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代價
「多謝大哥幫忙。」
楊九天溫和秀氣的面上，帶著溫柔的笑意。
他早就料到，只要說出活體煉屍人的事情，上將軍至少會願意見他們一面。
「不必客氣，我帶你們進去吧。」
銀甲守衛淡淡笑著，領著他們進入上將軍府。
上將軍府的佔地面積極廣，每三十步，就有一道高高的圍牆。
從三道圍牆下的月亮門穿過，終於看到了一個由膝蓋高的矮牆圍成的廣場。
廣場上傳來「唰唰唰」的劍鳴之聲。
「這裡就是演武場了。」銀甲守衛介紹道。
「嗯。」
楊九天抬眼看去，那寬闊的演武場上，擺放著十八般武器，還有許多用來強身健體的石墩。
此間，上將軍盧思定，身穿灰色素服，正在演武場上練劍。
便是點頭說道：「多謝大哥帶路。」
「不客氣。」
銀甲守衛將他們帶到演武場外，便是抱拳一禮，退了下去。
「好凌厲的劍法。」
作為武者，楊九天首先被盧思定超凡的劍術所吸引。
看他劍勢如虹，每揮動一劍，都沉穩有力。
他的步伐穩健，下盤功夫非同一般。
而且他的手腕極其靈活，劍法靈動，減速快得令人眼花繚亂。
如今的楊九天，已經是形武九星層次的武者。
僅從盧思定的步伐和減速來看，就已經可以判定，盧思定的武道修為，至少在意武三星以上。
這樣的武道修為，是可以將體內的元氣，傳輸到另一個人體內的。
「果然是上將軍啊，真的好強！」高奎雖然看不透其中玄機，卻也輕聲贊道。
他們站在演武場邊沿，心中雖然著急著妙玉的傷，卻是出於禮貌，並沒有急於打斷盧思定練劍。
但盧思定早已察覺他們的到來，他的劍沒有停，卻是淡淡問道：
「楊九天，我聽說，你來找我的目的，除了是提供解決岳鐮旗下的活體煉屍人意外，更是為了救那個女孩？」
「是的，上將軍。」楊九天一臉沉著答道。
同時，又無比欽佩，盧思定在那種高速的舞劍動作之下，竟絲毫也沒有氣喘。
「你身為顏國早已內定的護軍，你應該知道，現在南陵城大敵當前，我身為三軍統帥，你覺得，我現在應該耗費自身元氣，來救一個毫無戰力的女人么。」盧思定仍然氣息平穩地問道。
楊九天一陣沉思，道：「在怡春閣的時候，我就已經了解到，上將軍是一個真正心繫國家安危的好將軍，不會因為一己私利，而謀害他們，這妙玉姑娘，極有可能是顏國第一富商，刁家的女兒，我相信……」
「這些與這件事情並無關聯，不管她是誰，只要越國軍隊仍在覬覦我顏國疆土，我都不可能輕易為任何人耗費珍貴的元氣。」
盧思定打斷楊九天的話，但語氣仍然顯得很平定。
楊九天原本是想以妙玉的身份，來請求盧思定幫忙。
但見如此方法，不足以打動盧思定的想法，心頭頓時一陣凌亂。
心道這盧思定貴為顏國的上將軍，而自己眼下只是區區的卒夫，即便是已經成為丁家軍的護軍，同樣沒有任何籌碼，能與盧思定談條件。
心中一沉，到底該怎麼辦。
正是此間，盧思定又問道：「這件事情暫且不說，你自稱已經知道如何擊潰活體煉屍人，這件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楊九天聞言，一陣遲疑，道：「對不起，上將軍，這件事情，我說了謊。」
提到這裡，楊九天的心裡又是一沉。
第一個計劃已然落空。
而這第二個計劃，顯然是沒有計劃，甚至比沒有計劃，更加的慘淡。
「噢？」
盧思定聞言，手中極速揮動的長劍，突然停了下來。
他轉過身來，長劍倚於側身，頗具威嚴的面上，全無表情，正色道：
「你可知道，欺騙本將軍的下場，當會如何。」
楊九天聞言，心頭混亂，但仍然一臉平靜地說道：
「顏國軍中有鐵律，欺騙主帥者，立斬無赦！」
見楊九天的表現如此平靜，盧思定也是一臉不可思議，甚至略有一些震驚。
「既然你知道，難道你一點都不怕？」
「當然怕！」
楊九天滿目莊嚴，誠實道：「但我還有許多夢想沒有完成，我是不可能允許自己就這麼輕易死掉的。」
「那你的意思，是不把顏國軍隊的鐵律當回事了么！」
盧思定的面色更冷，緊握著長劍的手，也更添了幾分力道。
楊九天從盧思定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絲淡淡的殺意。
但他卻是毫無懼色，平靜道：「我不敢蔑視軍中鐵律，但只要上將軍願意救妙玉一命，我一定會找到如何擊潰活體煉屍人的方法。」
盧思定聞言，一臉不信，道：「雖然我早就知道，你是兵家之祖孫武的弟子，但你憑什麼對這件事情這麼有信心。」
楊九天道：「因為我要得到更高的地位，就要做出一般人無法做到的事情，大家都不知道如何擊潰活體煉屍人，那麼我就一定要找到這個辦法。」
「呵呵，你這小子，倒頗有一些軸勁兒。」盧思定淡淡說道。
同時，將手中長劍隨手丟到一邊。
「鐺！」
長劍精準地落入旁邊的劍架上，精準地入鞘。
這樣的手法，楊九天並不感到吃驚。
但見盧思定緩緩走近自己，而且面上的帶著令人難以猜透的冰冷之色。
「年輕人有志氣是好事，但說了大話，最後又無法做到，可是會被人看不起的。」盧思定站定在楊九天的近前，淡淡說道。
「呵呵，我楊九天的口中從無空話，只要我敢說，就一定能做得到。」楊九天一臉自信。
盧思定卻是一臉凝重，低頭看了一眼高奎懷抱中，已經快要死掉的妙玉，問道：
「她的傷很重，到底是誰下的手。」
高奎答道：」是驃騎大將軍的兒子，葉蠻。「
「葉蠻？」
盧思定若有所思，道：「葉蠻為什麼要對她出手。」
高奎將事情的始末，簡單的向盧思定說了一遍。
盧思定認真地聽完以後，又一臉冰冷地看著楊九天，道：「如此說來，你已經殺了葉蠻？」
楊九天雖然不想讓這件事情讓任何人知道。
但他也知道，盧思定並非普通人。
要在盧思定的面前說謊，實在不智。
便是誠實說道：「我的確殺了他，但這麼做，並不只是為了替妙玉報仇這麼簡單。」
「那是為什麼。」盧思定問。
「因為他早已經懷疑，是上將軍出手，才讓我更加輕易拿走了葉括的人頭。」楊九天只說厲害之處。
盧思定聞言，冷聲道：「這麼說來，你還是為了我才殺死葉蠻的？」
楊九天當然知道，如果承認是為了盧思定才殺死葉蠻，盧思定自然不會相信。
便笑道：「上將軍說笑了，其實我到底為什麼殺死葉蠻，相信上將軍比我自己都更加清楚吧。」
「呵呵。」
盧思定緊蹙的眉頭微微舒展，他當然也知道，楊九天殺死葉蠻，一定有很多原因，而且絕對不是因為自己。
但他身為上將軍，明知別人不會說出實情，便也不再多問。
只是面色一沉道：「原因我可以不追究，但既然你說，一定可以找到擊潰活體煉屍人的方法，那麼我限你在三日內找到這個方法，三天後，只要你找到這個方法，我就出手救這位妙玉姑娘。」
此言稍落，楊九天尚未開口，高奎便搶先說道：「上將軍，三天.……恐怕.……妙玉她等不了這麼久了。」
盧思定一臉冰冷，沉思片刻，道：「要得到就要付出代價，至於她能不能活下來，那是你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