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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戰爭有罪,軍人無罪

  刺鼻的血液味道鑽進鼻孔,如果平常人聞到估計會直接把昨晚吃的東西都給吐出來,但好在葉楊早就已經聞不到味道,嗅覺被這惡臭味兒熏的罷了工。 

  左手中的長槍,哦不,現在應該說是長棍,因為槍頭不知道插在哪個畜牲身上了,握著長劍的右手也鬆開了,那把卷刃的長劍就躺在葉楊身邊。餓狼群撤退已經超過一個小時,葉楊就這樣孤獨的和它們搏鬥了整整一夜,留下無數的野獸屍體。也幸虧它們只搶食,對葉楊這尊凶神還是十分忌憚的。 

  一個小時,葉楊體力才堪堪恢復過來,兩隻手臂高高的腫了起來,看起來居然比平常強壯了許多,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個中痛苦,現在抬抬手指頭,都能疼的他流下冷汗。 

  但葉楊不能停下…… 

  他只有一天的時間,下一個黑夜來臨,那些野獸又會撲過來,而葉楊沒有能力再打退它們一次。 

  所以葉楊開始拖屍體,他一步步的把戰死的兄弟堆在一起,光是完成這些就用了一上午時間。而下午,被他用來堆那些可惡的斯拉夫人。你可能要問,管那群侵略者幹嘛? 

  活著的時候,他們是敵人,但死了之後,他們不過都是這大地的肥料而已。軍令如山,戰爭讓他們舉起屠刀,現在對於他們來說戰爭已經結束,那就不再是敵人。 

  「唉……」葉楊嘆息,有罪的是戰爭,而不是軍人…… 

  當晚霞再次降臨的時候,葉楊舉著火把丟在事先準備好的柴火上,一場大火將整座山頭點燃。衝天而起的火焰把帝國戰士和侵略者們一起化成灰燼,同樣化為灰燼的,還有葉楊熾熱的心…… 

  今日葉楊在此立誓: 

  驅除外敵,平定動蕩。 

  燭火之芒,焚盡災厄! 

  葉楊掏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在山腳下巨石上刻下這十六個字,他不知道的是,這星星點點的燭火,日後居然真的成了燎原之勢,當然這是后話,我們暫且不提。 

  這裡是帝國中部,入侵的斯拉夫人現在已經佔領南方一半的城池,大片土地落入海賊手下。一想到自己等人從南方被追殺到中部,居然沒有地方軍前來救援,葉楊就想罵娘。這些地方軍已然變成了當地掌權者的私軍,只怕日後又是帝國一大隱患! 

  走下山,朝著北方又前進了幾天,葉楊在戰場上找的乾糧已經不多,現在他迫切需要找到有人煙的地方補給一下。 

  身上那個小盒子,葉楊倒是拿出來看了幾次,可是葉楊根本打不開,白玉乃是玉中極品,葉楊拿刀劈了幾次,刀劈壞了三把,小盒子紋絲不動。至於盒子的來歷,不用想也知道是黑衣人留下的。 

  到達天瀾城的時候,正值晌午,大街上熙熙攘攘,人來人往,絲毫沒有被南方戰爭波及到。葉楊難得看到國泰民安的景象,心情格外舒暢,那件斯拉夫人的皮大衣被他拿在手上,這個點氣溫還是很暖和的,穿大衣有些悶熱。 

  關於天瀾城,還有一段故事,當然並不是凄美惆悵的窮酸愛情,也不是驚天地泣鬼神的英雄傳說,真要說來怕是還有些血腥。 

  當年開國大帝率領大軍途經這裡的時候,這兒還是一個小村莊,在這裡陛下邂逅了他的第二百五十一位妻子,沒錯,在荒神大陸只要你有本事,三妻四妾也不會有人說什麼,反而是一種身份的象徵。 

  陛下帶著他的寵妃,大軍開拔的時候,遇到了斯拉夫一支千人突襲小隊。戰爭已經接近尾聲,大陸格局以定,斯拉夫人回天乏術。然而被逼到海上的斯拉夫人,採取了極端的方式:他們將軍隊分散,而這部分人就作為敢死隊喬裝打扮潛入各個城市,他們的任務就是襲擊手無寸鐵之力的平民,儘可能的擴大帝國損失,不得不說這一戰術的確讓帝國人心惶惶。 

  而就在陛下眼前,這些人將那些在王妃從小到大生活地方的居民屠戮殆盡,其中更是包括了王妃的家族父母兄弟。 

  陛下大怒,大軍將兇手團團圍住。為了取悅寵妃,陛下親手將這一千多人砍了腦袋,直從白天殺到夜幕已深才結束。一千多顆腦袋博美人一笑,在陛下看來絕對是一筆劃算的生意。 

  後來陛下為了讓寵妃故鄉恢復人氣,從各地調遣百姓移民到這,也方便寵妃回鄉之時能夠心情愉快。漸漸的,這裡從一個小村莊,變成了今日這般大城,儼然成了帝國中部的經濟中心,每天大陸各地的人匯聚到這裡,形形色色的人為天瀾城增添了不少色彩。 

  葉楊摸了摸口袋,手裡還有兩個金幣。帝國的軍餉還算不錯,不過對於他這種小軍官來說,並不算多,每個月一個金幣,差不多剛好夠吃喝。 

  正琢磨著去哪兒吃飯,便聽見身後馬蹄聲響起,下一刻,一群拿著刀的士兵衝上來將他團團圍住。 

  「這是幹嘛?」葉楊眉頭一皺,不明所以。 

  為首的一人滿臉絡腮鬍,凶神惡煞的揪住葉楊衣領,惡狠狠的說道: 

  「你這身皮哪兒來的?」另一隻手指著那件大衣。 

  「鬆開!」葉楊好歹也曾經是前鋒營旗長,哪裡受過此等窩囊氣?左手接著絡腮鬍的手一用力。 

  結果竟然沒有震開! 

  葉楊可是三階武者,在這小小巡邏隊長官手裡沒討到好,立刻一腳踹了出去!絡腮鬍也不敢硬接這來勢洶洶的一腳,不得已送開了手。 

  「好,好,」連說兩個好,絡腮鬍手一揮,一群人立刻把刀架在葉楊脖子上。 

  「你這斯拉夫姦細還敢跟我動手,我看你是皮癢了。」 

  葉楊鬱悶,老子殺過的斯拉夫人不說一百也有五十,老子是姦細? 

  「立刻叫你手下放開我,我是第一軍前鋒營旗長,這是我的臂章……」葉楊一摸手臂,卻發現貼在上面的臂章早就不知道丟到了哪裡。 

  「哈哈……真是好笑,第一軍?第一軍早就全軍覆沒了,你只怕不是姦細就是逃兵,現在看來是後者可能性大多了,既然你說你是旗長,那你該懂逃兵的下場是什麼了吧!」 

  葉楊當然清楚,帝國軍規里對待逃兵只有一種辦法,那就是——處決。 

  「來人,給我押回去,把他底細給我好好問清楚。」 

  「是!」 

  幾個人把葉楊五花大綁,在滿街百姓指指點點下押了回去。 

  此時前方戰事吃緊,往年那些偷摸著和斯拉夫人交易的商人,政府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卻已經是明令禁止,一旦抓住就是資助敵人罪名扣下來砍腦袋。所以葉楊這件大衣一出現,立刻就引來了巡邏軍的注意。 

  「長官,你說這小子會不會真是第一軍的人吧?」絡腮鬍旁邊一人唯唯諾諾的說道,畢竟第一軍曾經是每個帝國軍人心中的神話,每個人都夢寐以求進入第一軍,雖然現在已經全軍覆沒,但那也是帝國大英雄! 

  「哼!老子管他是不是,現在抓一個姦細或者逃兵,你知道上頭多少甜頭下來么?這小子要是不招,一頓殺威棒下去,老子到要看看他是不是鐵打的!」 

  「這要是上頭查下來,罪名不小啊!」 

  「我說你這豬腦子,你好歹也跟了老子幾年,怎麼就沒學著老子的機智?媽的,這麼一個小卒,誰管他死活。想想看,這個時候抓到一個斯拉夫姦細,送到刑場來個砍頭,那也是振奮人心的快事。聽說前線節節敗退,上頭估計也需要這樣的機會來展現實力,懂了不?」絡腮鬍子一巴掌拍在手下頭上。那人非但沒惱火,還樂呵呵的笑著。 

  「嘿嘿,還是姐夫高明!小弟心服口服。」 

  「別拍馬屁了,等下你去看看那小子,別給弄死了,死了就不值錢了。」 

  「好的好的。」 

  「還有,在外人面前叫我長官。」 

  「是!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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