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繡瑾現在算是知道自己受無妄之災,她也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可以囂張到這個地步。這個地方是行宮,她也是正經的官家小姐,對方竟然直接對她動手。
而且她和厲明昕之間並沒什麽,最多也就是同盟關係,她並未想過和厲明昕進一步發生什麽關係。而對麵這人最多就是上輩子差一點嫁給了太子,這輩子,這種事的風聲都還沒傳起來呢,她此時就將太子看得如此緊?
唐繡瑾心裏很不甘,可是她目前沒有實力和容府對上,她帶的丫鬟也不如對方多,真打起來,也沒什麽勝算。並且將事情鬧大了,對她也沒什麽好處,找厲明昕?先不說厲明昕會不會因為這種小事幫她,隻說厲明昕現在的處境,就不該摻和到這種事情裏來。
回去找李香雲?以李香雲的那火爆性子,估計立馬就會打起來,到時皇後娘娘和淑妃娘娘都會驚動,她這個夾在中間的人反而會受到懲罰。
受了如此侮辱,自己竟然隻能忍著,唐繡瑾的心裏很難過。自己不夠強大,遭受了這樣的屈辱,也無處可伸冤。罷了,和前世在楊菱珊手底下討生活相比,自己如今所受的,已經不算什麽了。
“容小姐可能想錯了,我和太子殿下之間,清清白白,並無誰纏著誰的事。”唐繡瑾終於開口解釋了一番。她這次是大意了,猝不及防之下,挨了打,她也不準備再打回去,可若是對方還想動手,那她袖子裏的那些防身藥,也不是光好看的。
“最好這樣,下次,如果本小姐再見到你和太子殿下走在一起,別怪本小姐對你不客氣。”容舒再放了一句狠話離開。
容舒走得並沒有多遠,她覺得自己心裏的怒氣還沒發泄幹淨,太子殿下竟然對著個女人笑得這麽開心,她想想就渾身難受。不行,她要將那個女人的臉毀了,讓她再也不能出現在太子的麵前。
容舒對身邊的侍女耳語一番,那丫鬟領命走了。容舒看著那邊唐繡瑾轉身離去的背影,眸子裏的光,如同淬了劇毒一般朝著唐繡瑾射了過去。
唐繡瑾摸著自己有些疼的臉,估計這邊臉會腫起來,她得趕緊去馬車裏敷藥。她一上車,小秀就拿了藥膏過來,嘴裏還念念叨叨:“那個容府的小姐也太囂張了,她是太子殿下的什麽人,怎麽管太子殿下和什麽人往來,而且太子殿下身邊的女人,是她一個大家閨秀該管的嗎?”
藥膏抹在臉上,清清涼涼,唐繡瑾覺得好受了些,這種藥膏,是她分析了冰肌膏的成分,再調整了一下方子,製成的。製這個藥膏的時候,她沒想過,自己會是第一個使用這種藥膏的人。
綠蝶看著自家小姐臉上的印子,猶豫的開了口:“小姐,這次我們就這麽算了嗎,那個容小姐那麽囂張跋扈,我們可不可以去告訴皇後娘娘?”
“這次就算了,為了這一巴掌告到皇後娘娘麵前,皇後娘娘隻會覺得我不懂事。行了,這次我們就當是被瘋子打了,和瘋子打架,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我知道你們都是忠心的,這事就過了。”唐繡瑾的心裏想的,以後再遇到容舒那個瘋女人還是離遠一些,從今天的情景看來,對方對太子的癡迷,分明已經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估計對靠近太子殿下的母蚊子都要抓過去折磨一番,自己今天這一巴掌,應該算是輕的了。
確實,唐繡瑾猜想得沒錯,給她一巴掌,容舒覺得給她的教訓太輕了,所以又給她加上了一份厚禮,而唐繡瑾這個時候,還完全不知道。
唐繡瑾摸摸自己的臉,沒有腫起來,放下心來,看來自己的藥效果還不錯,她實在不想像楊菱珊一樣,頂著一張豬頭臉回府。
唐繡瑾的馬車才離開行宮十來裏的距離,車夫突然將車趕得慢了許多,小秀和綠蝶也發覺了,綠蝶出聲問道:“常叔,外麵怎麽了?”
“小姐,小的覺得我們的馬有些不正常,馬的眼睛顏色變成了紅色的,估計是要出問題了,小姐還是先下馬車避一避。”
常叔是唐府的老人,趕了幾十年的車,對馬的性子也熟,如今他說馬有問題,那就應該是馬不正常了。唐繡瑾聽了決定立即按常叔說的做,正打算掀開馬車的簾子,從側窗爬出馬車,這時她聽到一馬的嘶鳴聲,整架馬車搖搖晃晃起來,她們還來不及逃離,馬車已經重重的側翻在地。
馬車裏的兩個丫頭為了不讓自己小姐被碰傷,一直護在唐繡瑾的左右。這個時候馬車側翻,唐繡瑾沒受到傷,小秀的肩膀被碰傷了,綠蝶的額頭流出了鮮紅的血液。不過這兩人,都沒呼痛,都想著趕緊帶著小姐從馬車的頂上爬出去。
唐繡瑾聽到外麵還有重物砸在地上的聲音,馬發狂的聲音,唐繡瑾的心裏著急,不知道常叔去了哪裏。她也知道自己不能急,從袖子裏摸出一包藥粉,再拿出幾片布狀的膏藥,“你們先將這種藥貼鼻子下,我們馬上出去。”
唐繡瑾知道,這馬車快被毀了,再不出去,留在馬車裏,隻能會更危險。雖然她現在也不知道馬車外是什麽情況,隻覺得憑著自己手中的藥粉,應該能搏出一條生路。
小秀最先上到馬車上麵,上去了她過去拉唐繡瑾,綠蝶是最後一個出來,她們幾個在爬馬車的時候,那匹發狂的馬還在對著駕馬車瘋狂的踩踏,常叔已經倒在血泊裏,不知生死。
由於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馬發作起來就在一瞬間,常叔什麽多餘的反應都沒來得及,還隻開口提醒了下馬車裏的主子。
唐繡瑾此時想去看看倒在地上的常叔還有沒有氣,便對兩丫鬟吩咐道:“綠蝶去附近找人來幫忙,我用藥粉對付這匹馬,小秀趁機去看看常叔。”
小秀有些猶豫,她覺得趁著這匹馬沒對她們攻擊,現在應該馬上一起逃走,不過她也不忍心看著常叔一個人躺在這裏。綠蝶倒是很機靈的去叫人了。
唐繡瑾不容小秀拒絕,準備上前對付那匹發狂的馬,其實她的騎術也才從李香雲那裏學了些皮毛,如今敢去麵對,不過是依仗著手裏的藥粉。
唐繡瑾正準備衝過去的時候,綠蝶回來了,身邊多了個熟人。
“快點讓開,你這是找死!”是個女子的聲音。
對方一邊說,一邊衝過來,翻身就爬到了那匹馬身上,一邊拉著馬的韁繩,對著馬又是摸,又是抽的,可那馬兒已經狂了,不受自己的控製,更不用說受人的控製了。
再這麽下去,馬背上的人也會出事的,唐繡瑾給對方扔了片布狀的膏藥,“你先將膏藥貼鼻子下方,有些難聞,你忍著些。”然後又給了對方一瓶子藥粉:“你將這瓶藥粉撒到馬的鼻子附近。”
馬背上的人聽著照做,不過在貼上那布狀膏藥的時候,眉頭皺得緊緊的。隻是她也知道事情緊急,沒說多話,將那小瓶子藥粉一股腦的倒了出來,盡數撒在了馬鼻子上麵。
發狂的馬兒沒掙紮多久,就沒了力氣,最後撲倒在地。馬背上的人也鬆了口氣,從馬身上下來。在馬身上四處查看一番。最後從馬的脖子下方,找到了三跟金針,金針上還帶著藥的味道。
蔣勝男取出金針,交給唐繡瑾,她知道唐繡瑾對藥的了解,比一般的人都了解得深。
“你這藥粉還真是厲害。現在這玩意可以扯下來了吧?難聞死了!”蔣勝男指了指她鼻子下的膏布。
“可以了,今天真是多謝你。”唐繡瑾誠心道謝,她用一塊帕子,將金針包裹起來,心底在思索,誰會對她的馬下手。
“這有什麽好謝的,就你手中有那樣的藥粉,將這匹馬拿下是遲早的事。不過你也真是的,碰到這種情況,要趕緊離開這裏啊,怎麽還在這個地方磨磨蹭蹭。”蔣勝男不解的問道。
小秀那邊說道:“小姐,常叔隻是暈過去了,我們先將人帶回去吧。”
蔣勝男聽了就懂:“原來是為了你家的馬夫。不過也是,在戰場,要是遇到了類似的事,我也不會不顧同袍的性命的。不過,京城裏,你這樣的女子倒是不多。”
“常叔提前通知了我們,我們才提早覓得一分生機。對了,你怎麽來這裏了?”不怪唐繡瑾這麽問,實在這個位置有點偏僻。
“哦,過來辦點事,正要回去,就遇到你丫鬟在攔車求救。好了,如今你的馬車也散架了,等你的人從府上再找輛馬車過來,還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先去我馬車上吧。”
唐繡瑾看看自己眼下這副樣子,確實該整理一下儀容,也就沒客氣,一同上了蔣勝男的馬車。
蔣勝男的馬車裏坐著個小男孩,看到這個孩子,唐繡瑾剛剛才得到平複的心,立即又提了起來,她心底湧起了驚天巨浪,玨兒,那個孩子是她的玨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