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血洗燕樓
夜色蒼茫,山莊之內。
巫蓮幽然的躺在榻上,微微側著的身子半眯著眼眸,纖細而長的眼睫毛微微輕顫。
似乎沒有人知曉,他居然還有如此妖孽的時候。
忽然,黑影一閃。只是一個瞬間,身穿著黑色衣裳的男子出現在她的身邊,蹲下身子,跪倒在巫蓮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行禮:「屬下參見樓主。」
巫蓮慵懶的聲音響起:「事情都辦得怎麼樣?」
那人回答:「已經查探清楚,她與南宮楚辭相交,南宮楚辭意欲藉助月宮的勢力剷除燕樓。」
巫蓮低聲笑起來:「南宮楚辭,呵呵,真是好大的口氣。」
黑衣男子微微抬頭:「樓主,要不要我們殺了她?」
屋子裡的空氣瞬間凝固了一般,黑衣男子頓時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
冷汗涔涔,他連連說道:「屬下知道錯了,請樓主責罰。」
巫蓮漫不經心敲打著案台:「追雲,傳我命令,三日之內,讓宮中幾大長老將燕樓的勢力暗中轉移。當然,此事不要驚動高副樓主。」
燕樓,也漸漸不安分起來,他剛好需要這個機會整肅內部。
黑衣男子應聲道:「屬下領命。」
巫蓮擺了擺手,冷聲說道:「你先下去。」
她想要剷除燕樓,究竟是因為西涼的原因,還是因為南宮楚辭的原因呢?可是,就算是整個月宮的人過來,都不可能撼動燕樓的勢力。
更何況她一人動手,不過是蚍蜉撼大樹罷了。
巫蓮的嘴角勾勒起好看的弧度,那雙常年陰暗而幽深的眼眸中出現了一抹笑意。
不過既然你是他的義女,那我不妨也幫你一次,讓你看到燕樓的覆滅。
在燕樓,負責照顧白七淺的小丫鬟名叫阿碧,她總是身穿一襲碧綠色的衣裳,來來回回穿梭在燕樓中。
那張活力四射的臉龐,稚嫩而陽光。
白七淺總是會想起紫苑,她曾經也是一位不諳世事的小丫頭,與她在王府中生存。後來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又跟著冷顏學武,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白天,白七淺會去巫蓮的書房,看著書架上一排一排的武功秘籍,心中生出感慨。
巫蓮則是笑著看向她:「怎麼,你也喜歡這些秘籍么?」
白七淺點點頭,特別傷感的看著巫蓮:「若是我有一身武藝,就能夠保護我身邊的人。」
巫蓮走到她的身邊,抱住她:「入了燕樓,本尊也會保護你的。」
白七淺笑了笑:「要是你對我爹能好一點,我就謝天謝地了。」
這幾天,巫蓮偶爾會與白七淺說起一些關於西涼以前的事情。也常常會送一些小玩意給她,比如各種小動物的小面人。還有製作精美的鈴鐺,風一吹,鈴鐺就叮鈴叮鈴的唱著歌。
白七淺知道,巫蓮透過她,在尋找另一個人的身影。
有次,巫蓮與西涼逛街。那時候巫蓮還是作女子打扮,對繁華大街上的事情都比較感興趣。
就算是沒有興趣,他也裝出很有興趣的樣子。
有一次,看到捏麵人的老伯伯。他指著那些容貌俊秀可愛的小面人,對西涼說道:「西涼大哥,我們也去捏小面人,好不好?嘻嘻,我們捏成一對金童玉女。」
西涼才不會陪著他做這些無聊的事情,他只會淡淡的說一句:「你若是喜歡,回宮后,我讓金匠打造一對給你。讓你天天對著金童玉女,看個夠本。」
巫蓮瞥了他一眼,他永遠都不懂lang漫。
現在想起來,那時候的他,其實早已經對一個與他一樣是男子的男人動了心。
巫蓮以前也想過在自己的屋子裡面掛滿那些美麗的風鈴,風一吹,鈴兒叮噹作響。
可是西涼卻是覺得那些聲音太過於吵鬧。
他對巫蓮的喜好很是不以為然,還是那副淡然的樣子:「你若是喜歡,我叫來城中的戲班子,讓他們天天為你彈唱。絲竹管弦之聲,要好過這些鈴鐺。」
西涼的思維,果然不是他這等人能夠了解的。諸如此類的事情多了,巫蓮慢慢歇了心思。
後來,他進了皇宮。西涼卻是做了內侍,只為了能離他近一些。
那時候的西涼會從大街上買來小面人,柔聲問道:「蓮兒,你喜歡么?」
巫蓮故意說道:「喜歡是喜歡,若是用純金打造,我會更喜歡。」
他又指著鈴鐺問道:「你聽這聲音,叮鈴作響,清脆飛揚,可是十分的悅耳?」
巫蓮眉開眼笑:「嗯,偶爾聽到這聲音,也算是別有一番情趣可言。」
那時候巫蓮依舊是作了女子的打扮,易容成中等姿色,作了帝王的妃子。不過,偶爾也會輪到他侍寢。他便是點上迷魂香,讓帝王做一場春夢。
其實當初入皇宮,也只是想躲避西涼那濃烈的愛意罷了。
他是男子,怎麼可能與西涼在一起呢?哪知道西涼竟然會追他追到皇宮中,他說這輩子只希望守在他的身邊。
往事不堪回首。
巫蓮帶著白七淺去了很多地方,都是西涼曾經待過的地方。
白七淺心中也是一片茫然,若是說巫蓮不愛西涼,又怎生會將他的事情記得這麼的清楚。若是說他愛西涼,當初又怎麼會騙他飲下那杯毒酒。
感情的事情,還真是說不清楚。
兩天後,巫蓮接到了一封書信:燕樓內亂。
巫蓮與白七淺兩個人共乘一騎,一路朝著燕樓趕了過去。巫蓮一路上大開殺戒,血流成河。
四周忽然蔓延起了陣陣幽香,巫蓮宮的教眾卻是面色發紫,痛苦不堪。
當下,巫蓮開口說道:「淺淺,這煙霧有毒。」
白七淺笑了笑,聲音輕柔如水,說出的話冷厲而殘忍:「我自然是知道,因為這煙霧是我所放。」
無色無味的毒水,與逍遙丸相遇,將催化生成霧氣。平常人,只要聞到這種霧氣,便是身染劇毒,無葯可醫。
當然,若是內功高強之輩,自然可以在周身形成一道氣屏,將這毒霧隔絕在外。
巫蓮微微一笑,與白七淺兩個人一路廝殺。
兩個人之間並沒有任何的語言,不過配合卻十分的有默契。
周圍的人被他們兩個人清理得差不多,最後,只剩下站在燕樓門外的高副樓主。
他冷冷的看著自己的手下一個又一個的倒在自己的周圍,雙目通紅如血,冷笑:「巫蓮,想不到你竟然連自己的教眾都下得了殺手。」
白七淺身子愣了一下,瞥了一眼身旁溫潤如玉的男人。
巫蓮笑容依舊溫暖,面容如同五月的朝陽,帶著燦爛的光輝:「燕樓是由我一手壯大,自然也可以毀在我的手中。你若是有本事,也可以從我手中搶過去。」
白七淺走上前,笑容嗜血。周身散發著濃厚的煞氣,她冷冷說道:「人都要死了,偏生還有這麼多的廢話。」
高副樓主冷眼看著白七淺,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人,也敢在他的面前囂張。
容他先來解決她,然後再對巫蓮下手。
不過還未等白七淺動手,巫蓮手中的紅絲線凌冽的朝著高副樓主出手。
只是短短的一瞬間,白七淺覺得眼前紅光一現,再去看的時候,高副樓主的半邊腦袋已經被削掉。
兩個人面對這鮮血淋漓的場景,面色自若。
血從腦袋湧出來,染紅了半邊臉。巫蓮手中的紅絲線卻是沒有沾染上半滴鮮血,嘴角微微一笑,紅絲線又完好的纏繞在他的手腕上。
一招就要了人的性命,巫蓮,簡直是恐怖的存在。
這樣的人,不愧是整座燕樓的神。
若是自己與他對上,怕是沒有任何活路。想到南宮楚辭當初還要自己對抗燕樓,簡直就是以卵擊石。
更何況,當初的月宮也是在巫蓮的手中壯大的。
巫蓮忽然開口說道:「淺淺,難道你不想殺了我嗎?」
白七淺聽到這話,反應有些過激:「你以為我殺人狂嗎?為什麼要殺了你,真是奇怪。」
巫蓮不以為意:「若是你出手殺我,我不會反抗的。」
白七淺看他悲壯的模樣,心裡恍然有些明白:「其實我當初知道你傷害我爹,我是很想殺了你。哪怕你強大得如同神,我還是會盡一切能力殺了你。不過……」
「不過我爹他不想讓我為他報仇,因此他從未告訴過我你的名字。」
「每次想起你,只是很傷心罷了,但是他不恨你。就算當初他飲下那杯毒酒時,也沒有想過要殺了你。」
「他真的不恨我么?」
「是不是真的完全不恨你,我就不知道了。」
「這些年我一直以為他恨我,我從來都不敢去找他。」
「你可以去找他,繼續裝扮成女人。興許,他還是會被你的美色所迷惑。」
「那你這一次進燕樓,莫非是為了南宮楚辭?」巫蓮忽然轉移了話題,「淺淺,我只能提醒你一句,小心南宮楚辭,他的野心很大。」
「他野心很大,與我也無多大的關係。我之所以會幫他,全然是因為他救過我一命。」
「原來是這樣,不過現在燕樓也毀了,你倒是可以和他交差去了。」
「是啊,我可以離開這裡了。」
說完,白七淺向巫蓮抱拳:「叔叔,我離開了。對了,你若是對我爹還心存愛意,完全可以去找他。若是去遲了,怕是他已經成為別人的人了。」
巫蓮被白七淺一聲「叔叔」給雷住了,不過繼而注意力轉移到下一句去了。
若是去遲了,他就成為別人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