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本郡主要嫁給他
宴會罷后,白七淺去了太皇太后的寢宮,前去謝恩。
跪倒在地上,鄭重的磕了三個頭:「西淺謝謝老祖宗的恩典。」
太皇太后朝著身邊的丫鬟秋月示意,秋月趕緊走過去,立即將白七淺扶起來,太皇太后溫婉的看著白七淺,柔聲說道:「孩子,怎麼一直戴著面紗?」
白七淺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笑了笑:「其實淺淺戴著面紗,只是為了遮住這張容顏罷了。」
太皇太后心下有些好奇,略一沉吟,繼而說道:「淺淺,容顏乃是聲色表象。」
白七淺將面紗取下,絕色容顏,傾城而傾國。
太皇太后看著這一張與扶搖郡主一模一樣的容顏,頓時睜大了眼睛,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彷彿用盡了極大的力氣:「扶搖……你……你沒有死?」
眼中含淚,卻是驚喜之情。
白七淺真不忍心傷害太皇太后對她的一片關愛之情,可是她現在不能告訴她真相。
抬起頭,眸色如水,對太皇太后說道:「不,老祖宗,我是西淺。」
是啊,這個與扶搖郡主長相一模一樣的女子,是西淺,而不是她的扶搖。
太皇太后明亮的眼眸又黯淡下去,手中拿著一塊錦帕抹了抹自己的眼淚,揮了揮手,對白七淺說道:「倒是哀家記錯了,你是西淺,不過,以後,你就是扶搖郡主。」
頓了頓,接著說道:「若是有人欺負你,你儘管來告訴哀家。」
白七淺動容的說道:「淺淺,謝過老祖宗一片關愛之情。」
看太皇太後有些疲倦了,白七淺說了幾句話,便是跪安了。
看著她走出的背影,原本面容疲倦不堪的太皇太后,眼中忽然射出一道精光。白七淺下意識的想要回頭,那一道灼人的視線卻是消失了。
就那短短的一瞬間,她疑似自己的錯覺。
待到她走了以後,太皇太后淡淡的說道:「看來,這天要變了。」
一旁的秋月臉色擔憂的看著太皇太后:「老祖宗,何出此言?」跟隨在太皇太後身邊,見過的事情不計其數,可她始終不如太皇太后看得透徹。
太皇太后低沉的說道:「哀家都老了,也管不了,只能仍由孩子們去鬧騰。」
秋月的眉微不可微的皺了一下:「老祖宗的意思是,並不打算去管。」
太皇太后目光有些空洞,也不知道看像哪兒,說出的話有幾分悲寂:「哀家當初也是在血雨腥風中走出來的,身在皇宮,始終免不了血腥。」
秋月為太皇太后添了一杯熱茶:「老祖宗,那我們怎麼辦呢?」
太皇太后沉吟片刻:「秋月,你將上官喚過來。」
秋月應了一聲,前去將太皇太後身邊最貼心的女官叫過來。
自古以來,皇權的爭奪,永遠就沒有止境。饒是太皇太后經過無數的風風雨雨,也沒有能夠習慣那些血腥的爭奪。
世上能夠捨棄得了皇位之人,又有幾個呢?
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有司馬那樣好的運氣。
太皇太后感嘆了良久,堅毅而慈祥的面容上出現一抹哀傷。
白七淺剛走出太皇太后的宮殿沒有多遠,就被太後派過來的人請到了佛堂之中。太后素來喜愛禮佛,平日大多數時候在這佛堂裡面誦經念佛。
這一次是太皇太后的壽辰,她才出現在宴會之上。
白七淺盈盈走向太后,跪倒在地上,恭敬行禮:「扶搖給太后請安,太後身體安好。」
太后並未答話,而白七淺則是站在那裡。
她手中握著佛珠,閉著眼睛,嘴裡喃喃念叨著菩薩心經。也不知道念叨了幾次,她才睜開眼睛,看著白七淺,聲音威嚴:「起來。」
膝蓋有些發麻,但是白七淺還是很好的注意著自己的儀態。
太后眼中閃過一道讚賞之色,她沉吟說道:「扶搖,你這一張容顏,與早些時候逝去的扶搖郡主真是十分的相似。」
對於這一張妖孽般的容顏,太后似乎並不感到詫異。
白七淺當下不動聲色的說道:「這是淺淺的福氣,淺淺自幼與扶搖二字緣分不淺,沒想到如見被冊封成扶搖郡主。」
太后聲音清寒:「這福氣,也得看人來。有些福氣是自己的,有些福氣卻是別人給的。」
白七淺心思一轉,便是知道太后這話暗中藏著一層意思,但是在太后表態之前,她也不會貿然的將這層意思說得如此的清楚:「淺淺的福氣,是老祖宗恩賜的。」
太后笑了:「你這孩子,說話倒是不含糊。」
白七淺抬眸,清淺一笑:「多謝太後娘娘稱讚。」
太後面容莊嚴而肅穆,令人望而生畏,她聲音始終帶著一抹高高在上:「若是蒙塵,還真是可惜了你這一張如花似玉的容顏。」
白七淺並不作答,只是故作嬌羞的低垂下頭。
太后眼神忽而凌厲:「好一張如花的容顏,好一個與扶搖的緣分,哀家倒是想問你,你費盡心機做這一切,究竟有什麼目的?」
本來還以為太後會繼續與自己虛與委蛇下去,哪知道太后口氣忽然變得凌厲。
白七淺頓時跪倒在地上,楚楚可憐看著太后:「太後娘娘明鑒,這一切都是巧合,淺淺根本就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一切都是巧合,這未免也太巧合了。
太后陰冷的看著白七淺,看著她柔弱的跪在地上,看著她眼淚簌簌而落。這樣的場景,在皇宮之中見得太多,她早已經心硬如鐵,冷冷說道:「不用在哀家面前裝腔作勢,哀家不吃這一套。」
白七淺慌忙的擦乾眼淚:「太後娘娘……」
太后冷笑,將她眼中的慌亂看在眼裡:「你若是肯聽哀家的話,哀家自然會讓你的福氣更甚,若是……哼……到時候你可別怪哀家心狠手辣。」
白七淺趕緊磕頭:「太後娘娘,我什麼都聽你的。」
太后臉上的凌厲之色漸漸消退,又重新布滿了溫和的笑意,走過去,扶起白七淺:「如此甚好,你聽從哀家的話,哀家自然會好好的對你,到時候,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聽到「榮華富貴」四個字,白七淺的眼睛很明顯亮了一下。
太後轉過身,繼續稔動手中的佛珠:「你記住哀家今日說過的話才好。」
白七淺諂媚的說道:「記住了,都記在心裡呢。」
見著太后沒有說話,白七淺告退了。
轉過身,唇角浮出一抹淺笑。想用榮華富貴收買她么,她倒是想要知道,這太後到底打著什麼主意。事情,還真是越來越好玩了。
踏出那道硃紅色大門的時候,白七淺似乎聽見太后低聲說道:「若是聽話,自然還是淵王妃。若是不聽話,就和她一樣薄命了。」
白七淺愣了一下,然後從容的踏出了太后的佛堂。
秋意濃濃,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接連三天的時間,皇宮中大擺筵席。不光是為了慶祝太皇太后的壽辰,更是為了迎接裂章國的宰相,宇文權。同時,還有玄谷國的太子,納蘭雪也將入槿徽皇朝為質子。
今日,宴會的最後一天,納蘭雪出現在宴席之上。
他的身旁跟隨著一位白七淺曾見過的男子,正是流光。
夜若塵見白七淺臉色瞬間一變,他沉聲問:「怎麼,你認識他?」
白七淺搖頭:「若塵,你多慮了,我怎麼會認識他呢?」
想起自己手中那一幅關於雪公子的畫,白七淺心裡笑開了花,看來那一位太子爺也是有趣的人呢。不過生為質子,命運還真是悲催。
他是質子,是玄谷國向槿徽皇朝俯首稱臣而派過來的質子。
他的命運就是為了兩國交好而存在,雖然有著太子的榮耀,可他的行動卻是要受到各種限制。就如同被關押在囚籠之中,無法飛翔。
宴席之上,太后笑意盈盈:「扶搖郡主,昨日在宴會之上,你妙語連珠,哀家甚是喜歡。今日,便是應了你一個要求,你說說,你想要什麼呢?」
太后這話說得十分的委婉,不過在場之人卻是都能夠聽出太后的意思。
昨日,扶搖郡主挫了裂章國的銳氣,今日太后要賞她。
只見白七淺面若嬌羞看著夜離淵,聲音卻是堅毅:「啟稟太后,本郡主想嫁給淵王爺。」
眾人議論紛紛,在如此場合,這女子竟然說出這樣的話,勇氣可嘉。
夜若塵調笑說道:「離淵,想不到我義妹竟然喜歡上你,唉,看來,這安寧城中,風流王爺可不單單是我一個人。」
太后笑著說道:「哀家一言既出,就允了你。」
白七淺盈盈一拜:「多謝太後娘娘成全。」
一旁的柳心眉手指狠狠的抓著自己的衣角,恨不得撕碎。
坐在高台上的柳心妍看著自己的妹妹,輕微搖了搖頭。
夜離淵出口言說:「母后,兒臣連扶搖郡主的面容都未曾瞧見過,怎麼可以冒然迎娶呢?」
柳心眉聽夜若塵這番話,心裡頓時一陣歡喜。他這樣說,莫非他不喜歡扶搖郡主?
太后似乎料到夜離淵會這麼說,她朝著白七淺點頭示意。
白七淺將輕紗失落,眾人發出一陣倒吸聲。
額間淡金色月牙兒散發出一陣柔和的氣息,臉頰之上一朵絢麗的血蓮妖嬈的綻放。那種飄然的妖孽氣息是如此的和諧,彷彿她天生就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