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師徒分別
回到府中,唐英傑已命人做好了飯菜,早在出門前,她就已經告知了父親,說是要帶著自己的師傅回去。不過唐繡瑾並未說出封卓的真實身份,而是跟她說師傅隻是一個在江湖上小有名氣的山人而已,路經此地,恰逢母親身體不適,便想著帶他過來看看。
此法倒是甚好,既沒有辜負師傅不喜高調的願望,也沒有讓楊菱珊那個心懷不軌的人對師傅有什麽企圖,一舉多得。
楊菱珊看見唐繡瑾帶來的這個師傅沒個正行,知道唐英傑最討厭的就是這種,嘲諷道:“喲!妹妹這是在那裏又撿了個乞丐師傅來這裏蹭飯啊!怎的也不和姨父打聲招呼就帶來了?要是惹得姨父不高興了,妹妹你可要注意了。”
唐繡瑾斜睨了她一眼,雲淡風輕地答道:“我師傅如何,還輪不到你這個小輩來管。姐姐還是給自己留點口德比較好,免得到時候受了什麽罪,可別來找妹妹訴苦。”
“你……”楊菱珊怎麽也沒有想到,平日裏一向謙讓自己的唐繡瑾居然會在唐英傑麵前這麽光明正大的反駁自己,不禁有些語塞,指著唐繡瑾不知該說何話。
倒是唐英傑在旁邊看見唐繡瑾對楊菱珊如此無理,不禁有些惱怒道:“繡兒,你這話是何意?難不成,為父平日裏教導你的那些你都忘了嗎?更何況這還是在你師傅麵前,這成何體統?”
楊語柔在旁邊看見唐英傑那氣得簡直要忿不過氣來的樣子,連忙起身用青花瓷杯子給她倒了一杯茶水,喝下去之後才緩了過來。這才轉過頭看著唐繡瑾,道:“繡兒,你看你,都把你父親氣成什麽樣了?還不快過來給你父親道歉。”
唐繡瑾也知道確實是自己不對,不過這些都是楊菱珊的計謀罷了,他們一家隻不過是在陪她演戲而已。抬頭望了楊菱珊一眼,果然看見她一臉嘚瑟的看著自己,眼中是怎麽也掩不住的嘲諷之意。
唐繡瑾也不想與她多做計較,走至唐英傑的身邊,低眉順眼地道:“爹爹,對不起,是女兒一時魯莽了,還請爹爹恕罪。”
唐英傑也不是個不講理的,自然也會順著這個台階下來。隻見他伸出自己的手,慈愛的撫摸著唐繡瑾的臉,道:“繡兒,你要知道,為父是為了你好,也是為了你自己以後能夠有個好日子過。”
“是,爹爹,女兒知道。”
旁邊的楊語柔看見這一幕,眼裏盈滿了淚水,她抬手用手帕抹了兩把,才笑著道:“好了,繡兒還這麽小以後得事誰說的定呢!我們還是快些開席吧,別讓客人久等了。”
唐英傑這才反應過來,忙道:“嗯,對對對。”隨即轉過頭看著封卓道:“對不起,讓師傅看笑話了,不知師傅當如何稱呼?”
“我本姓馮,名木,他們都叫我馮木。”封卓朝著唐英傑拱了拱手,道,“早就聽聞唐大人行為公正,不偏不倚,一心為百姓分憂。這倒也是百姓之福分了。”
唐英傑謙虛一笑,“馮藥師說笑了,令女能夠拜你為師是她的福氣。老夫,隻不過是為人民辦事罷了。”
楊語柔在旁邊看見他們還有要繼續寒暄一番的架勢,連忙製止住唐英傑,笑道:“你們二人就莫要在此多說了,免得等會兒飯菜冷了又要多熱一回,多麻煩啊!”
隨即幾人就開始入席坐下。
席中,楊語柔因身體不適,早早的便退下了。
飯後,唐英傑本想留封卓在府上住兩天,隻不過他不喜歡約束,便推了。
唐繡瑾趁著送封卓出去的空擋,小心的問道:“怎麽樣?師傅,我母親她,可是中了蠱?”
聞言,封卓頓了頓腳步,麵色陰沉,道:“你母親確實是中了蠱,不過下蠱之人可能並不是真正地想要你母親的性命,所以並不是那種特別要人命的蠱,但若是在身體裏潛伏得久了的話也會對人的身體造成不大不小的傷害,昨夜你曾說起,你母親是近幾年才開始身體變虛的。依為師看來,你母親身體裏的蠱,至少也有二十年了。如今近幾年才開始發作,想來應該是下蠱之人不在了,沒人操控,所以才會如此猖狂。”
唐繡瑾一驚,二十年,這得要多久啊,二十年前,聽母親說起,好像就是她與楊菱珊的母親白蓮認識的那幾年,難道,真的是白蓮給母親下的蠱嗎?可是她為什麽要給母親下蠱,母親待人平和,對她更是一見如故,以姐妹相稱。
“隻不過,為首師方才觀你母親麵相,好似她早在有人給她下蠱之前就被人下了蠱,而第二次下的那隻蠱,貌似是為了饞蝕那隻蠱而下的,所以,算起來,你母親如今身體裏的那隻蠱,也算是保護了你母親多年了,可能是最近幾年,那隻一直與它爭鬥的蠱被它殺死了,所以它感到厭倦,才會在你母親的身體裏亂來的。”
聽及此,唐繡瑾鬆了一口氣,原來是為了救母親,就是不知道,此事母親可曾知曉。
“那師傅,如今我們可有法子讓那隻蠱蟲出來呢!”唐繡瑾依舊覺得,雖然此蠱對母親的身體並沒有多大的傷害,但在身體裏總歸是不好的,還是把它早些弄出來比較好。
封卓沉吟了一下,才道:“辦法是有,隻是,主要還是看那隻蠱願不願意出來,畢竟,它與你母親相生相伴多年,定然是與之有了一定的感情的,若是它不願意出來,為師也沒有辦法。”
“什麽辦法?”不管成亦不成,她都要試一試,這蠱在母親的身體裏,終究是一個隱患,耽擱不得。
“傳聞蠱皆愛聽曲子,特別是那種用專門的材質做成的笛聲,它們尤其愛聽。所以,你要引它出來,就要吹一首它喜愛的曲子。如此,它若是想出來的話,自然會出來的。”
笛聲,還是那種專製的,她上哪兒去找啊!
仿佛是猜到了唐繡瑾心中所想的一般,封卓從自己隨身攜帶的布袋裏拿出一個物什,看其形狀,正是唐繡瑾尋而不得的笛子。她驚喜的道:“師傅你果真是徒兒的福星,徒兒需要什麽你都能給徒兒變出來。”
說著就要伸手過去拿,封卓把手移開,不理會她那無辜可愛的眼神,道:“此笛是我一多年前的至交好友贈與我的,為師如今僅僅是借你用用,可別給我弄壞了,否則的話,為首可不敢保證會不會打死你這個不肖徒兒。”
唐繡瑾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封卓也不多說,知道自己徒兒的性子,時而活潑,時而冷酷,把笛子遞給她之後,道:“你先別急著去試,先練練你的聲音,最好是歡快一些的,畢竟那隻蠱在你母親的身體裏孤單這麽多年,想必那種類型的曲子更容易吸引它些。勸你在吹笛時最好不要讓你那個表姐看見,我看她那個樣子,隻怕不是什麽好菜啊!你隻有一次機會,若是搞砸了,隻怕那隻蠱真的要在你母親的身體裏待一輩子了。”
“謝謝師傅。”唐繡瑾把手裏的笛子收好,感謝地說著。
“也罷,為師就先去了,過些日子再來看你,順便收回自己的笛子。記住,可千萬別給我弄壞了啊!”
唐繡瑾並未多做挽留,她知道,師傅隻適合雲遊四海,京城裏這繁華的生活不適合他,要不是這些日子,自己一直纏著他給自己講解藥理,隻怕他早就已經離開了吧!
回到院子裏,唐繡瑾便開始琢磨著自己手裏的這支笛子。
此後的好幾天,唐繡瑾每次都會在後山裏練習吹奏笛子,剛開始的時候,她可是把那後山裏的小動物都給嚇跑了,虧得師傅提醒了自己說先練習一番,否則自己這樣莽莽撞撞的去母親麵前吹的話,恐怕早就把那隻蠱蟲給嚇得不敢出來了。
不過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多次的練習,唐繡瑾吹的也算是有個樣子了,至少那些小動物們不再到處跑了。有的時候心情好的話,他們還會來跟著她邊吹邊走呢!實在有趣。
唐繡瑾這裏是開心了,隻不過楊菱珊那裏就不開心了。
其實唐繡瑾每天都是早出晚歸的,連她的丫鬟小秀都沒有告知過她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