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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22章 風雲變幻

  像是做了一個冗長的夢,醒來的時候屠和蓋亞已經坐在他身邊,溫暖的火焰還在燃燒著,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那兇猛的噬魂蛇不知所蹤,屠看起來臉色還有些蒼白,相比之下,蓋亞就顯得十分自然了,她時不時的撒些雪花到葉楊頭上,又塞一點進葉楊脖子里。睜開眼睛的時候,她正好握著一把雪準備捉弄葉楊,四目相對,她立刻把頭別過去,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 

  葉楊笑了笑,沒有多說。他努力的回想著剛剛發生的事,卻發現暈倒之後,他的記憶似乎被人抽走,什麼都想不起來。 

  找到鐵礦已經是第二天中午,葉楊跟著日輪的提示,在北方森林外圍繞了許久,終於在精疲力竭的時候,找到了一座小小的山坡。這就是那座鐵礦的所在地了,根據日輪的說法,從這裡開始,向後百里屬於一條礦脈,葉楊估計了一下,它的規模大概是大風礦場的十倍不止。 

  屠拍拍葉楊肩膀,他沒有問葉楊怎麼會知道這裡,什麼話都不說,三人一起掉頭回去。回來的路上,屠每走一節就要在樹上刻下記號,方便開採隊尋找。 

  回來的路,沒了任務的葉楊心情舒暢許多,雖然每天晚上依舊被屠打的鼻青臉腫,但他的實力長進卻是飛速的,就連屠都有些佩服這個小子的毅力了,相比之下,他曾經對自己的要求就低了許多。 

  帝都,朝堂之上。 

  一位年過半百的老臣跪在地上,靜靜的等待著,周清是帝國財政司大臣,也就是國庫的二號大佬。今天早上,他遞上一份辭呈。 

  大殿龍椅之上坐著的,就是大風帝國身份最尊貴的,二位皇子的生父,皇帝陛下。 

  他的相貌似乎更偏向太子蕭寒,兩個人同樣的老成,堅毅,濃濃的眉毛散發著令人畏懼的英氣。 

  只是此時此刻,這位威嚴的皇帝,臉上卻有一絲疲倦,拿著周清上書的手微微發抖。 

  尊貴的陛下: 

  臣二十歲拜於師尊,上一任財政大臣何雲之下。迄今三十有餘年,雖不說有功,但自問無過。如今南方戰亂,臣本布衣,承蒙陛下恩惠得以今日之榮華富貴,本應留守崗位,替陛下分憂解難,奈何有心滅海賊,無力回天。臣近來身體欠佳,每日處理政務,常常咳血,恐命不久矣,故自願辭去職務,望後來有能者居之,萬望陛下恩准。 

  ——罪臣,周清。 

  「嘭!」老皇帝將紙重重砸在桌子上,突然站起身來,朝堂之下百人都低下頭,誰都不想在這時候觸怒他。 

  周清屬於太子黨,此刻那些政敵們都樂的看他笑話,一個個想笑又強忍著。 

  「這老頭是不是瘋了?這個節骨眼不幹了,陛下鐵定不會放過他。」御林軍副統領小聲說著,在這朝堂上,就輸他官最小,平常大家都不把他放在眼裡,現在看別人出洋相,他心裡別提多開心了。 

  「所以你做了十年,還是個副統領。」接茬的是軍部一位將軍,論官職比副統領高了好幾個檔次。 

  「他這一出,陛下不僅不會刁難他,還會風風光光的安排他衣錦還鄉。」 

  「哦?這是為何?」 

  「你看著就行。」將軍白了他一眼,心裡更是鄙視。御林軍隸屬於皇帝,雖然也是軍隊,卻不受軍部制約,二者之間矛盾由來已久。這將軍此刻那在心裡罵了句****,早聽說御林軍都是一群穿著光鮮亮麗的棒槌,現在看來還真是。 

  副統領沒有說話,只能繼續看下去。 

  「周卿,你所謂處理政務,不知道是何等政務,讓你嘔心瀝血?」皇帝開口,一字一句如同炮彈,砸在在場每個人心裡,所有人都隱隱感覺到,這次恐怕真要出大事了。 

  「陛下,」周清再叩首,咬咬牙,開口道。 

  「十年前,國庫收益大部分來自地方繳稅,每年進賬五萬萬金幣不止。而近些年來,帝國每年稅收都在下降,今年更是過分,只得兩萬萬不足。按照帝國疆土算,共有三千四百二十一地需交納賦稅,而今年,竟然有兩千餘處發生各種自然災害!臣甚是不解,除去南方戰火,全國各地,天災人禍鮮有聽聞!更為滲人的是,每處呈上的災難銘文上,都有地方簽字授權,以證所說句句屬實!」 

  皇帝陛下伸出手,制止了他,剩下的話已經不用再說,人人都已經明白。地方和中央的矛盾一直存在,卻沒有人知道,這矛盾竟然惡化到此等地步。公然抗稅,按侓當斬!可是這是兩千多個地區,若是追究,涉及人數之廣,只怕不是帝國現在能夠承受的。 

  「內憂外患……內憂外患……」老皇帝呢喃著,這些事他不是不知道,他還沒有老糊塗,相反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南方斯拉夫人猖獗,他又何曾不想出兵進攻?祖宗之地被海賊佔據,他又有何顏面面對祠堂內無數列祖列宗? 

  只是他不能這樣做,因為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自己兩個兒子,大皇子為人謙遜,美名遠揚,深的人心,卻太過善良,這不是為君之道,若是現在就將皇位教給他,只怕自己百年之後,這大風帝國是姓秦還是姓蕭也說不定。一切都是因為二兒子,秦蕭。他背後站著丞相一家,若他真的安分守己還好,日後世襲丞相之位輔佐大哥,可保帝國百年安穩。只是他,卻並不是一個容易滿足的人。從小看著秦蕭長大,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兒子。他絕不是外人所說的,甩手掌柜,逍遙王。他的佔有慾極強,只怕不久他就按耐不住了。 

  想到當年秦武,自己的岳父,當朝宰相,拚命要求二皇子跟隨秦姓,以延續秦家香火,現在想來,只怕是蓄謀已久了!唉,最讓人心痛的,就是這小子繼承了秦家的陰險狡詐…… 

  猶豫了很久,皇帝轉過身來。 

  「准奏,賜周卿黃金一萬,良田百畝,擇日衣錦還鄉,昭告天下,新任財政司大臣,另做打算。退朝吧,朕累了。」 

  擺擺手,皇帝在侍女的擁護下慢慢離開了,步履蹣跚,明眼人都看的出來,今天的變故讓皇帝蒼老了許多。 

  回到寢宮,皇帝坐在書桌前,拿起桌子上金漆封口的信,丟進了壁爐里,上面「退位書」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很快便在烈火中化成灰燼。 

  「寒兒,就讓朕再為你鋪一截路吧……」 

  帝都之上,遮天蔽日的烏雲籠罩著,似乎舉手就可以摸到,也許下一刻大雨就要傾瀉下來…… 

  無數信鴿在黑夜裡,飛向帝都無盡的夜空里,飛往全國各地。今天,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因為驚天動地的變化……將從今夜開始,而結束之日,遙遙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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