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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恩斷義絕

  第180章恩斷義絕景衣容站在納蘭貞祺的房間前足足半個時辰的時間才肯定自己收拾好了心情,將所有的情緒都壓了下去就同曾經的自己一樣沒有知覺,對只要回到以前的樣子她不會在納蘭貞祺的面前露出暴綻。 

  推開門屋裡站滿了人,床上的人兒似無知覺般坐著對周身的聲響沒有半點感覺。晃衣容在所有人的注目下邁著步伐靠近納蘭貞祺,「納蘭貞祺。」 

  納蘭貞祺身體一怔,景衣容的聲音就好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的納蘭貞祺的身體。納蘭貞祺空洞的目光終於有了些焦距,帶著些哀怨落在景衣容的面前,裂開的唇邊半張著似乎有些期盼又有著什麼話語。 

  景衣容臉上突然露出一抹嘲弄的笑,開了口話語間卻仍然帶著諷刺,「納蘭貞祺為了一個女人就變成這樣不覺得自己是個廢物嗎?」 

  「景衣容你夠了!」喬霜兒憤怒的叫起,景衣容一把揪住喬霜兒推到納蘭貞祺面前,「你不是一直都在這兩個女人之間俳徊嗎?現在可好為師為了解決了一個,你應該慶幸才是。」 

  納蘭貞祺的無彩雙眼迸射出燃燒的火焰,憤恨的目光如火似要將景衣容燃燒。 

  「你以為你用這種眼神看著就能夠報仇就能夠讓我覺得痛苦了?」 

  「為什麼?」許久不開口聲音居然變得這般嗓啞。 

  景衣容冷哼一聲,「你能問的就只有這三個字?我景衣容殺人從來都不需要理由,你該知道我不在意的人他們的命對於我來說沒有絲毫意義。」 

  「你不在意月牙可是我在乎。」納蘭貞祺聲音顫抖。 

  「所以你以為呢?」 

  「我以為你會因為我的在乎而不碰月牙,在御劍山莊你用羽沫劍救下月牙的那刻不也是因為你知道月牙對我的意義嗎?」納蘭貞祺語氣猶如質問,「我從來沒有在霜兒和月牙之間俳徊,你應該比任何人都了解我對她們的感覺!」 

  「你這是什麼態度,」景衣容皺著眉表示不滿,「為了一個女人你居然敢這麼對我說話。我救過月牙我也可以殺了她,你該感謝我救過她讓她呆在你身邊的時間又長了些。」 

  「如果我知道結果是這樣當初我寧願她死在那些人的手上!」納蘭貞祺發瘋般的吼叫,掀開被單什麼也不顧的走下床。身體卻因為幾日為進食而失去力氣摔倒在地。 

  蕭妍和喬霜兒忙上前扶著他,納蘭貞祺如只刺猥般推開所有的人,「不要碰我!」他無法站起便拖著身體一直爬到景衣容的身邊,抓著景衣容的衣擺一聲聲的帶著哭腔問道,「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 

  景衣容低頭望著意志頹廢的納蘭貞祺許久不曾痛過的心臟似裂開了一條細縫,景衣容想要蹲下身捧起納蘭貞祺的臉抹去他眼角的淚水,然後告訴他所有的一切。 

  可是那時的情況又是如何,納蘭貞祺會原諒她卻更恨他自己,現在的他已經如此意志消沉一旦知道月牙曾經受過的痛苦他還有勇氣用月牙換取的命繼續活下去嗎? 

  景衣容眼中的遲疑斂下一腳踹開了納蘭貞祺,「不要讓我再看見你這副沒有用的樣子,既然你要原因我就告訴你。」景衣容蹲下身與納蘭貞祺平視,「因為她的身份,烈焰是殿君手中跑出來的人,殿君一直的目標都是月牙。我本就不願意將月牙留在身邊為了你我已破了例,只可惜殿君知道了一切他給我三天的時間考慮要不他自己動手要不只要我殺了月牙就行。貞祺如果殿君要殺的人是你我當然可以捨命相救,可是月牙我沒有那個興趣,反正她都是死不如我給她個了斷也省得到殿君手裡被折磨。」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納蘭貞祺胡亂的搖著頭。 

  景衣容抓住納蘭貞祺的手,「你現在最會做的事情是不是就是逃避?事實就是一個月牙還不足以讓我為了她受傷,她死了我們大家卻活了下來,你不覺得這個交易很值嗎?」 

  「為了你自己就拋下了月牙你不知道她這輩子最害怕的事情就是被拋下嗎?」納蘭貞祺想著月牙痛楚的模樣心已痛到了極致。 

  景衣容面不改色,「我不在意她何必知道她害怕的是什麼?」 

  「那你在意我嗎?若是當你休會到我的痛苦時是否會有一絲感覺?應該不會因為你的心一直都是石頭做的。」納蘭貞祺眼中的痛被張狂的恨所代替。 

  景衣容目光遲疑,「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滾,」納蘭貞祺沒有回答景衣容的話,語氣生硬態度決絕。 

  景衣容一怔一時無法會意,納蘭貞祺抬眼,聲音平靜而死寂,「滾!」 

  景衣容站起身盯著納蘭貞祺看了看,隨即頭也不回的走出屋子,屋子裡傳來納蘭貞祺撕心裂肺的一聲吶喊,好像要將所有的感情都喊出去,景衣容聽著這聲音就好像一把箭插入心臟讓她的步伐有些踉蹌,雙腳有些支撐不住,在快要摔倒的時候身後突然出現一雙溫暖的手,微微轉頭是納蘭青翼心疼的目光。 

  景衣容下意識的唇角微揚,無力的身體全副倚靠著納蘭青翼,她己經沒有辦法支撐著這具身體了,剛才的那場戲花了她太多的精力縱然上次被段玉琉打傷也沒有這麼痛過。 

  自那日後,納蘭貞祺好似變了一個人,他開始吃飯開始喝葯不再象一個木偶,只是他已不再是以前那個眉間盡展風彩的納蘭貞祺,他的眉永遠會輕輕的皺著,他的眼眸里永遠都是冰冷裡帶著絲哀愁,不需要靠近便會覺得他令人無法靠近。 

  站在景衣容面前的納蘭貞祺深眸里除了那抹淡淡的愁容還夾雜著透心的恨。 

  景衣容迎上納蘭貞祺的雙眼,只不過三日他便變成了另一個人,成熟了太多也憂鬱了許多,眉目間總是抹不去的愁讓人覺得突兀與不習慣。 

  「有什麼事嗎?」景衣容發現自己原來還能對著他說出這麼平靜的話來。 

  納蘭貞祺雙膝一軟便跪了地,一語不發的磕了三個頭,「那日拜你為師時磕了三個頭,今日結束時再還你三個頭,有始有終。「「為了月牙你要和我斷了師徒情?」 

  「你可置我的感受於不顧我又必再跟著你,依我現在的武功無法打過你,只是有一日我定會為月牙報仇。」納蘭貞祺起身眼中已只剩下恨,「景衣容從此以後你我師傅情份恩斷義絕。」 

  景衣容勾唇冷笑,「我教了兩個徒弟結果沒有想到兩個徒弟都視我為仇人。也好這般我便不覺得欠你什麼,納蘭貞祺你最好練好武功如果連你都被我殺了那最後一個能夠為月牙報仇的人都沒有。」 

  「下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就是我仇人。」納蘭貞祺從腰間掏出一塊玉片放在景衣容面前,景衣容原本冷凜的目光因為這塊玉片閃爍不定。 

  納蘭貞祺輕輕撫摸著玉片上的『祺』字,曾經他說過只有家人才會帶同樣的玉片,可是現在他現在已經沒有留著這塊玉片的必要,留著它只會提醒自己曾經多麼的愚蠢。 

  將玉片放在景衣容身旁的桌上,「這塊玉片對我來說已沒有意義。」 

  景衣容身形未動眼底的絕望漸漸湧上了瞳孔中,望著納蘭貞祺要離開的背影景衣容開口,「我等你來殺我!」 

  納蘭貞祺身體一頓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走出這扇門他就要將所有的過去全都拋開,走出這扇門他就要帶著月牙的仇活下去,曾經最在乎的人也會變成自己的敵人。 

  納蘭貞祺認命的閉上雙眼將所有的情緒都壓仰住,就好像是將所有的一切都關進了心裡深深的隱蓋著,那一處是不會再有人能夠觸碰的地方,這若是上天給自己的命那麼他接受,在薛家堡的墓中玄陽道人曾經說過的話此時變成了真實,他最愛的人只會變成最恨的人。再次睜眼時納蘭貞祺眼中最後一絲不舍消失待盡,頭也不回的走出太傅府走出景衣容的世界里。 

  景衣容將玉片握在手中死死的攥著,眼中一片死寂。納蘭治錦目光凝視著納蘭貞祺遠去的背影,聲音中帶著哀傷,「師傅你去我七哥了永遠。」 

  「曾經我以為最先離開我的人會是你,可是上天卻和我開了一個玩笑。」景衣容轉頭看向納蘭治錦,「八年以後你會選擇和他一樣的路嗎?如果你選的路和他一樣倒不如現在就先離開,時間太長不是一件好事。」 

  納蘭治錦迎著景衣容害怕的目光,第一次這是他第一次在師傅的眼裡看見害怕。 

  景衣容沒有等納蘭治錦回答就拿著納蘭貞祺的玉片回了房間,她退縮了她害怕納蘭貞祺會突然告訴他,他也要現在離開。以後痛苦就痛苦只是現在要陪在她的身邊,只是不要象納蘭貞祺一樣頭也不回的離開。 

  離別,就是這樣的痛嗎?與納蘭貞祺所有記憶如今就象是電影片段一樣在腦海里一幕幕放過,原來他們之間發生過這麼多的事情,原來他們居然已經相處了這麼長的時間。那個為了她可以不顧自己生命的納蘭貞祺,那個會對他言聽計從的納蘭貞祺,那個會偷偷在她身後和納蘭治錦說她壞話的納蘭貞祺,最後卻只剩下一個令人覺得陌生的人。 

  恩斷義絕?這四個字現在聽來怎麼這般讓人難受。月牙,他說要為你報仇呢。可是現在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多年後當他執劍刺向我的時候我該還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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