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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二僧相逢

  心緒平靜下來,唐繡瑾也覺得再在這裏呆著沒有什麽意思,又跟厲明昕叮囑了幾句,便匆匆地走了。


  在她走了以後,厲明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但是隨即就像是被人抽空了所有的力氣一般,坍塌了下來。


  他重重地喘息了好幾口,才堪堪驅散了一點那種籠罩住全身的無力感,終於把窒息的感覺拋開了。


  唐繡瑾一直低垂著眉眼,看不到厲明昕的欲言又止,也看不到他眼睛裏的驚濤駭浪。厲明昕自己卻很清楚,從他聽到唐繡瑾的聲音在門口響起的那一刻起,他渾身的血便在瞬息之間涼了下去,之後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赴刑場,唐繡瑾每跟他講一句話,他都恨不得能把時間停滯下來,讓自己斟字酌句考慮清楚了再作答複。


  可是不管他在如何小心,唐繡瑾也還是發火了。厲明昕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些什麽,但是他就是可以感受到唐繡瑾話語之下所隱藏的那股怒氣。


  他為此心驚膽戰,卻又無能為力,因為他根本不知道那股怒氣由何而來,便也無從化解。


  難道以後真的要和她分道揚鑣嗎?


  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厲明昕就狠狠地打了一個寒戰,心底裏彌漫出一股更大的恐慌來——不行,絕對不允許,這可是好不容易才……求來的心上人,厲明昕無論如何都不能允許她離開自己!

  厲明昕狠狠地甩了甩腦袋,把那個荒謬的念頭從自己腦海中趕出去。現在唯一能讓他欣慰的就是,唐繡瑾現在和自己還是統一戰線上的,她的父母還需要靠著自己來營救,所以她離不開自己。


  這幾乎是一個有些卑鄙的想法,但是這個想法冒出來以後,厲明昕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許多,仿佛那些七上八下的擔憂都在半空中找到了一個可以臨時落腳的平台,讓他稍微地喘一口氣。


  “對了,青城山的……道人……”厲明昕現在整個人都是迷迷瞪瞪的,他幾乎是循著本能行動,把唐繡瑾臨走時的話反複咀嚼了好幾遍,才從那亂得跟漿糊一樣的腦漿裏扒拉出了一點有用的信息,他生怕自己忘了,連忙把手下叫進來,囑咐他們按照指示盡快去做。


  兩個手下領了命出去,待他們走出去過後,互相對視了一眼,從鴿籠裏抱出了一隻信鴿。


  信鴿的日子過得極其滋潤,長得膘肥體壯的,對這兩個手下也熟,在他們手心裏“咕咕”叫了兩聲,然後拿頭蹭了蹭他們的手。


  一個手下溫和地笑了出來,輕輕撫了一下信鴿的頭,有些不舍地說:“殿下這要求可真是奇怪,範圍太大,時間又趕,真不知道能不能完成。”


  另一個手下也皺著眉頭說:“如今離新春隻有半月了,蜀地到此,就算是快馬加鞭也得十來天,這還不算他們尋人的過程,若是不用信鴿傳信的話,恐怕難以完成殿下布置的任務。”


  饒是這兩人對那膘肥體壯的鴿子有再多的不舍,也不能把鴿子留下來,隻能把信紙綁上了鴿子的腿以後,一揚手揮了出去。


  鴿子繞著他們兩人“咕咕”叫著飛了兩圈,然後便如同刺破夜空的箭矢一般,穿透黑暗而去了。


  厲明昕的人動作非常快,盡管命令下的非常的倉促,他們還是迅速在皇城之中營造了一股“勢”。


  斷嗔這個和尚仿佛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之前從來沒有來皇城之中活動過,卻突然成了大街小巷,街坊鄰居熱議的話題。


  隻不過很可惜的是,因為斷嗔和尚的外貌太過出眾,他流傳在外的名聲並不是他在佛法上的造詣有多麽高深,或者他作為一位高僧救助了哪些人,而是他以一個僧人的身份頻繁地出入各個尚書府、相府。


  停留在人們印象中的高僧,很少有長成他這副模樣的,他們要麽寶相莊嚴,要麽慈眉善目,而斷嗔整個人就像是一朵從雪山上幻化人形走下來的高山雪蓮,聖潔又奪目,這便引得一些心思齷齪的人不停的編排他,暗自思量這個俊俏的和尚和那些官家太太小姐們有沒有私情。


  但是不管別人怎樣傳播流言蜚語,斷嗔和尚的名氣還是越來越大,一傳十,十傳百,漸漸地,京城裏沒人不知道這個新來的和尚了。


  天機寺中,怒生大師念經念到一半就被自己的師弟給叫了出去。


  “二師兄,京城裏新來的那個和尚,你知道不?”


  怒生不緊不慢的說:“斷嗔大師,鼎鼎大名,如雷貫耳,我怎麽可能沒聽過呢?”


  他的那位師弟看師兄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光火:“師兄,既然你知道他是從哪裏來的,怎麽不去管管呢?”


  怒生大師很稀奇的瞧了這位師弟一眼:“天子腳下,每天都要來來往往數萬人,其中有多少佛門子弟,難不成我都要管嗎?”


  師弟看他這幅顧左右而言他的樣子就來氣,忍不住把話說的露丨骨了一些:“師兄,不要跟我裝糊塗,那野和尚如今在這城中混得風生水起,如今年關將至,他的名聲大起來了,都沒有人把我們天機寺放在眼裏了。”


  怒生皮笑肉不笑的說:“話不要說的這麽難聽,斷嗔乃是念癡大師親傳弟子,他師出名門,你這聲野和尚叫的是誰?”


  念癡是位聲名在外的雲遊高僧,雖說已經許久沒有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了,但是這位師弟還是有點年紀,自然也記得他。


  師弟沒想到那斷嗔和尚來頭這麽大,一時間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滋味兒,訕訕地說:“就算是念癡親自來了,也沒有這樣攪人場子的。”


  怒生哼了一聲,沒有說話,他這師弟一向如此,誌大心空,佛經還沒有背熟,就想著要出去為人家做法事,把佛門的修行當做了自己做生意的喙頭,好似他念經並不是為了超度,而是為了收些香火錢似的,實在是惹人生厭。


  那師弟並沒有注意到怒生的不悅,在房裏轉了兩圈,眼珠子靈活的在眼眶裏麵打了個轉:“也不一定就毫無辦法了,師兄,我們要不要想辦法拜會他一下,給他把道理說清楚?”


  他這已經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名義上是拜會,實際上就是一份口頭警告,警告那個斷嗔和尚老實一點,不要在他們天機寺的地盤上撒野。


  怒生懶得搭理這等蠢貨,但是他的確是有要與斷嗔拜會的意思,念癡的親傳弟子,是個值得一見的人。


  “我心中有數,明日就著人前去請斷嗔大師前來,師弟你自行回去念經吧。”


  這師弟以為怒生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但是怒生的最後一句話實在是不怎麽客氣,善於鑽營的他又怎麽會聽不出怒生的火氣呢?


  他也不敢再在怒生這裏耽擱了,又說了幾句閑話,便退下了,出門之後,小聲地啐了一口:“我呸,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不過是個代掌門而已,若是大師兄在的話……我們天機寺怎麽會淪落到被外來和尚欺侮的地步?”


  怒生的禪門緊緊的閉著,對外麵這位師弟的謾罵一無所知。


  天機寺身為國寺,麵子不是一般的大。斷嗔雖然在皇城中混的風生水起,但是既然接到了天機寺的請帖,還真不敢不來,第二日一早就來拜會了。


  怒生親自來寺門迎接。


  這倆人都是聰明絕頂的人物,於佛法上的造詣非凡,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算是同一類人。


  因此他們二人相見恨晚,相談甚歡,暢談了數個時辰的佛法之後,便互相引為知己。


  待到夜間之時,怒生更是極力挽留斷嗔留宿,以便次日再一同探討佛法。


  然而,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就在這一晚,天機寺出事了。


  一場大火,自院中藏寶閣而起,把整個藏寶閣燒得精光,就連藏寶閣中鎮寺國寶往生珠也沒能幸免於難。


  怒生和尚得知此事之後,差點沒被氣得吐血,隨之而來的就是一場更大的恐慌。往生珠乃是陳國開國皇帝厲太丨祖賜下的國寶,也就是說,那是禦賜的東西,毀壞禦賜之物的罪名可不小。


  斷嗔也是剛被驚動,他聽見外麵的騷亂聲,可是茫然得打開了房門,叫住一個小沙彌問了情況,然後連忙趕了過去。


  天機寺藏經閣的部分被燒得麵目全非,怒生寒著一張臉站在中央,指揮著小沙彌們清理現場,斷嗔自己也帶了信徒來,見到這一幕,連忙和他們過去幫忙。


  怒生叫住他:“斷嗔大師,你遠道而來,卻讓你見此一幕,是貧僧失禮了。”


  斷嗔在現場看了一圈,眉頭緊鎖,嚴肅地說:“怒生大師,請恕貧僧直言,如今正是冬季,雪勢正大,藏經閣自然失火的可能性實在是太小了。”


  自然失火的可能性太小,那麽便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人為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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