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真假藥方
師傅封卓雲遊四海,無牽無掛,正如他所言,世間紅塵已無和他有半絲關聯,一紙飄逸的文字,便灑脫離去了。
既得師傅所留的鼠疫藥方,唐繡瑾第一時刻就想到首要和太子取得聯係,即刻麵聖,讓這一場可怕的災難趁早根除,使無辜百姓免受天災厄運。
小心翼翼折疊好紙張,唐繡瑾想了想,扭頭道:“小秀,我進宮一趟,師傅來的事務必要保密。”
“好的,小姐。”小秀知道鼠疫之事事關重大,應道。
唐繡瑾叮囑後,換了身衣服,喊了馬車就出了丞相府。
在唐繡瑾走後不久,屋簷拐角處,楊菱珊嘴角輕揚,緩步移步了出來。
“哎喲,小秀啊。唐妹妹走得如此匆忙,這是要去哪裏啊?是不是有什麽大事呀?”楊菱珊眯著眼,捂著嘴笑道。
“小姐說有事出門一趟。具體去哪,奴婢並不知道。”小秀恪守本分,小姐囑咐的事,自然不會說的。
楊菱珊見小秀不願透漏什麽,上前一步,貼著小秀的臉,眉毛一挑,輕語道:“讓我猜猜……嗯……我手下丫鬟告訴我封卓來過了丞相府,那唐妹妹是不是得到鼠疫藥方呢?”
“奴婢……奴婢真不知道,楊小姐還是必要問奴婢了。奴婢還有衣物未洗,先行一步。”小秀不知如何作答,尋得一個借口就轉頭小步跑開了。
“此等功勞,唐繡瑾你想獨吞,真是想的太天真了。”楊菱珊側陰陰一笑,嘴唇微動,也不再停留,大跨步離開了。
太子行宮,厲明昕輕抿了一口清茶,放下茶幾,微微一笑:“唐小姐千裏迢迢進宮一趟,定有要事,不妨先喝口茶緩緩氣,再細細說來。”
唐繡瑾馬不停蹄地來到了太子行宮,輕拍了拍輕微起伏的胸口,道:“殿下請過目。”
話不多說,直奔主題,唐繡瑾從懷中掏出封卓留得的紙張,向厲明昕遞上。
“哦?”厲明昕疑竇,接過紙張拆開一看,目光一呆,大致明白了唐繡瑾為何此般著急。
“這……這可是封卓之筆?”厲明昕喜出望外,笑眯了臉。
唐繡瑾也是第一次太子殿下如此失態大笑,有點怔怔,點了點頭。
“好,好,好,這下天下蒼生有救了,真是天佑陳氏皇朝。”厲明昕連叫三個好字,足以說明此刻他激動心情,他大步流星跨下太子殿椅,揮了揮袖,道:“唐小姐,即刻隨我麵聖,蒼生有救!”
唐繡瑾心中嘀咕,之前還讓她稍安勿躁,現在竟然比她還與之著急,覺得厲明昕好笑之餘,又覺得如果是他登基,也許是一個好的皇帝。
“發什麽愣,事不宜遲,趕緊出發。”厲明昕瞧得唐繡瑾發愣,大手拉起座椅上的唐繡瑾大踏步走出殿外,隻留一盞哐當作響的茶蓋在桌上搖搖晃晃。
在太監傳喚之後,厲明昕和唐繡瑾來到了朝堂。
環顧四周,朝堂之中,九根擎天柱支撐著整個殿宇,每根巨柱表麵都盤伏著一條金目圓睜的璀璨金龍,其蜿蜒而上的龍頭,似是朝天呐喊,又似是藐視朝堂之下,威風赫赫,恰恰象征著陳氏皇朝的權威不可動搖。
正殿之上,九條巨龍八方環繞,纏繞著翡玉相間的龍椅,龍椅之上,正坐著一人,這一人,乃是天下的主,金絲玉珠鑲嵌的皇袍中,一個顫顫巍巍,留有白色胡須的老頭,其不怒自威,他就是當今聖上。
“兒臣攜縣主唐繡瑾參見陛下,兒臣有要事啟奏。”厲明昕和唐繡瑾彎腰鞠躬,除了每日例行朝堂之禮要行三拜九叩之禮,其餘時間皆為普通禮儀即可。
“太子有何等要求,竟深夜傳朕前來。”陳帝好奇問道。
“請父皇過目,看過自然知曉。”厲明昕不卑不吭,不緩不慢地掏出封卓所留的鼠疫藥方,交於在旁的曹公公,讓其遞了上去。
陳帝咳嗽了幾聲,微微皺了皺眉,鼠疫一事已讓他焦頭爛額,這太子有又何事叨擾他,心中有些不快,接過曹公公的遞上的封卓筆信。
讀過之後,緊縮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了,抖動胡須,一拍龍椅,破聲大笑道:“好!不愧是我的皇兒!朕要大大嘉賞!”
“皇兄,切勿著急!”正在此時,朝堂殿外一道聲音赫然響起。
隨著聲音落下,一道人影跨入殿內,彎腰抱胸行禮。
“厲韜,不傳召就貿然進殿,成何體統!”陳帝見厲韜不懂禮節,如此莽撞,氣道。
“皇兄切勿生氣,隻是皇弟聽說侄子厲明昕前來送鼠疫藥方,怕傳召未及,天下百姓危矣,特此冒天下大不韙,又聽聞皇兄在此,便直接過來了。”厲韜雙手作輯,又是一躬。
聞得此言,厲明昕、唐繡瑾相視一眼,似覺不對。唐錦繡更是萬萬沒想到,低頭不語,思緒萬千,厲韜來到此處,隻能說明他知道鼠疫藥方之事,而其追其緣由,必然是楊菱珊通風報信。
封卓來丞相府,隻有自己和幾個在場的丫鬟知道,這楊菱珊怎麽會知道封卓來過呢,隻有一個原因,她手下的丫鬟,必定有楊菱珊的眼線,唐錦繡暗氣。
“此話怎講?鼠疫在即,厲兒尋得封卓留得藥方,正是解救天下百姓的關鍵時刻,即使你是皇室宗親,你如此危言聳聽,不怕人頭不保嗎?”陳帝胡子一歪,有點動到肝火。
“要是真的藥方,皇弟我自然不會阻攔,這是天下蒼生大幸之事,而據皇弟所見,封卓已遭歹人毒手,皇弟日日夜夜,滿天下尋覓封神醫,最近尋得其人,卻已遭毒手,臨死前他指名其是徒弟唐繡瑾所害。”厲韜搬出早早計劃好的言辭,一字一句地道。
“厲韜,你如此謊話連篇,不怕欺君之罪嗎?”唐繡瑾聽聞其言,怒喝道。
“皇叔,切莫風大閃了自己的舌頭。”厲明昕眉頭一皺,也喝道。
“朝堂之上,不容放肆,且聽你的皇叔把話說完。”陳帝臉色不太好看,也不知道在想什麽,道:“厲韜你接著往下說。”
“是,皇兄。”厲韜摸了摸鼻子,假模假樣,義憤填膺接著道:“據封卓老先生所言,唐繡瑾覬覦老先生藥理知識多年,後來被老先生逐出師門,如今又強逼老先生吐出藥方之理,老先生不從,便其才慘到毒害,老先生臨死之際,將鼠疫藥方交於我手,其願讓皇弟救得天下蒼生,望皇兄過目。”
說罷,厲韜從懷中掏出準備好的泛黃紙張遞給了曹公公,讓其交於皇上過目。
陳帝仔細閱過厲韜遞上的藥方,又回頭看太子厲明昕遞上的藥方作比較,兩者筆記一模一樣,仿佛出自同一人之手,兩副藥方大同小異,如果有作假之人,封卓的筆跡,隻有常年和封卓一起這個徒弟唐繡瑾所能模仿,厲韜又不認識封卓此人,作假可能性極低,斟酌半響,更深次想,這藥方出自唐繡瑾之手,怎會由太子來陳稟呢,想到此處,陳帝陰鶩的麵龐黑得似要滴出水來。
“厲明昕!這你又作何解釋!”陳帝想起先帝在世之時,就是厲岩太子策劃謀反一事,氣打不一處來,要不是他這個九皇子力挽狂瀾,如今坐在龍椅上的就是那個弑父篡位的厲岩太子了。
厲韜深知陳帝要害以及往昔陳年往事,全在他的意料之中,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揚。他倒要看看這厲明昕如何應對聖上之怒。
“父皇,切不可輕信皇叔一麵之詞,若是兒臣拿了一個假的藥方,要是再往後無法取其效果的話,那不是兒臣自己挖坑自己跳嗎?日後豈不是遭人笑柄。”厲明昕見陳帝大動肝火,趕忙解釋。
“誰又知道是不是太子借著假藥方此番時機舉事呢。”厲韜聲音大小拿捏著甚好,不大不小,卻能讓所有人聽到,不經意的一句話又說進了陳帝的心坎。
看情況不妙,唐繡瑾計從心來,抬頭目光迥然道:“既然太子此藥方是出於臣女之手,皇上可聽臣女一言。”
“說!”陳帝倒是想聽聽她要說什麽。
“俗話說,真金不怕火煉,這藥方真假,一試便知,若是皇上認為厲韜大人藥方為真藥方,何不讓他一試。若是真的奏效,臣女無話可說,若是沒有效果,便能讓皇上知曉太子手中的才是真藥方。”唐繡瑾知道厲韜如此信誓旦旦,敢冒大不韙前來,必是他手中已經抄襲了一份真的藥方。
但,即便如此,也無濟於事,這藥方之中,有著封卓師傅和她自己二人才知道的玄妙所在,她能篤信他厲韜手拿真藥方,也不會出治療效果的。
“唐小姐,你?”厲明昕有點摸不著頭腦,急道。
“沒事。”唐繡瑾擺了擺手,示意厲明昕不用著急。
唐繡瑾的表現出乎了厲韜的意料,他手中握有楊菱珊所給你的真藥方,唐繡瑾讓他試藥祛疫,豈不是一個認死的表現,難道是一個圈套,雖顯突兀,但厲韜還是沒有細想,不由得意道:“皇兄不如遂了他們的意,讓他們輸得心服口服。”
“既然皇弟都這樣說了。唐繡瑾,就依你所言,皇弟你不日就祛除鼠疫吧。明昕,待鼠疫祛除殆盡,朕再和你好好聊。”陳帝瞟了一眼厲明昕,有股殺機隱隱露出,讓厲明昕打了個寒顫,先帝在時,厲岩太子謀反之事看來對陳帝影響不小。
“好了,今日到此,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