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進入靈州
虛王的身體沒有如預想中那般溢出鮮血，身上的黑霧一點點散去，逐漸展現出他原來的模樣。
一張透著男性驕傲的臉，一雙充滿了故事的眼睛，偉岸的身形，令他整個人看起來器宇非凡。
「月，對不起，如果你早點讓我知道這些，我這條命，隨時都可以交給你。」
虛王的眼睛里充滿了悲傷情緒，令人觸目驚心。
月的眼眶濕潤了，握著匕首的手微微顫動，「不，不是這樣的，我怎麼會.……」
她心痛了，但她不願意承認。
心茹看了出來，更加憤怒地咬牙說道：「母親，沒想到你對他這種禽獸不如的人還殘留著慈悲之心，我不懂，真的不懂，你當初為什麼會跟他這種無恥的小人在一起！」
月落了淚，但她自己沒有察覺，她聽到心茹的話，就像是碰到什麼髒東西一般，狠狠地將虛王推翻在地，「你要死就自己死，為什麼要借我的手，你這是要讓我內疚，讓我一輩子帶著殺死你的夢魘生活下去。你是個狠心的魔鬼，你不是人，你是天下第一大混蛋。你要死就給我死遠一點，給我滾！」
「呵呵，你就這麼絕情，即便是這樣，你的心也一點都不會動搖？」
虛王一臉痛苦，潸然落淚。
楊九天看到這樣一幕，突然有種不忍心的感覺。
韓冰亦是面無表情，「看來虛王是真的希望月前輩了。」
「嗯。」
楊九天不知該說些什麼。
心茹冷笑一聲，「別再假惺惺了，就你那點騙人的伎倆，騙一騙二護法那種單純的善良之輩倒是綽綽有餘，而對於我們.……」
「別說了！」虛王捂住胸口，一手將匕首拔出。
鮮血，如注般湧出。
「呀哈！」
他悶哼一聲，身體一晃，大腿用足了力氣，勉力坐在地上，滿頭大汗地看著心茹，目光中透著那種渴望被原諒的迫切感，「真的對不起，在做那件事情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你會是月的女兒，我……」他自覺慚愧，深埋著頭，注視著胸口的血窟窿，竟是突然微微一笑，「或許這就是對我最好的懲罰，像我這種人，或許很早就應該受到這種懲罰了吧。」
話音稍落，他的身體向前傾倒。
「呼！」
長噓一口氣，他就這麼簡單的氣絕身亡了。
鮮血在地面上暈成一朵巨大的紅花。
殷紅之色，乾涸之時，變得略有一些發黑。
距離虛王的死，已經過去了足足半個時辰。
在虛圈的半個時辰，也算是一個不少的時間了。
大家都沒有動。
心茹神情木訥地開口問道：「母親，為什麼，為什麼我會有心痛的感覺，為什麼這個大惡人死了，我會有想哭的感覺。」
她的聲音因為悲慟而沙啞。
月更是久久難以平復心情，良久才開口道：「呼！傻瓜，別難過，其實他不是你的父親。」
「啊？」
心茹懷疑地看著月，「難道說，您剛才騙了他？」
「對，我騙了他。」月一臉僵硬地說道，同時看向楊九天，請求道：「幫我把那柄匕首給我，我想再看看。」
楊九天聞言也沒多想，走到虛王身邊，從虛王的手中拿過匕首。
那一刻，他的心裡突然有種異樣的感覺。總覺得，似乎又會有什麼大事即將發生。
仔細看著虛王，心道，他已經死了，為什麼青鋒神劍沒有誕生？
懷揣著這個疑問，將匕首遞給月。
月拿過匕首，二話不說，手腕一翻，竟也將匕首刺入了她自己的心臟。
「呼呼！」
寒風起，月光殘。
心茹凄厲地大喊，「不！」她緊緊抓住母親的手，但為時已晚。
「一切，都太遲了。」月泣淚，「如果早知今日，當初又何必要種下此等惡果。」
顧自發笑，突然，仰面倒地，化作了月之精華，向虛空中悠揚飄去。
緊接著，天明了。
炫目的陽光取代了那一輪殘缺的皓月。
心茹連連苦笑，「這都是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她不住地搖著頭，扯著自己的裙擺，可笑地走出了古宅。
櫻花雨已經停了。
地面上的青苔也已經不見了。
古宅外的竹林里，沒有了漫山的野花，換來的，是一條深邃的甬道。
「那是.……」
韓冰驚呼一聲，「那是通往鏡子屋的路。」
楊九天低頭看著虛王，虛王的身體沒有發生任何變化。看來，丁琳說的並不是真的。
亦或者，那真的只是幻聽。
心茹孤身一人走入了那條甬道。
楊九天和韓冰急切地追了上去。
進入甬道，他們已經看不到心茹的所在。
他們回到鏡子屋，楊九天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之內，卻仍然沒有看到心茹的所在。
他們的身體又一次下沉。
時間變得快了許多。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看到了一座被黃沙覆蓋的沙海。
「那裡是……」韓冰眉頭一蹙，「竟然是九幽地！」
「這麼說，我們沒有抵達預訂地點，我們跑偏了！」楊九天清晰記得，若是進入九幽幻境，這一輩子恐怕都很難從裡面走出來，「希望這裡不是九幽幻境才好。」
「不是九幽幻境，這裡是九幽王城。」韓冰極限肯定。
身體還在下落，穿過雲層，再往下的時候，地面上的一切，也更加清晰地呈現在他們的眼前。
九幽王城。
一座古老的城市，荒無人煙，虛空中升騰著濃濃的毒蛇氣息。
楊九天禁不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這裡為什麼一個人都沒有。」
韓冰回憶道：「當年，靈州大陸進入科技巔峰時代，整個靈州大陸都是被遊戲系統控制，但九幽王城卻獨獨例外。九幽王野心勃勃，意圖將整個砝碼帝國佔為己有。只可惜在計敗以後，他的屬下背叛了他。當年很多疑點都沒有解開，只知道最後九幽王城和砝碼帝國的都城都變成了黑蛇的天下。」
這樣的話說出來，實在有種毛骨悚然之感。
楊九天雖然沒有親眼見證這一切，但他總覺得蛇類並不友好。
眼看就要降落在九幽王城的地面，他心念一動，屬性皿的靈氣釋放，背上凝結出紅、藍、玄，三色靈武翅膀。
「撲撲！」
拍打著翅膀，將韓冰納入靈魂戒指，便是有意避開了九幽王城的存在。
眼看就要離開九幽王城的上空，突然間，天空破了一個大洞。
「轟！」
雷鳴電閃，一條火龍從天而降。
「那是.……」
楊九天怔住，看著天空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韓冰在靈魂戒指中說道：「那是你父親的殘魂，不必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