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楓葉山莊莊主
「這個.……依你所言，魔體本源就是惡靈，那麼惡靈究竟是何物？」楊九天對此開始產生興趣。
丁琳沉思片刻，終於還是搖了搖頭道：
「這個我也不清楚了，只是那個故事的最後，就是沈都親手殺死了阡陌，回到了髮妻的身邊。」
「嗯……其實細節對於我們來說並不重要，而我們最重要的，就是要了解到惡靈究竟是何物。」
楊九天和丁琳的心情都變得凝重。
左面懸崖下襲來的疾風仍然那般冰冷，右邊懸崖下的血海也仍然在瘋狂的翻騰，其內的海生物也仍在持續廝殺。
天空中並無皎日，那蔚藍的天空更像是一張好看的幕景。
「不對啊，萬里晴空，何以沒有陽光？」楊九天突然發現這一點。
丁琳也突然為之一驚：「也就是說，我們現在真的是處於死亡幻境，而眼前看到的一切.……」
「難道都是假的？」
楊九天環顧四周，以眼下的情形，他們若是輕易移動腳步，極有可能墜入那翻騰的血海之中，更別想趕往無憂城了。
「如果是假的，那麼我們所見的一切，或許根本就不存在？」丁琳也不敢確定。
楊九天心道，若真的要在這裡等足足一天的時間，不僅費時，而且未必真的會有夜幕降臨的那一刻。
他們都不敢冒險繼續等待，也不敢輕易移動腳步。
遲疑好一陣，楊九天終於大膽說道：
「既然如此，我們不妨試一試，如果真的是幻境，我們所見的一切都是假的，那麼我就可以繼續前行了。」
「嗯。」
丁琳認同地點頭。
楊九天試著放鬆身體各處的肌肉，平定心神站直身體。果然，在他的心情變得平定以後，左側襲來的寒風就盡數消散而去。
而丁琳的心態並不平靜，也不知道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什麼，她突然滿目驚恐地躲在了楊九天的身後，急切地拉扯著楊九天的衣角，大喊道：
「楊九天，你看，那是什麼！」
她手指向那條血紅色小路正前方的盡頭處。
楊九天循著丁琳的指尖望去，並沒有在盡頭看到任何異常，反而是看到了那裡有茂密的楓林，就連路道兩邊的楓林也幻化般地生長起來了。
「噢，楓林又出現了。」
楊九天以為丁琳所指的是這個。
然而丁琳所見並非如此，她滿目驚恐道：
「那個人……難道你沒看到么？」
「人？」
楊九天的確沒有在附近看到除了丁琳和自己以外的第三個人，「什麼人？」
「你沒有看到？」
「沒有啊。」楊九天滿目莊嚴地回眸看著丁琳那雙遊離的雙目，關切道：「你不要胡思亂想，盡量讓自己心無雜念。」
「真的是看錯了么？」
丁琳的情緒控制能力也超乎常人，她立刻意識到，難道是自己的心情太浮躁的緣故么？用力地揉了揉有些疲憊的雙眼，儘力平復心情。
「呼！」
她謹慎地長吁一口氣，再次抬眼一看，終於和楊九天所見一樣了。
她拍拍起伏不定的胸口，終於放下了緊張的心情。
「看來我們可以繼續趕路了。」楊九天的面上泛起溫柔的笑意。
「嗯。」
這次又換作丁琳跟在楊九天的身後。
他們一路向東，並無遇到任何阻礙。夜幕很快就降臨了，他們都感到肚子空空，雙腿疲乏。
不知道走了多遠的路，但他們都是好幾日都沒有好好休息過的人了。困意來襲，這是作為人類難以克服的自然之事。
他們雖然都是意志堅定的人，但不知為何，他們在夜幕降臨，天空中繁星的星芒照射在他們年輕的面孔上那一刻，他們都有種難以克制地想要立刻倒頭就睡的念頭。
他們依偎在一棵不停落下楓葉的楓樹之下沉睡過去了。
又過了約莫三個小時以後，他們的耳邊響起一陣只有鬧市才有的喧鬧之聲。
「嘭！」
「嘭！」
「嘭！」
除了人聲沸騰的喧鬧，還有煙花爆竹的聲音。
楊九天率先醒了過來，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舒軟的大床上。房間里亮著油燈，其內的傢具無一件不顯得奢華高貴。
這是哪兒？
丁琳在哪兒？
他一個翻身從床上跳下來，尚未站定身形，便聽到一個女子柔美的聲音。
「你醒了？」
那聲音中帶著一絲淡淡的熟悉。
循聲望去，那人一襲粉紅色輕紗，站在窗前，仰望著虛空中高懸的明月，看起來文靜優雅。
「你是？」
楊九天不敢確認她的身份，但他第一個想起的，竟然是曾經請求要做自己家僕的妙玉。
「我是這裡的主人。」
她轉過身來，那張文靜的面孔看起來極限溫柔，透出一種戰國時期不該有的不爭的優雅之氣。
「你真的是妙玉？」楊九天看到她的臉，終於可以確定她就是妙玉。
「我是妙玉，同時也是柳無憂。」
「噢？」楊九天濃密的眉毛微微一抖，道：「意思是說，你就是楓葉山莊的主人？」
「不然呢？」
「那我該稱呼你為妙玉，還是柳無憂？」
楊九天突然發現，此刻的妙玉已經不再是南陵城中那個妙玉了。他不知道在妙玉身上到底發生過怎樣的事情。
「在這裡，你應該叫我莊主。」
妙玉的語氣雖然如故般的溫柔，但面上看不到從前那種嬌柔的神態。雖然生得文靜，但多了一些高冷之氣。
「那好，莊主，請你告訴我，丁琳現在何處？」此刻，楊九天心中有諸多疑問，但他只想知道丁琳的下落。
心細如塵的妙玉聞言，卻是倏然轉過身去，面對著窗外道：「這麼快就改了稱呼，都直接稱呼丁將軍的名諱了么？」
「噢……」
提及此事，楊九天倒顯得有些尷尬。
「莊主就別取笑在下了，如果莊主知道丁琳的下落……」
話音未落，耳邊又傳來一個女子清亮的聲音。
「楊九天，原來你在這裡。」
轉過身來一看，那人一襲綠色束身輕紗，婀娜姣好的身段，瀑布般烏黑的長發，自然地灑落在肩頭，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里閃爍著一絲急切和感動。
「丁琳，你沒事吧。」
楊九天一個箭步跑到丁琳身前，急切地攥緊丁琳的手。
丁琳也反握著楊九天的手，重重點頭道：「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兩人相互關心，卻又忽略了妙玉的存在。
「咳咳。」妙玉咳嗽提醒道：「這裡是楓葉山莊，這裡是禁止任何情愛的，念在你們是初犯，不知者無罪，今後若是再讓我看到你們這樣拉拉扯扯，我可要殺殺令了。」
沒想到一直以來都表現得文靜溫柔的妙玉，竟也有這麼冰冷冷的時候。
楊九天心中略有一些失望地放開丁琳的手，轉過身來道：「好啦，既然現在你已經不再是妙玉，那麼我們之間也就是完全的陌生人。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把我們引到這裡來？」
「因為你們遇到了你們無法解決的麻煩，除了本莊主出手相助，你們根本無法逃過此劫。」妙玉面無表情說道，顯然並非是在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