆開了手。
“來人,把她拖下去,務必看好她,再容不得她在我這府中放肆。”厲韜冷漠地喚人來把楊菱珊拖走,這才微微平靜了胸中的怒意,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他這一頭一片雞飛狗跳,東宮之中卻是一片平靜。
雖然元嘉帝已經下令撤了厲明昕的太子之位,但是卻沒有把東宮的使用權收回,所以厲明昕回來之後還是住在東宮之中,這反倒是給了那些調查的人一個意外的信號,這些人都是善於察言觀色的人,見到這一幕,也不由得在心裏琢磨起了皇帝的用意。
負責此案的官員基本是連軸轉,大晚上的也不得安生,一聽說皇子厲明昕回來了,連覺也不睡了,連忙趕過來查案。
厲明昕倒是坦坦蕩蕩的,直言自己奔波數日,太過疲勞,需要休息,還笑眯眯地在東宮裏給那些官員們安排了睡覺的位置。
到第二天早晨的時候,這場案件才重新啟動調查。
厲明昕承認自己宮中的確是有過一個叫蘭兒的貼身丫鬟,但是他否認自己曾經碰過那個丫鬟,而且那個丫鬟是重病而亡的,並不是前些日子被舉報的那樣,因為發現了他藏著的巫蠱偶而被活活打死。
厲明昕的態度不卑不亢,他條理清晰地對著六部官員辯解道:“我這宮裏從來沒有過一個叫做梅兒的人,她所作的證言本就是在汙蔑我,如果事實真的如她所說的那樣的話,那麽我為什麽不在她的那個妹妹蘭兒發現巫蠱偶以後就立即把它銷毀,反而要留著給她當做把柄呢?”
一個官員不信任地道:“根據證人梅兒的證言,那是蘭兒察覺到事情大事不妙以後,托人帶給自己姐姐的。”
太子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她托的是何人?可否帶上來與我當庭證辯?”
在場眾人頓時啞然,當他們想找人去找那個叫做梅兒的侍女的時候,卻驚訝的發現,這個侍女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悄無聲息的失蹤了。
最關鍵的證人不見了,事情也陷入了僵局之中。
元嘉帝得知這件事以後勃然大怒,因為他曾經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看好那個叫梅兒的侍女,可這人依然在重重監視之下不翼而飛,就算是個傻子,這時候也看的出來事情的不對勁了。
太子又入宮麵見了元嘉帝第一次,他跪在地上,擺出了最恭謹的姿勢,大聲道:“我對父皇的孝心天地可鑒,可以請上蒼為證,若我用巫蠱偶這種邪術暗害父皇的話,就叫我五雷轟頂,長死不得超生。”
這已經是一個非常歹毒的毒誓了,這年頭的人看重發誓,也敬重鬼神,厲明昕這個誓言一出來,再怎麽鐵石心腸的人也不禁為之動容,這可是一國皇子,他是被逼到如何的境地了,才能立下如此毒誓以證衷心?
元嘉帝坐在龍椅上,靜默不語,福榮太監機靈地從後門溜走,去找了在佛堂之中打坐的斷嗔大師,沒多久,又悄悄地溜了回來,靠近元嘉帝,輕聲說道:“陛下,斷嗔大師說龍子歸位乃是國之大幸。”
龍子,皇帝是天下尊龍,那麽皇帝的兒子也就是龍子。
元嘉帝睜開眼睛:“奸人居心叵測,害我皇兒,好在如今蒼天有眼,把我兒完好無損的送了回來,現在事情已經明朗了大半,你們把事情給我查清楚,一定要弄清是誰在害我的皇兒!”
說完他一摔袖子走了,留下了領命的官員在原地山呼萬歲。
而厲明昕,在他走了之後,長舒了一口氣。
他知道,自己這一步棋算是走對了。元嘉帝是一個難得心軟的人,作為一個皇帝,他總是會在不合時宜的時候手下留情,以前對厲韜是這樣,現在對厲明昕也是這樣。
厲明昕這次回來,賭的就是他對自己的感情,他以最恭敬溫順的姿勢跪在地上,大聲表述自己對父皇的尊敬,最終還是成功打動了元嘉帝,贏得了這一招。
現在皇帝金口玉言,已經認定了厲明昕是遭人陷害才走到如此地步,那麽即便厲明昕真的漏洞百出,也是人會有人很有眼色地幫忙堵上這個窟窿。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在這一場博弈裏,皇帝選擇保下自己的兒子。
巫蠱偶、大不敬、甚至豢養私軍,這一係列的罪責在此刻一筆勾銷,多日以來,壓在厲明昕心頭的重擔也終於放下了。
他喜形於色地趕回了東宮,卻得知昨日還在自己宮中的唐繡瑾已經離開。
小宮女戰戰兢兢的說:“今日一大早,李尚書家的姑娘就過來接了唐小姐離開了,奴婢們攔不住她。”
再一問具體情況,厲明昕簡直是哭笑不得,因為那李香雲簡直是土匪作風,見東宮的侍衛們阻攔自己,居然抽鞭子把他們給打了,還打傷了好幾個。
李香雲本來就是這樣一副暴脾氣,厲明昕也不好與她計較太多,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去做,首先,他備厚禮登門拜訪了容尚書一家。
在之前的案子裏,容尚書一家人出力良多,於情於理,他們都對厲明昕有恩,厲明昕是不可能忽略這一家人的。
容尚書見到準女婿來訪,頗為高興,對他行禮道:“小女前日非要去拜訪殿下,下官攔她不住,也隻能隨她去了,我這女兒沒有給您添麻煩吧。”
厲明昕尷尬地笑一笑,這老狐狸旁敲側擊的,已經委婉的點出了他的不厚道,因為容九在那天來找他以後是被他五花大綁地綁了一路,直到回宮才放回家。那樣嬌生慣養的一個女孩,是必定會對自己的父親哭訴一番的,這件事不管從哪個方麵來說,都是厲明昕做的太過分了。
這凳子也坐不住了,厲明昕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回了容尚書一個禮,然後在他精明的目光之中,艱難地開口道:“大人對我助益良多,我一個被削了爵的皇子,實在是感激不盡,隻是我有一個不情之情,還望大人能夠答應。”
容尚書敏銳地察覺到了事件的不同尋常之處,按理說皇帝的態度已經很明朗了,現在厲明昕重奪太子之位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他為什麽要自稱為被削了爵的皇子?
容尚書為官多年,最善於從隻言片語之中挖掘信息,他驚疑不定地道:“殿下不妨有話直說。”
“我是個沒有什麽本事的廢王,容姑娘配我是委屈了,所以我特備薄禮,來求大人與我解除婚約。”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落在容尚書的耳朵裏,卻無異於晴天霹靂,他一口氣沒有抽上來,隻覺得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就像是被人砸了一悶棍一樣,險些當場嘔出一口血來。
厲明昕非常尷尬地喚他:“容大人。”
這個時候,屏風背後突然響起了一聲響亮的啜泣聲,緊接著,容九居然從屏風背後跑了出來,原來她聽說自己的未婚夫來了,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悅,直接拿了屏風背後躲起來,想要偷聽他們的談話內容,誰知聽到的卻是未婚夫無情的解除婚約的請求。
聽到自己女兒的啜泣聲,容尚書總算是回過神來,他恨鐵不成鋼道:“為何?難道是我女兒不夠漂亮嗎?”
他現在對厲明昕非常的失望,早知道這個人是這樣背信忘義,過河拆橋的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允許自己的女兒上趕著去嫁給他的。
現在他們容家都已經為他做到了這樣的地步了,他一句話就想悔婚,難道是覺得他們容家好欺負嗎?
厲明昕長歎了一口氣,坦言道:“我心中有人了,我不能辜負她。”
容九隻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她大吼道:“又是那個唐繡瑾對不對?她對你愛答不理的,你還要上趕著去貼她的冷屁股,這樣有意思嗎?”
一邊說著,容九一邊掉下淚來:“是啊,你也對我愛答不理的,我還不是要上趕著來貼你的冷屁股。”
說完這句話,容九覺得自己再也不能在這個地方待了,嚎啕大哭著跑了出去。
容尚書也沒有要把女兒追回來的意思,他十分失望的搖搖頭:“你走吧,請恕臣下不送了。”
厲明昕一步一步地從尚書府出來,他心裏知道,自己現在算是把容尚書給徹底得罪了,他現在的境況隻能算是暫時脫險,丟失了這麽強大的一個助益,處境不可謂不艱難,但是一想到自己能夠解除跟容九的婚約,又覺得一身輕鬆,就像是丟掉了一個沉重的包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