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似乎很滿意現在的局面,他微笑著從懷裡掏出一個鐵面具丟在地上,秦風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你的實力太弱了,想要報仇,對付秦家這個龐然大物,靠你自己的力量,幾乎不可能實現。我有幾句話,不知道你聽不聽的進去。」
秦風抬頭看著洛城,眼裡滿是感激。
「尊上對我恩同再造,秦風必然洗耳恭聽!」說著,對著洛城磕了幾個響頭。沒有洛城,他秦風一輩子都將生活在秦家的魔爪之下,永遠淪為秦家奴隸。磕頭,已經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報答方式了。
「好,那我就給你指一條明路。」洛城看了看帝都,葉楊落腳的客棧,嘆息道:
「我要你做的很簡單,找到我的徒弟葉楊,並且追隨他,他需要你的幫助,同時也可以幫助你報仇。」原來洛城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葉楊,可是咱們的葉大少爺此刻正在房間里惆悵,哪還能想到師傅就在自己身邊?
出乎意料的,秦風搖了搖頭。
「尊上幫我打通筋脈,又解除了我體內劇毒,在下感激不盡。」頓了頓,秦風繼續開口,
「只是我不想再做傀儡,從今天開始,我要堂堂正正做一個人,做一個靈魂和身體都屬於我自己的人!」
洛城點點頭,他自然明白秦風的意思,浴火重生的他,這輩子將不再屈服於任何人。
「你沒有聽懂我的話,我說的是追隨。你可以用任何身份追隨他,朋友,亦或者是……兄弟。」
兄弟?
這個詞他秦風什麼時候用過?啊,對,在八歲那年,他有過一個兄弟。
那是一個比他還瘦小的傢伙,兩個人一起練武,一起吃飯睡覺,他就叫自己兄弟。
可惜,他因為太餓了,偷了廚房給小少爺準備的雞腿,得罪了秦家的小少秦蕭,被他活活吊死在門樑上。人命如草芥,秦家向來如此。
兄弟,多麼親切的詞?多麼懷念的感覺?
「我……真的可以么?」
「當然,人生來平等,這是感情,是永遠抹殺不掉的!」洛城堅定的看著秦風,「你要記住,你再不是奴隸,你是有血有肉的男兒,你可以擁有友情,愛情,親情,你不是任人擺布的工具!」
生來平等,這句話已經超越了許多人的思想……
秦風抬頭,眼神有些複雜。
許久之後,他重重的點點頭。
「我明白了,多謝尊上教誨,秦風終身難忘,大恩大德,無以為報!」
「只是在下有一點不明白,您已經冠絕天下,為何不親自出手幫助葉楊崛起?」
「因為我的時間不多……我很快就得走了。」
秦風:……
沒有多問,甚至一句話都沒有說,他不明白洛城說的走,到底是什麼意思。
洛城心滿意足的笑了,他轉身離開,一步,眨眼已到百米之外。飄渺虛幻的聲音再次傳進秦風的耳朵。
「你要記住,秦風已經死了,而你,將在今夜重生。」
目送著赤炎劍帝離開,秦風彎腰拿起面具,這個鐵皮疙瘩似乎就是為他準備的,從今天開始,他將不再叫秦風。秦風也在這個冰冷的夜晚,死在了赤炎劍帝手中。
煙雨樓,底層的房間里,一個劍眉怒目的黑臉男人正襟危坐,在他旁邊兩個舞女款款而舞,她們穿著正經,長相不凡,頗有幾分大家閨秀的韻味。煙雨樓姑娘個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有的狐媚,有的溫柔,每一個都是不可多得的人間絕色。只可惜,她們都賣藝不賣身,也沒有人敢在這裡胡鬧,誰不知道,那財政大臣的兒子,被煙雨樓打的半死不活,還得出來給煙雨樓賠罪?
所以石痕不敢胡來,能到煙雨樓來瀟洒,全憑他是秦家的遠親,說來他也是秦家老爺秦武的遠房外孫,所以他就住在秦家,雖然別人背地當面都叫他表少爺,但他不敢不答應,媽的,做秦家表少爺也不錯,管他呢,起碼還能混吃等死。
他很快便被兩個小妖精弄得***焚身,差點沒把持住就要在煙雨樓撒野,還是身邊那小廝提醒他才想起來,這不立刻火急火燎的沖了出來。
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回家,找那平時伺候他的小丫頭,雲雨一翻。
「奶奶的,總有一天老子把你們這群立牌坊的婊子都扒光,一個個弄,哼!」石痕跳上馬車,飛也似的離開了煙雨樓。
車子開了一會,卻停下了,這讓他十分惱火,媽的,這馬夫怎麼了?看不出來老子很著急么?還在這磨蹭?
「你******在幹嘛?還不騎快點?」石痕大吼一聲。
周圍聲音漸漸小了,那馬夫彷彿沒聽到他的說話,根本就不理睬他。
「哎,我說你他媽是不是不想幹了?老子回去告訴表弟,明天就殺你全家,奶奶的!」說著他撥開門帘。
「啊!!!」
石痕本就是紈絝一個,根本不會半點武技,所以看到馬夫整個頭顱被人齊刷刷切掉的時候,他直接嚇尿了。
「你……你……你是誰?「你……別過來!我是秦家人,你別不長眼啊……」
那人冷笑一聲,緩緩的靠近馬車,石痕嚇得膽都破了,不住的後退,一直推到車廂最裡面。
「兄……弟……我……我給你錢,我都給你,別殺我啊,別……別殺我……」
秦風看都不想看這廢物一眼,就是這樣一個垃圾,都可以在秦家作威作福,時常對自己出言不遜,侮辱自己!
「噗!」
一抬手,那把從馬夫身上順來的長劍刺穿了石痕的心臟,後者瞪大眼睛,想說什麼卻發現已經開不了口。秦風懶得拔劍,手臂用力,穿香腸一般將他扯了下來,一路拖著,拖到之前遇到洛城的地方。
「怪只怪你和我身材差不多,野狗一般的人,替我死也是你的榮幸!」
秦風將自己的衣服給屍體穿上,又把腰間刻著「風」字的玉珏塞進他懷裡。
做完這些之後,他一把火,將石痕點著。
「我本無名,今日之後,無名就是我的名字!」
他舉起長劍,狠狠的劃在臉上,半邊臉被他刺的血肉模糊。可是他感覺不到疼痛,他心中只有重獲新生的快感,以及無盡的恨意。面具戴在臉上,他的雙眼迸射出射人的精光!
秦家,血債血償,總有一天,你們都將倒在無名腳下!
誰都不知道,日後震驚大陸的鐵面殺神,竟然就是當初秦家拋棄的棋子,秦家四大護法之一——秦風。
許多年以後秦風早已經被人們遺忘,而無名這兩個字,卻人盡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