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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裂章宰相的挑釁

  第二天,天色晴好。 

  太后的壽辰宴會依舊熱鬧非凡。 

  今日,宴會不是在鳳凰台,而是在御親殿。殿中一片歡喜欣榮之向,朝中大臣面容上俱是一派祥和。 

  白七淺與夜若塵同坐一席,面上依舊輕紗遮掩。 

  夜若塵手執白玉酒杯,一雙媚眼,如絲如畫,注視著自己對面的男子。 

  夜離淵依舊淡雅清然,那一襲妖艷的紅衣,就如同她心間滴落的血。 

  絲竹靡靡,醉酒飄香。 

  席間舞姬一舞傾城,席中傳來一陣掌聲。眾人抬眼望去,只見裂章國的宰相宇文權獨立中間,面上帶著笑意:「舞絕,人更絕,艷麗之極,令人心往神怡。」 

  夜錦絕淡淡一笑:「難得宇文宰相如此喜愛這舞,喜愛這佳人,窅娘,你前去,服侍宇文大人飲酒。」隨著夜錦絕話語音落,舞姬面色含羞,目光如春,朝著宇文權走過去。 

  宇文權的身後站著數十位裂章國的使者。 

  他們奉命前來,與槿徽皇朝交好,打開通向西北的經商之路。 

  同時,他們也嗅到了槿徽皇朝不同尋常的局勢。 

  宇文權生得俊朗,眉目間滿是凌厲。 

  他舉起手中的酒杯,朝著夜錦絕遙敬:「夜陛下,傳聞貴國以美人聞名於天下,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 

  宇文權的態度雖然恭敬,可是說出的話卻是帶著幾分輕佻。 

  在說到「美人」兩字之時,嘴角微微勾勒,輕視與嘲諷之情,不言而喻。他分明就是在譏笑槿徽皇朝只是以美人出名,不足為道。 

  朝中眾臣,有聽出他話中譏笑之意者,面上皆是出現了薄怒。 

  夜錦絕面色若常,不動聲色的飲茶,繼而,緩緩出言說道:「宇文宰相過謙了。」 

  白七淺低聲對夜若塵說道:「宇文宰相,來者不善。」 

  夜若塵微微一轉身,正好瞧見夜離淵看向這邊,他頓時面帶笑意,神情曖昧,將頭湊到白七淺的耳邊,低聲說道:「嗯,很明顯,他是前來挑釁的。」 

  白七淺並未注意到夜若塵此時的神情與她有多麼親密,她想了一會兒,出言說道:「裂章國與槿徽皇朝向來無任何來往,他們此次前來,目的何在?」 

  夜若塵搖頭:「這個倒不是我所關心的問題。」 

  白七淺白了他一眼:「你這個王爺,當得還真是閑散。」 

  夜若塵咧開嘴笑,心情大好。 

  坐在白七淺對面的夜離淵,端著酒杯,抿唇,飲下一口酒。他淡然掃視了一眼夜若塵與白七淺,心裡忽然難受得發慌,他很不喜歡看到他們那樣親密。 

  伴隨在夜離淵身邊的柳心眉,臉上掛著淺淡的笑意,低聲笑了出來:「王爺,你看西涼小姐與塵王爺的關係真好,若不是起先塵王爺說她是他義妹,臣妾還以為是他夫人呢。」 

  這廂幾個人各懷心思,而宇文權卻是掃視了一眼眾人,目光在夜離淵的臉上停留了片刻,繼而不緊不慢的笑著說道:「陛下,小臣說的是真心話,槿徽皇朝自古出盡天下美人。」 

  夜錦絕心中一緊,不知道宇文宰相緊緊抓住「美人」,意欲為何。 

  不過,從他輕佻的神情而言,一定不會有什麼好事。 

  果不其然,宇文權接下來說的話,讓朝中眾臣面上出現一抹極為不悅的情緒。 

  只聽見宇文權緩緩說道:「想當初,明月國若曦公主來到貴國,最後帶回去十幾位絕色美人。後來,若曦公主嫁入裂章國,也將那些美人帶回去,我朝陛下可是喜歡得緊。」 

  白七淺心下恍然,原來還有這麼一出。 

  當初若曦公主借著和親的名義,想嫁給夜離淵,不過被夜離淵百般推脫,最後不了了之。 

  若曦公主心高氣傲,得不到夜離淵,最後負氣離開槿徽皇朝。 

  想不到她又嫁給了裂章國的皇上,成為一代后妃。 

  白七淺唏噓不已。 

  夜若塵低聲說道:「若曦公主愛戀離淵成痴,後來,以和親之名,嫁給裂章國帝君。但是,自古帝王多薄情,她不過受盡一月恩寵,便是被遺忘。」 

  現在回想起當初,若曦公主與她比試騎射功夫,白七淺只覺得恍然如夢。 

  白七淺恍然:「紅顏未老,恩寵已逝。」 

  夜若塵嗤笑道:「裂章國的帝君,可是一位暴君,他有特殊的喜好。」 

  白七淺一愣,特殊喜好? 

  莫非裂章國的帝君喜愛男色,有龍陽之好? 

  在白七淺的眼中,帝君養上幾位孌童,也是無可厚非之事。 

  夜若塵淺笑:「淺淺,你倒是想到哪裡去了?我說的特殊喜好,是因為他喜歡虐待女子。」 

  白七淺恍然大悟,原來裂章國的帝君喜歡玩sm。 

  若曦公主下嫁給他,還真是凄涼,不免對若曦公主有了幾分同情。 

  此時,宇文權淡淡說道:「陛下,小臣這一次回去,也想帶上幾位美人。」 

  夜錦絕對於裂章國皇帝之事,也略有耳聞。 

  裂章國帝君,年少情絕,卻是一身戎馬征戰天下,嗜殺如魔。 

  宇文宰相親自相求,又豈能以尋常美人送入裂章國呢?如此一來,這些美人必定要在眾位大臣的女兒之中挑選。 

  難怪朝中大臣臉色皆是不好。 

  夜錦絕沉吟了片刻,還未答話,只見席間卻是傳來一陣輕笑的聲音。 

  夜若塵從席間站起來,對宇文權說道:「槿徽皇朝的確是美人眾多,若是宇文宰相也喜愛這裡的美人,小王自然會用心替宰相大人尋覓。」 

  此言一出,眾人的臉色皆是輕鬆。 

  夜若塵此話,卻是不經意轉移了宇文權的意思。宇文權本意是想以和親之名,送槿徽皇朝的美人到裂章國帝君的身邊。 

  可是,夜若塵的話一出口,如此一來,倒是變成了宇文權喜歡美人。 

  更何況他說替宇文權尋覓美人,那麼所尋女子只是美貌如花便可,無須身家背景。 

  宇文權朝夜若塵看了一眼,笑容滿面:「如此,就多謝塵王爺。」 

  夜若塵亦是說道:「好說好說。」 

  席間的氣氛經由他們兩人這樣一說,倒是輕鬆了不少。 

  宇文權忽而開口說道:「這一次,為了恭祝太皇太後生辰,我朝陛下特意派人準備了一份賀禮。」說完,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算計的笑意。 

  眾人皆是疑惑不解。 

  白七淺低聲嘟噥:「依我看,他帶來的禮物怕是不簡單。」 

  夜若塵柔聲說道:「我倒是想看看他到底準備了什麼樣的禮物。」 

  裂章國與槿徽皇朝素來無交集,兩國之間的聯繫甚少。這一次,他們也不知道宇文權是抱著何等心思過來。 

  宇文權輕聲對自己身邊的人說了幾句,只見那人走出了殿門。 

  不消片刻,拿進來一個珠檀香木盒,盒子是烏黑的檀香古木,色澤均勻,木盒的周圍雕刻著鏤空的花紋,甚是好看。 

  宇文權小心翼翼將盒子打開,從中拿出一幅畫卷。 

  打開畫卷,卻是一幅巨大的畫。畫卷上畫了一頭正在酣睡的豬,懶洋洋的躺在陽光下,身上落下斑駁的光影。 

  豬的身邊,站著一位笑意盈盈的美人。 

  眾人看到這一幅畫,臉上滿是怒容。就連一貫沉穩的太皇太后,眉目間也出現了一抹厲色。想不到裂章國竟然如此小覷槿徽皇朝,敬獻上如此一幅畫,來嘲諷槿徽皇朝。 

  起先,宇文權說槿徽皇朝多美人,而自古美人相配英雄,可在這一幅畫中,與美人相配的,居然是一頭酣睡的豬。 

  這不是在嘲笑槿徽皇朝的男子都如同這頭豬一樣么? 

  宇文權笑著說道:「此畫乃是出自於我國大畫師元居先生,我朝陛下特意畫重金購得此畫,敬獻給太皇太后當壽禮。」 

  槿徽皇朝乃是禮儀之邦,對於鄰國所贈之禮,怎可不收? 

  可以,收下這一幅畫,就等於承認了槿徽皇朝男兒皆是如同這酣睡的豬一般。 

  眾人心裡明白這幅畫的含義,可都不敢輕易開口。 

  白七淺眼裡出現一抹怒意,這個宇文權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太皇太后的壽辰宴會上,送上如此一份壽禮。 

  白七淺本意不想插手皇宮宴會上的事情,可現在有人如此挑釁。 

  她抬眸,看見太皇太后眼中的憤慨與怒火。 

  白七淺當下站起身子,朝著宇文權走了過去。 

  輕紗蒙面,眼中似乎帶著點點天真無邪,可只要深看,卻是能見到她眸色里藏匿的殺戮與血腥之氣。面紗遮掩下的唇角,梨花漩渦勾勒,笑容陰冷。 

  白七淺天真的說道:「這一幅畫就是裂章國敬獻給太皇太后的賀禮么?」 

  此言一出,眾人心中皆是一緊,難道她看不出來這幅畫是在譏諷他們槿徽皇朝嗎? 

  這女子一派天真作態,看樣子,也不是想出盡風頭之人。 

  宇文權的眼裡閃過一抹防備,隨即又瞭然。 

  看樣子,這女子是想在眾人面前出一次風頭,所以才會走過來詢問他,好讓所有的人將視線集中在她的身上。 

  更何況,她本來就輕紗蒙面,更是添了幾分神秘。 

  宇文權當下認為白七淺是一位惺惺作態的女子,頓時心中泛起了一抹厭惡之意。 

  可他還是保持應有的笑容,恭敬的說道:「這位小姐說得不錯,這幅畫是敬獻給太皇太后的壽辰禮物,不知道小姐是否喜歡元居大師所作的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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