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烽火九天
西涼是大內第一高手,先皇的暗影,其武功在江湖而言,絕對是鮮有對手。
西涼告訴白七淺,他是閹人,練就了一種邪功。
不過,後來飲下了千機之毒,本來會武功盡失,中毒而亡。
那人背叛,讓他氣血翻騰,口吐鮮血。
毒隨血出,倒是救了他一命。
此後,千機之毒依舊在西涼的體內,不過他的武功卻是漸漸的不如以往。又被夜若塵派出的高手終日追殺,他身體的消耗也極大。
如今,就剩下這兩成的功力。
就算白七淺是武學天才,也不可能在這三天之內,學成絕世武學。
本來,白七淺還想著西涼在背後出手幫助她的,現在她徹底斷絕了那個念頭。
今日,紫苑依舊沒有清醒過來。
白七淺在看過紫苑之後,回到偏院中,沉思苦想。
西涼出現在偏院之中,手中拿著白七淺製作出來的武器,笑意盈盈的看著她:「淺淺,我倒是想出一種絕世武功。」
白七淺頓時扯住西涼的衣裳:「爹,你告訴我是什麼?」
西涼看著白七淺急迫的臉色,沉吟說道:「烽火九天。」
白七淺喃喃說道:「烽火九天?這個名字倒是很霸氣,我也很喜歡。」
西涼嘆氣言:「我也是看到你製作的弓箭,這才想起來,當年司馬大將軍的絕學,烽火九天。不過,也要能尋找到如同司馬將軍當年的弓箭才行。」
白七淺一時之間對司馬大將軍很感興趣:「爹,這司馬大將軍是誰?很厲害嗎?」
西涼點頭:「司馬蒼狼,是槿徽皇朝歷史上最有名的一位女將軍。」
白七淺一驚,蒼狼?
想不到真的有人用蒼狼這個名字。
在言語之間,西涼滿是敬佩:「司馬將軍一生戎馬,征戰天下,只可惜她死得太早。」
白七淺不解:「爹,你說清楚一些。」
西涼緩緩道來:「司馬將軍曾經被槿紫帝軟禁在後宮之中,後來抑鬱而亡。她囚禁的那段日子,將自己的絕學烽火九天留了下來,送給了先皇。」
「先皇,這和先皇又有什麼關係?」
「先皇是太皇太后的兒子,而當初太皇太后則是槿紫帝的正宮娘娘。」
「那太皇太后與司馬將軍之間……」莫非是情敵關係?
白七淺頓時感覺這皇宮中的關係未免太過於複雜。
西涼興緻大好,也不介意將皇宮中的秘密告訴她:「淺淺,太皇太后與司馬將軍兩人情同姐妹,當年,兩個人一同在槿紫帝身邊,與他並肩作戰,征戰天下。」
原來,又是娥皇與女英的故事。
白七淺撇了撇嘴:「那這烽火九天後來怎麼到了你的手中?」
莫不是自己的老爹偷學的?
「當年先皇也想尋到如同司馬將軍那般厲害的女子,於是要我效仿槿紫帝,在民間挑選資質上乘的女子,訓練她們。不過,卻是沒有一人能經受得了那樣殘酷的訓練,最終,這件事情便是不了了之。」
西涼見白七淺面色疑惑,解釋道:「烽火九天出,沙場泣血。只有經歷過血雨腥風洗禮,身上有蝕骨殺意的人方能將烽火九天的威力發揮到極致。」
白七淺笑得鬼魅:「爹,你說我適合練烽火九天么?」
西涼也有些迷茫:「如果你煉成烽火九天,三丈以外,十丈以內,都是你的天下。」
白七淺不知道這烽火九天是否真的有那麼大的威力,不過三日之後的那場紛爭即將來臨,無論如何,她也要試一試。
其實烽火九天,也就只有九招而已。
白七淺用劍比劃著,卻感覺不出這九招有何威力。
西涼大概跟她比劃了一下當年司馬將軍所用的銀弓模樣,告訴她製作那把弓箭的材料。
司馬蒼狼所用的武器,要比白七淺研製出來的弓箭重上幾倍。
不過白七淺現在倒是無所謂,畢竟她那時候身子太虛弱,才會想要改進弓箭。倘若學會了這烽火九天,那麼她倒是有更適合的武器了。
晚上,白七淺在竹林中練武。
月色寂寥,林中蟲鳴。
冷顏忽然出現在白七淺的視線之內,她冷然的說道:「宮主,一切材料已經準備好。」
不過是幾個時辰而已,冷顏就將製作銀弓需要的材料備好,看來她還真不可小覷了月宮的勢力。白七淺的嘴角微微上翹,她現在對月宮的事情可是越來越有興趣了。
西涼見到白七淺那如獲至寶的笑容,臉上出現一抹笑顏。
西涼開口:「淺淺,烽火九天的招式,你已經全然記下。等到銀弓製成,你就可以試一試它的威力。」嘴角浮現出笑容。
聽到西涼開口說話的聲音,冷顏臉色一變。
她恭恭敬敬的走到西涼的身邊,忽然跪下來:「冷顏見過老宮主。」
白七淺眉心微不可見的皺起,她爹不是一直站在這裡嗎?怎麼冷顏現在才行禮?
西涼聲音平淡:「起來。」
冷顏看著西涼,欲言又止的模樣。
西涼飛身離開,留下一句話:「淺淺,三日之後,爹再來觀戰。」
白七淺掃了一眼面色驚愕的冷顏,不動聲色的繼續練烽火九天。
現在她不過是用劍比劃著,看上去顯得雜亂無章。
冷顏站在原地,心中愕然,西涼宮主,什麼時候變成了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者?
當年傾盡天下的西涼公子,究竟是怎麼呢?
記憶倒退,彷彿又是那個充滿了各種變數的夜晚。
「冷顏,你不是我的對手,趕緊回去。」如此清淡的口氣,輕描淡寫,將一場早已經謀划好的叛變說得如此的輕鬆,彷彿在陳述一件實事。
哪怕與他相處不過只有一年的時間,可是冷顏對他的敬畏之情早已經根深蒂固。
她的身子忍不住抖了抖,背水一戰,她根本就沒有回頭路可以走。
「冷顏,收起你的劍,我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西涼抬起頭,美麗的面容上開始出現一道怒意。
「不,西涼,你這個大魔頭,你殺我全家之仇,我怎能不報?」這一年的時間,忍辱負重,成為月宮的三大護法之一,不就是為了今天這一戰嗎?
西涼輕聲嘆息:「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教你武藝么?」
冷顏的臉色變了變,她雖然出自與武林世家,可是她所學的武藝遠遠沒有西涼所教的這般厲害。西涼,十八般武藝,樣樣皆是出類拔萃。
西涼繼續說道:「我是希望等你自己有了本事,在想報仇的事情,可你太著急了。」
一年的時間,就以為自己學有所成,想要打敗他么?
「不報此仇,我如何對得起生我養我的爹娘?」
「既然如此,我便是成全你。」
等到西涼出手,冷顏才知道她與西涼之間的差別,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她苦笑,想不到自己這一年來的努力,根本就是一個笑話。
西涼手中的劍斜刺入她的肩頭,鮮血湧出:「你明明知道我是為了報仇而來,你又何苦苦心教習我一年的時間,若是我等上十年八年之後再報仇,那你豈不是……」
豈不是自掘墳墓!
西涼仰頭望天,過了良久之後才說道:「如果能有一人打敗我,我想我應該很欣慰。」
冷顏抬頭:「若是再給我五年,我一定能夠打敗你。」
那一天的事情,好像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一樣。
冷顏依舊是月宮的護法,而西涼卻是將月宮交到了那人的手中。
儘管那人有著經天緯地之才,可是在冷顏的心中,她唯獨信服的人只有西涼。
不過世事無常,此後誰又能夠想得到,當初只求一敗的西涼公子,最後被最親密之人所背叛,飲下一杯千機,人未死,而無功逐廢。
白七淺停止舞劍,走到冷顏的身邊。
這個一直平靜如水的女子,在看到西涼的時候,面上終於不再平靜。
白七淺突然開口:「冷顏,你喜歡我爹?」
她目光如炬,似乎可以看穿她的心思。
冷顏面上頓時蒼白如紙,蠕動著嘴唇,始終沒有開口說話。
白七淺低聲說道:「你們之間,不會有任何的可能。」
冷顏低頭:「宮主,其實我一點都不介意。」
心裡忽然湧上一股憐惜,白七淺仰頭看著明月,聲音溫柔得如同春風,可是話語卻是堪比冬日的冰雪:「你不介意,可是他會介意。你需要的是愛情,而不是敬仰之情。」
愛情,敬仰之情?
難道這些年,對他的感情從來就不摻雜一絲愛情在裡面嗎?
白七淺並不太了解他們之間的事情,只是憑藉自己的感知,猜測出冷顏是因為西涼,而面色大變。可是,她明白,他們之間沒有絲毫的可能。
白七淺轉身,回到鎖清殿。
竹林中,唯獨只剩下冷顏,拿著手中的劍,孤寂的揮舞。
兩道身影都注視著冷顏,一個面色沉寂,雙手負立在身後。一個面帶笑意,把玩著傾落而下的青絲。
「南有喬木,不可休思;漢有游女,不可求思。青牙,你得不到她。」
「她是我的劫,我又怎麼逃得過呢?所以,我勢必會與她糾纏在一起。」青牙的目光追隨著冷顏。
鬼宿沉默不語,他不明白,天下的女子何其之多,為什麼青牙偏愛上冷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