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奇葩一朵朵
蘇南瑾微微一笑,並不言語。
焰三娘看了白七淺一眼,開口說道:「扶搖郡主白七淺,果然名不虛傳。」焰三娘看白七淺的眼神,滿是讚賞之意。
白七淺有些疑惑:「莫非三娘有聽說過我?」
焰三娘大笑起來,拍著白七淺的肩:「你大鬧宰相府,鬧得滿城風雨,我自然是聽說過你。哈哈,小七,你一身武藝,不如投到我九頭寨,怎麼樣?」
白七淺倒是喜歡焰三娘這樣直爽的女子,只不過她身為淵王妃,不能與山匪結交,不然容易給夜離淵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白七淺沉思一會兒,真誠的說道:「三娘,我身在朝堂,只能辜負你一番美意了。」
焰三娘搖搖頭:「這倒也是,不過,日後你若是有用得著九頭寨的地方,直接對我說,用不著客氣。」焰三娘一早醒過來,聽大龍的彙報,知道白七淺一身武藝非凡。
後來,玉面公子對她說,這女子便是大鬧宰相府的白七淺。
焰三娘平日里最喜歡結交白七淺這種豪爽,敢作敢為的女子,她得知之後,立馬趕過來。
蘇南瑾看著她們兩人,冷峻的容顏浮起一抹笑意。
焰三娘說了一會兒之後,便是離開了小屋子,臨走時,嘴裡還嚷嚷說道:「今天晚上,我們好好的慶祝一番,不醉不歸。」
白七淺一身冷汗:「她不是才清醒不久么?」
蘇南瑾嘆氣,神情倒是有幾分悲愴:「她的確才清醒不久,不過她想醉,便是醉下去。醉著的時候倒是比醒著的時候好過一些。」
白七淺壓根就不明白蘇南瑾在說什麼,不過瞧蘇南瑾的模樣,也沒打算告訴她。
白七淺踏步走出小屋子,在山寨裡面轉悠了一圈。
看見玉面公子一個人坐在樹上,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白七淺一躍而上:「玉面狐狸,你為什麼要蘇南瑾嫁給三娘?」這三個人明明是舊相識,但是玉面公子還要拿她來威脅蘇南瑾,讓蘇南瑾嫁給焰三娘,著實有些奇怪。
玉面公子嘴角掛著戲謔的笑意:「你不是淵王妃么,怎麼這麼關心南瑾?」
白七淺撇嘴:「我好奇行不行啊?」
玉面公子好像看透了她極其矛盾的心思一般,笑了笑說道:「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輝光。悅懌若九春,罄折似秋霜。流盼發姿媚,言笑吐芬芳,攜手等歡愛,宿昔同衾裳。」
白七淺:「…………」
玉面公子打趣道:「三娘曾經對南瑾吟詩,我想她應該看上了南瑾,但是不好開口。」
白七淺忽而掩嘴笑起來:「所以,你就想讓南瑾嫁給她?」
玉面公子笑得十分的歡暢:「本來是這麼打算的,不過後來改變主意了,倒是你,好像對南瑾很上心的樣子。」
白七淺不以為然的說道:「你想太多了,我與他不過幾面之緣而已。」
「幾面之緣也是緣,我與南瑾雖然認識多年,可我與他也不過只見過數面而已。」玉面公子這話倒是不假,蘇南瑾經常戴著面具,他見他真容的確只有幾面。
「玉面狐狸,我想問你一件事情。」白七淺的眼神有些茫然,「這九嶷山上最近有不對勁的地方么?」
玉面公子很認真的點點頭:「九嶷山上最近很不對勁。」
白七淺的心一緊:「究竟有什麼不對勁的?」
玉面公子抬頭看著天空,喃喃說道:「往年這個時候,總是要下幾場大雨。可是這個月一場雨都沒有下,你說奇怪不奇怪。」
白七淺踢了他一腳:「你個死狐狸,我和你說正經的呢。」
玉面公子攤開手,一臉正經的說道:「我很正經的和你說的很正經的話。」
白七淺躍下樹:「我怎麼會想著來和你說話,我真是找抽。」純粹給自己心裡添堵。
玉面公子笑得前俯後仰,繼而開口喊道:「九嶷山這幾天的確很不對勁,有很多的黑衣人出沒,不知道他們在搗鼓些什麼。」
白七淺心裡一驚:「那你有沒有看到一位容顏絕世的男子上山?」
玉面公子羽扇一展,縱身跳下樹,走到白七淺的面前,擺弄了一個極其風騷的姿態:「你說的那位公子就是我么?」
白七淺望天,她終於明白,和玉面狐狸說話是一件多麼費力的事情。
玉面狐狸瞧著白七淺無奈的表情,仰頭大笑:「你倒是不用擔心,我看到過那位公子,他大概已經下山去了。」
白七淺懸著的心才放下來,他平安的回到王府,就好了。萬一他發現自己不在王府里,會不會派人出來尋找自己呢?
在她發愣的時候,玉面公子轉身離去,眼神有些複雜。
晚上的時候,焰三娘擺了一桌酒宴,說是要為蘇南瑾與白七淺接風洗塵。三個人坐成一桌,顯得有些空蕩。白七淺抬頭四處看了看,沒有見到玉面公子的身影。
焰三娘一喝酒,就開始念叨著她過往的事情。
很顯然,蘇南瑾對這些事情不太有興趣,一個人悶頭吃飯,吃完飯就抬頭望天。
白七淺的注意力被焰三娘吸引過去,焰三娘一腳踩在椅子上,手中拿著酒壺,豪情萬丈:「想當年,我焰三娘也是武林中鼎鼎有名的美人,上門求親的人從街頭排到街尾。」
焰三娘現在的模樣也十分的美麗,英姿煞爽。
「不過,有天諸葛蘭陵卻是上門求親,我爹在看到以後,直接將我許配給他了。」焰三娘後悔不已,「早知道我當時就將羞恥之心拋到一邊,說什麼也得躲在屏風後面偷看一眼。」
白七淺點頭:「這可是你的終生大事,你應該自己拿主意的。」
焰三娘雙眼冒精光:「小七,你不愧是我看重的人,有思想,有主張。」
白七淺滴汗,她好歹也是接受過二十一世紀新思想的人,那覺悟不是一般的高。
焰三娘感嘆幾句:「想我自幼學習武藝,心中所幻想情郎,無一不是高大結實,虎背熊腰,一身肌肉的猛男。可惜,我爹將我賣給一個小白臉。」
這個小白臉自然就是玉面公子諸葛蘭陵。
「那時候我也不知道諸葛蘭陵有什麼好,我爹老在我跟前誇他,說他驚才絕艷,以後一定有出息。像我爹那麼沒水準的人,都能用上驚才絕艷這詞,我心裡對他很是好奇。」
「玉面公子的容顏的確稱得上美艷動人。」雖然這個詞是形容女人的,不過這玉面公子的確很像女人,唇紅齒白,目含春水。
焰三娘忽而咬牙切齒的說道:「等待的日子無聊而漫長,我終於等到了與他成親的那天。可是,那天居然來了一撥人前來搶親。」
焰三娘狠狠的拍打桌子,引來九頭寨一干人的矚目:「他娘的,我雖然名花有主,可是愛慕我的人還是能從街頭排到街尾。那天為首的男人前來搶親,我以為是來搶我的,結果將諸葛蘭陵給搶走了。」
白七淺忍住笑意:「後來呢?」
「反正那時候我與他還沒有拜堂,算不得成親,我鎮定自若的指揮陪嫁的丫鬟打點我帶來的行李,正打算離開諸葛家之時,不料他的老爹跑出來,對我說,大晚上的回去不安全,不如再多等一天。」
「然後你就留下來了?」白七淺舉起手中的酒杯,敬焰三娘一杯酒。
焰三娘仰頭,將酒壺中的酒喝完,搖搖晃晃的走到一旁,抱起酒罈,又喝上了好幾口,才說道:「我嫁過來,連飯都沒顧得上吃,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心想在諸葛家住上一晚也不礙事,於是我就住下來了。」
焰三娘搖了搖頭:「小七,要是真知道他能夠回來,我就是連夜也得趕過去。」
白七淺拍了拍焰三娘的肩:「三娘,後來怎麼樣了?」
焰三娘回憶了片刻,接著說道:「那天晚上,我睡得迷迷糊糊。半夜的時候,諸葛蘭陵進了我的房間,對我說,他回來了。當時,我腦海中就一個念頭,我註定與猛男無緣了。」
猛男,看來焰三娘對猛男的執念很深。
焰三娘苦著臉說道:「他回來了,我的清白也就保不住了。後來,我就認命,和他在一起。不過好日子沒過多久,百里如暄又將他給擄走了。我等了他三個月,他都沒有回來。」
白七淺感嘆:「莫非他們兩人斷袖情深?」
焰三娘點頭:「小七,你說得不錯,他們還真是斷袖情深。傷心絕望之下,我離開諸葛家,上九嶷山。遇見九頭寨打劫,我一怒之下,挑了他們一寨子的人,成為大當家。」
「那玉面公子怎麼會成為九頭寨的二當家?」
「因為我和他打賭,我輸了,他就留在九頭寨當二當家。此後,他一直給我娶夫。」焰三娘苦笑,「他送了許多猛男上山。」
白七淺冷汗涔涔:「看來他還記得你喜歡猛男。」
焰三娘冷哼一聲:「可是各個猛男都長得像百里如暄,我實在是憋屈得慌。久而久之,也就換了口味。」
白七淺:「…………」
焰三娘又扯著她說了許多,直到倒在桌子上,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白七淺瞥了一眼蘇南瑾,發現他依舊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