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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地牢遇老爹

  白七淺優雅的身影消失在梅雪的眼眸之中。 

  梅雪頹然的低下了頭,靜靜等待著死亡的到臨。 

  本來,面對死亡,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可是,梅雪突然有一種解脫的感覺。她這一條命,本該在三年之前就死去,卻是意外的活了下來。 

  那時候,她曾向小姐許下毒誓,一定會為周家滿門報仇。 

  往事如煙,她心中敬佩到了極點的初景小姐,將她與小唐送到了夜若塵的王府。其實,她心裡明白,初景小姐只不過是想讓她與小唐注意王府中的動靜。 

  其實,初景小姐也是一位可憐人。 

  身陷情情愛愛的女子,皆是可憐之人。 

  梅雪抬眸,眼睛裡面流出兩行清淚,整個人倒在地上。 

  朦朧之間,她似乎看到小唐的身影朝著她飛快的趕過來,小唐臉上的表情是如此的痛苦。他也在為她感到心疼,感到悲哀嗎? 

  小唐的心裡,不是只有初景小姐的存在么,她怎麼會在小唐的眼中看到自己呢? 

  小唐跌跌撞撞的跑過來,抱著梅雪:「梅雪,你哮喘又發作了么?我抱你回去,回去吃藥就沒有事了。」 

  梅雪用了很大的力氣,睜開眼睛,卻是發現自己面前的人,面容十分的模糊。 

  明明他近在咫尺,可她卻看不清楚。梅雪的眼裡氤氳含淚,她伸出手,撫摸著小唐的臉頰,嘴唇顫抖著:「小唐……你以後不要再委屈自己……」 

  小唐儘力不讓梅雪聽出自己心緒波動,他平穩的說道:「梅雪,我不委屈。」 

  不委屈么?明明是七尺男兒,卻要化作女子的模樣。 

  眸子凄涼,連帶著氤氳在眼角的眼淚,都明亮起來,梅雪知道自己的彌留時刻到了。此時的眸子卻是如同黑夜中的星辰:「小唐……答應我……離開這裡……」 

  小唐微微一怔,隨即重重的點頭。 

  「答應我……一定要離開這裡……過自己想要的生活……」梅雪的眼睫毛不安的抖動,她只是一再重複,「答應我……」 

  小唐簡單而有力的回答:「梅雪,我答應你,從今以後,為自己而活。」 

  那些滿門的仇恨,都將與他無關。他和梅雪,為了初景小姐,已經失去了太多太多。 

  梅雪的唇角,綻出燦爛的微笑。 

  她長長的吁了一口氣,然後滿足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小唐抱著她,一遍又一遍的喚著她的名字,可是梅雪卻沒有再睜開眼睛。 

  ***白七淺似乎誤會了一件事情,梅雪是死在她的院落裡面的,因此不管她怎麼樣解釋,夜若塵至始至終只是淡淡的對她說:「扶搖,本王要賞罰分明。」 

  白七淺冷笑:「賞罰分明?當初玉姬死亡之時,可沒有見過你懲罰梅雪。」 

  夜若塵悲喜莫辨:「你這是在責怪本王?」 

  白七淺譏諷的說道:「我怎麼敢責怪你,你若是想懲罰我,我自然無話可說。」 

  看到白七淺如此嬌憨的一面,夜若塵的心中彷彿有什麼東西醒過來,他忽而笑了:「扶搖,你這也叫做無話可說么?」 

  白七淺頓怒,跺腳:「行了,我一句話都不說,你滿意了?你不是想將我關在大牢裡面么?那勞煩你速度一點,我怕我去遲了,牢房裡都注滿人了。」 

  夜若塵大笑起來,神色大好:「既然是你想要住在牢房,我又豈能不滿足你這個小小的心愿呢?放心,本王一定會為你準備一個寬鬆舒適的牢房。」 

  白七淺鬱悶不已,每一次與夜若塵鬥嘴,她總是落敗的那一方。 

  夜若塵看著她這張幾乎與扶搖郡主一模一樣的面容,不由得有些痴迷,呆愣了許久,細聲輕語說道:「你明明嬌媚如花,又為何用一張丑顏來欺騙我呢?」 

  白七淺默不作聲,耷著腦袋。 

  夜若塵對身邊的侍衛吩咐了一聲,她就這樣被送進了大牢裡面。 

  看著她在黑夜之中略顯孤寂的背影,夜若塵嘆息說道,扶搖,現在只能委屈你在牢房住上一兩天。有些事情,本王也是迫於無奈。 

  雖然梅雪是死於哮喘,可他面上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 

  畢竟,梅雪是初景夫人派過來的人,若是讓初景知道自己對她派過來的人一點都不上心,也難免初景夫人心裡生出什麼別樣的心思。 

  夜若塵並非完全對初景夫人放心,他可是沒有忘記,初景夫人與夜離淵之間的關係呢。 

  王府中的牢房,別有一番陰森。 

  明滅的燭火,為這裡增添了幾分詭異與森冷。 

  她一路走進來,忽然打了一個寒顫,身子忍不住發抖,心裡隱隱騰升出一抹不安。 

  這時候,一陣咳嗽聲傳了過來。 

  白七淺下意識的停止出了腳步,她想起蘇南瑾,想起那個對她溫暖如玉的男子。這麼多天過去了,也不知道他在哪裡? 

  在白七淺進牢之前,夜若塵有好好的交待過,要他們補課怠慢了白七淺。 

  因此,身後的侍衛不敢推搡著白七淺,只能不耐煩的看著白七淺。 

  白七淺走上前去,看到一位老者無力的靠在一旁的柵欄之上,十分劇烈的咳嗽著。在看到老者腳邊擺放著的弓箭之時,她不由得愣住了。 

  這弓箭,不是她新研發出來的武器么?她臨走之時,將弓箭交到了西涼的手中,如今,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說…… 

  難道說這位傷痕纍纍,病態十足的老者,就是當初她精神矍鑠的老爹? 

  白七淺顫抖著聲音:「爹,是你嗎?」 

  老者猛然抬起頭來,眸子裡面興奮的色彩最終消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暗之色,已經滿目的憤怒,他吼叫道:「那群人也太喪盡天良了,居然連你都不放過。」 

  白七淺對身邊的侍衛說道:「你將牢門打開,我要住進去。」 

  侍衛連連勸慰:「夫人,這裡可是關押重犯的地方,你不能進去啊。」 

  白七淺柳眉一挑,怒目說道:「什麼重犯,這裡面的人是我爹,你要是不放我進去,我到時候讓王爺將你宰了。」 

  侍衛也是膽大,並不將白七淺威脅的話語當真,他正氣凌然的說道:「王爺一向賞罰分明,他絕技不會不明就裡的斬了我。」 

  白七淺陰冷的笑著,忽而,將自己的衣裳往下一扯,白雪的香肩頓時裸露出來,白七淺柔聲說道:「要是你現在不讓我與我爹在一起,我就大聲叫喊,說你非禮我。」 

  侍衛哪裡見到過這種場景,心下十分的害怕,趕緊將牢門打開。 

  白七淺這才作罷,整理好自己的衣裳,走進牢房,撲到西涼的懷中:「爹,你到底是怎麼了啊?怎麼會被關押在這裡。」 

  西涼摸著白七淺的頭:「此事說來話長,我寡不敵眾,被人抓到了這裡。」 

  白七淺臉色一愣,壓低了自己的聲音:「你的意思是,想要殺你的人就是夜若塵?」 

  「他想要殺我滅口,不過幸好我早有準備,他現在殺不了我,只能將我關在這裡。」西涼有些悲涼,「我原本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白七淺的心中滑過一道暖意:「爹,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 

  西涼眼神溫和,慈愛的看著白七淺:「淺淺,你是救不了爹的,你不知道爹當初做了什麼事情,夜若塵是不會放過我的。」 

  白七淺不解的看著西涼:「爹,你當初到底做了什麼事情,和夜若塵結下如此深仇大恨?」 

  西涼咧開嘴,臉上浮現出一抹苦笑,眼中的憤怒之火在黑暗之中異常的明亮。 

  過了良久,他才開口說道:「淺淺,我原先是大內第一高手,是先皇的暗影,只聽從先皇的安排。本來,在先皇去世之後,我便是再無束縛。」 

  想不到自己認的這個便宜爹爹,居然有這麼大的來頭,白七淺心裡不由得暗自咋舌。 

  西涼見白七淺滿臉呆愣,他也知道自己說出的話給她帶來了巨大的衝擊,可現在他必須將一切都說出來,好讓白七淺了解。 

  西涼嘆息說道:「在我想要隱居之時,有人要我去殺了周家滿門。」 

  白七淺皺起眉頭:「這周家又是什麼樣的來頭?」居然有人請大內第一高手去誅殺周家滿門,聽上去有些不可思議。 

  西涼搖頭,他並不清楚周家到底有什麼樣的來頭:「我不知道周家怎麼惹上夜若塵,但是我聽從夜若塵的吩咐,殺了周家滿門,卻是沒有想到,居然還有漏網之魚。」 

  白七淺苦笑:「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人在做,天在看?」 

  西涼:「或許,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白七淺:「爹,你當年以一己之力,滅周家滿門,那你的武功豈不是登峰造極?」 

  西涼的神色無限的孤寂,帶著一種與世隔絕的悲壯:「我本是大內第一高手,天下沒有人能夠殺得了我。但是,我最信賴的人,卻是親手將一杯千機端到我的面前。」 

  白七淺喃喃的說道:「千機,千種毒混合在一起,中毒者,武功盡失,形如廢物。中毒三日之後,全身潰爛而死。」 

  西涼奇異的看了一眼:「你也知道千機這種毒?」 

  白七淺擺擺手,迷茫的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好像自己天生對毒十分的敏感,任何毒在我的面前都無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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