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這是景衣容在幽冥谷醒來之後度過的第五天,一切都太過平靜,平靜的幾乎讓她快發了瘋。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過這麼平淡的生活,縱然有一日真的過這般生活也該是和納蘭青翼一起過才是。
景衣容嫌棄的瞪著殿君,殿君挑眉,「好象最近沒有再惹你。」
「為什麼和我掉進懸崖的是你?和我過這種生活的人也該是納蘭青翼而不是你。」景衣容皺著眉。
殿君淡淡瞥了景衣容一眼,「真是搞不懂納蘭青翼那種人怎麼會入了你的眼,景衣容依你的性子不該是連看他一眼的力氣都沒有嗎?」「一開始認識他的時候我確實是這樣的,」或許是真的太無聊了,景衣容居然和殿君講起了她和納蘭青翼之間的事情,「剛見到他的時候我覺得這種男人應該是世界上最沒有用的男人,不會武功性子柔軟,一語不和之下居然還能笑臉相迎,太多太多的地方讓我看了就想一刀殺了他。」
殿君耐心的聽著,畢竟在這裡真正能夠談上話的人只有景衣容。
「可是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這個男人的溫柔慢慢的讓我覺得溫暖,他的嘮叨的情話讓我覺得原來自己還有人在關心。」景衣容甜蜜的回憶著,嘴邊也不自覺得噙著笑容,「當那日他徹底為了我放棄皇位的時候我才知道自己原來真的被他吸引了,就算他不會一招一式,他溫溫吞吞卻富有的正義感,曾經討厭的一切都變成了我喜歡他的地方。對於一個殺手來說動情是最要命的事情,可是如果真的有一個人能夠讓你動情,才是幸福的。」
景衣容望向殿君,「你有沒有羨慕過烈火動了情?因為殺手太冷酷所以必然是一個人將殺手當成了寶我們所會動情,誰又會知道一個殺手多麼希望有人將他當成了寶,因為他們從一開始就是這個世界遺棄的人,活一輩子都不會有人重視。」
殿君聽著景衣容的話沉默無語,許久之後才緩緩道,「從來沒有傳聞說冥國太子妃是殺手,你到底為什麼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殺手?」
「秘密。」景衣容神秘的說道。
殿君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景衣容看著不禁感嘆道,「我們好象越來越象人了。」
殿君聽了景衣容的話收起笑臉不再開口,確實這裡的景緻和生活會讓他們越來越象一個活生生的死,只因為寂寞。宣宣口中的夜哥哥會將宣宣留在這種地方過著半個月,是為了小小的她適應了寂寞嗎?
景衣容和殿君誰都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仰視著蔚藍的天空,這裡的一切都太夢幻,就果真如仙境般美麗又寂寥。
「啊,啊,喔,喔,」突然的叫聲讓殿君和景衣容都回了頭。兩人站起身看著啞婆婆一臉驚慌失措的奔來。景衣容和殿君相視一眼,警覺著定是宣宣出了什麼事。
「怎麼了?」殿君問道。
啞婆婆揮舞著手,神情依然慌張卻半天也說不出原由來,最終只能一邊指划著一邊向前走去,景衣容和殿君一路跟在啞婆婆身後,縱然與宣宣才認識五天,可是宣宣的可愛卻讓他們都愛極了。
等景衣容和殿君跟著啞婆婆找到宣宣的時候才發現她正掛在一隻樹榦上,衣服被撕裂了還好沒有全部撕破還有一些留著,眼看著心急的啞婆婆宣宣卻是一臉的笑意,半天都沒有害怕的感覺。
殿君縱然一躍便將宣宣從樹榦上抱了下來,瞥見宣宣的手臂被樹榦割碰了,或許是時間長了些流出的血都凝固了起來。
啞婆婆上前拍了拍手,臉色難看的對著宣宣筆劃著,宣宣仍是笑了笑,「啞婆婆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剛才我看見一隻小鳥從樹榦上掉了下來所以才會爬上樹的,如果鳥媽媽回來看不見小鳥該多傷心啊。」
啞婆婆不再說話只是一把將宣宣擁進了懷裡,宣宣也回擁著啞婆婆輕輕拍著她的背以示安慰。
回到小屋后,宣宣將受傷的手臂放在殿君的面前,「殿君哥哥你幫我包紮傷口。」
「我不會你讓啞婆婆幫你。」殿君無奈道。
宣宣嘟起嘴巴,「不會就學嘛,以前我也不會喂葯可是學習了幾次就會了,殿君哥哥你不會包紮傷口也可以學會的。」
「去找啞婆婆。」殿君拒絕道。
宣宣委屈的盯著殿君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殿君摸了摸額頭,雖然幽冥谷的人並不多可是殿君還是能夠感覺得出來這個小丫頭片子就是喜歡纏著自己,不管有什麼事情都會第一個告訴他,比如什麼花開了什麼花謝了這種小事情都會首先告訴自己,而她只要有什麼需要也會第一個求助於自己。
殿君靜默的看著宣宣,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宣宣的耐心好象比殿君還要大,手裡拿著包紮傷口的紗布不是不退讓,景衣容推門而入時便兩人對侍的情景。
殿君將宣宣推向景衣容,「去找仙女姐姐。」
「又怎麼了?」景衣容問,幾天的相處她算是清楚了宣宣才不是什麼天真的小孩,她十足的就是一個鬼靈精怪的小丫頭,腦袋裡的鬼點子一個接著一個,原本對她柔弱的印象也早就變了。
宣宣手握紗布一臉委屈,「殿君哥哥不願意給我包紮傷口。」
「我幫你包紮可以嗎?」景衣容問毫無意外的等到了拒絕的答案,「不要。」
「為什麼?」景衣容又問。
宣宣沒有回答只是又走到殿君的面前,不說話也不哭不鬧只是將紗布送到殿君的面前,嘴巴嘟得象個包子讓人看了都忍不住伸出手捏個幾下。
最終殿君還是投降了,他接過宣宣手中的紗布無奈的颳了刮宣宣的鼻子,笨手笨腳的為宣宣包紮著傷口。景衣容望著眼前的一幕情景不知道殺手門的殺手們看見自己的門主被一個小丫頭給治得如此服貼會有什麼感想。
景衣容走回院內睡在百花叢中,睜著眼看著滿天的繁星,她從未有過這樣的閑情來賞月賞星星,對於納蘭青翼來說自己應該是天底下最沒有情趣的老婆。
突然好想他等離開了這裡好希望能夠和他一起並肩欣賞這滿天的繁星,因為落了懸崖呆在這種沒有人能夠進來的幽冥谷里景衣容好久沒有這麼放鬆過,所有的事情就好象是上輩子發生的。
曾經她做過殺手,曾經她做過某人的太子妃後來他們一起離開了皇宮,她收了兩個徒弟縱然其中一個離她而去,這一切的一切都好象離她越來越遠,遠得讓人覺得虛幻,虛幻的根本就無法捉住。
「仙女姐姐你在想什麼呢?」宣宣靠進景衣容的懷裡便躺了下來,小手也不忘抱著景衣容的腰。
景衣容伸手搭在宣宣的肩上,「再想一些許久之前的事情,現在想來好象是一場夢。」
「是好夢還是不好的夢呢?」
景衣容一愣,憶起納蘭青翼無害的笑容,想起那時大夥在一起用膳的場景嘴角緩緩勾起,「應該是美夢。」
「那就好。」宣宣用頭蹭了蹭景衣容的懷,「夜哥哥說人要記得美夢不好的夢就忘了。」
景衣容伸手摸了摸宣宣用紗布包好的傷口,「還疼嗎?」
「不疼了,因為是殿君哥哥幫我包紮的所以一點都不疼。」宣宣語氣里全是得意和興奮。
景衣容失笑,「為什麼這麼我喜歡殿君哥哥?其實他可是一個很兇的人喲。」
「他才不凶呢。」宣宣似個小大人,「殿君哥哥一點都不凶,肯定是那些人都不知道他笑起來的樣子有多好看才會說他凶的。」
「你看見過他笑?」景衣容疑惑。
「恩!」宣宣鎮重的點頭,「我在夢裡的時候早就見過殿君哥哥的笑了,他笑起來的模樣真的好好看喲,比夜哥哥笑起來還要好看。」
景衣容失笑,「你記得這麼清楚啊。」
「當然了,夜哥哥說美夢就一定要記住。」宣宣嚴肅的回答。
景衣容仍是忍不住的問,「如果殿君哥哥做錯了事情怎麼辦?如果他傷了別人你還會喜歡他嗎?」
「喜歡!」宣宣賣力的點頭,「我喜歡殿君哥哥又不是因為他是好人,是因為他對我好我才喜歡的。」
景衣容愣了愣,宣宣不在意的話卻讓她思索了許久,好一句我喜歡他不是因為他是好人。誰會規定別人喜歡的人一定就是好人,就象自己,她自認不是什麼好人,可是納蘭青翼還不是一樣喜歡自己。
只是她清楚自己為何會喜歡納蘭青翼,那麼納蘭青翼喜歡自己的原因是什麼?一開始她從來都沒有對他好過,他怎麼會喜歡那般野蠻的自己,是因為以前的景衣容所以他才會繼續著喜歡嗎?
景衣容腦海里突然冒出來的問題卻讓她想要得到答案,想要知道那個男人喜歡自己的原因。
身邊傳來平靜的呼吸聲,景衣容垂下頭宣宣己閉目入睡,安詳的臉頰仍然帶著淺淺的笑容,景衣容亦不自覺的勾唇淺笑站起身將宣宣抱起走進小屋內安放在床上。
「這麼美麗的睡容以後會佇留在誰的身邊?」景衣容忍不住自語,隨即又覺得自己是真的無聊了。再次走出屋子只覺得這裡還是一樣的美麗,只是美麗的多少有些空洞,只因為身邊沒有陪著自己的那個人,抬眼見殿君走來挑了挑眉,「還不睡?」
「景衣容可想學我殺手門的武功?」
「這麼好心交我?」景衣容感覺意外。
「你景衣容不願意欠別人情,我殿君亦是一樣,」殿君笑說:「你救我一命我用武功償還算是夠資格,只要你將我教你的學好在江湖上的排名再前進幾名還是沒有問題的。」
「那可以殺了你嗎?」景衣容面無表情,「或者夜邪冥也行,總之你和夜邪冥都欠我一戰,或者你己經忘了我們之間的這個約定?」
「沒忘一直在等你來取,不過我和夜邪冥的命可不是說一兩句話就能取的,這得靠本事。」殿君從懷中掏出一本書扔給景衣容,「練完了這本書你應該足以和我對打上一柱香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