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撫琴人5
謎的一個「死」字尚未完全落下，楊九天業已閃電般出手。
「咻！」
一陣風聲響起，白房子里的中年夫婦已經被尊級靈壓霸道地碾碎。
謎親眼看到自己的雙親死在眼前，卻是一臉冷漠，繞過長木桌，來到中年男子粉碎的地方，蹲下身來，撿起地上的金色鑰匙，冷漠地走到對面的暗門跟前，將鑰匙插進鑰匙孔，輕輕扭動。
「bang！」
一聲巨響，暗門重重地往下一沉。
下一層，比他們腳下這一層樓更為寬敞，而且裡面是黑、白、灰，三色空間。
黑色在左，白色在右，灰色居中。
樓梯直連灰色空間。
灰色空間里，看不到任何傢具，只是一片空曠。
「嘭嘭嘭！」
謎和楊九天一起下樓，站在灰色空間里，左右看去，左側的黑色空間里，所有傢具都是白色的，裡面擺放著各種各樣的白色樂器；右側的白色空間里，所有傢具都是黑色的，擺放著各種各樣黑色樂器。
房間里沒有人，寂靜無聲。
楊九天突然說道：「這裡看起來很特別。」
謎解釋道：「這裡是琴行的秘密倉庫，也是琴行禁地。」
「何以見得。」楊九天問。
謎在灰色空間里來回踱步，卻是不敢踏入左右邊的黑白空間，並吩咐楊九天道：「千萬不要離開灰色空間，細節我慢慢跟你解釋。」
「嗯。」
楊九天聽話地跟在謎的身後。
他們率先在黑色空間邊沿來回走動，謎指著黑色空間里，一台造型古樸的白色古琴，悠然說道：「你看，那就是琴大人專用的白色古琴。」
「嗯。」楊九天問：「有什麼特別。」
謎放下手，「倒沒什麼特別，其實這裡所有的樂器演奏的結果，都是為了蠱惑人心，琴大人的白色古琴，也是這個目的。」
「想必有一些細微的差別。」此間，楊九天已經完全黑化，智力似乎也在逐漸成長。
謎驚喜地看著楊九天，「你倒是越來越聰明了，沒錯，這架古琴最大的不同就是，它所蠱惑的人心不是別人，正是所有演奏樂器的謎都官員們。」
「謎都還有官員。」楊九天顯然有些不可思議。
謎笑道：「從前的荒神結界里以江湖地位為尊，常言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一入江湖歲月催。而如今謎都被琴行控制，整個荒神結界除了謎都，都已經被完全黑化，如果這裡沒有官員的統治，民眾又怎麼可能如此愚鈍。」
「愚鈍。」楊九天不解。
謎解釋道：「有些事情，你可能並不懂。謎都官員為了社會秩序的穩定……」說到這裡，謎頓了頓，「等等.……這裡我說的穩定，指的是符合這些官員心中想要的世界秩序，他們為了這種穩定，為民眾作出各種洗腦工作，讓大家相信組織的方針是絕對正確的。久而久之，世界從彩色變成了黑白色，漸漸的，大家都已經忘記了原本綺麗的世界，這樣一來，他們的目的達到了，從而就用琴行里的各種樂器來蠱惑人心，讓大家沉迷其中，忘記了自己，忘記了過去的一切.……」
楊九天聽在耳內，即便是武尊強者，仍然感到毛骨悚然，但此刻的他已經完全黑化，心裡哪有善良二字，聽到謎的這番描述，不禁暗贊道：「這倒不失為一個極好的管理方法，只是如果換作是用輿論來管理這個世界，恐怕會更好一些。」
謎聞言，一臉驚愕，「什麼？用輿論？」她用詢問的目光看向楊九天，「難道你贊同琴大人的作法？」
楊九天搖搖頭，「不是贊同，只是覺得我們可以借鑒她的辦法，難道你要殺她，不正是為了要取代她么。」
「額？」謎搖頭道：「我可不想取代她這種人，在我殺了她以後，我很快就會離開這裡，只要這裡變成了原來的樣子，我就會從此遠離這裡的是非，過我自己想要的生活。可能，那時候你的身體也會變成原來的樣子，從你的五官輪廓來看，或許那時候你也會變得很帥氣呢。」
說到這裡，謎不禁心花怒放地展顏一笑。
楊九天的表情卻還是那般僵硬，「我算是看明白了，其實說到底，你還只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孩子，你根本還不懂得世界的法則，就算你殺了琴大人，如果你不願意執掌這個世界的法則，這個世界恐怕會比從前更加混亂。」
「怎麼說？」謎大概萬萬也想不到，這個又丑又蠢的傢伙，竟然還會對自己說教，但她的氣量似乎也很是寬宏，並未對楊九天表現出多少抗拒，不恥下問道：「難道你對政治還有一些研究不成？」
楊九天僵硬地擺擺手，「那倒不敢當，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哪裡敢研究政治，只是對你說的那些話，覺得不太現實罷了。我也只是強烈建議，如果你想要挽救萬民於水深火熱之中，你大可以奪過琴大人手中的權力，締造一個新的世界法則，走入你想要的秩序當中去。」
謎聞言，再看楊九天的時候，不再有之前的輕視了，她甚至對楊九天無限崇拜，「天吶，你真是個活寶耶，你怎麼會懂這麼多，老實說，你以前到底是什麼人，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此一問，令楊九天陷入了一陣冗長的沉默。
「我……」他難以啟齒，像是陷入了痛苦的回憶，雙手抱頭，「我是什麼人，我怎麼會來到這裡！」他無數次詢問他自己，最終，也沒有找到結果。
謎見他一臉痛苦，便是急切地上前一步，雙手輕落在楊九天的腰身上，柔聲道：「好啦，如果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既然你來了這裡，這也是我們之間最好的緣分不是么，從今以後，我們兩個就生死兩相隨，如何？」
「生死，兩相隨？」楊九天終於學會了謎說話的語氣。
謎也是第一次聽到楊九天說出語氣詞的音節，一臉驚喜地說道：「當然，難道你不想？」
楊九天低垂著雙眼，猶豫片刻，「可是我，你不是說我很醜么。」
謎歪著頭，抬手捏了捏楊九天黑乎乎的鼻子，道：「傻瓜，你還真的當真的呀，我要是真的覺得你很醜，又怎麼會跟你做朋友呢。」
楊九天想了想，「那好，我們從今以後就相濡以沫，生死兩相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