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輪迴路上雀一隻

  崔判官吩咐下面的鬼差鬼吏將上官淼帶向輪迴路的指定地點后，擦了擦額頭上若隱若現的汗珠，長長的吁了口氣，將餘下的鬼吏鬼差打發走後，見著公堂空無一人，這才笑著臉，滿臉諂媚的看著角落處的暗中，輕聲道：「這位爺，照您的吩咐，下官已經辦好，回頭我就把地府里珍藏的絕世秘籍給上官淼，不，給上官公子送去，而且日後在輪迴路里保他平安！」 

  只見暗中的那道黑影冷哼了一聲，虛影一晃便從懷裡掏出本線裝古籍拋向了崔判官處，淡然說道：「你們地府里能有什麼好功法？把我這本書給我家小娃娃捎上，還有，不需要給他特殊待遇，我上官皇天的兒子，沒經歷過風雨廝殺，又如何成才？」 

  「是，是！」崔判官點著頭彎著腰，心底里也鬆了口氣，可見這位殺神雖然好殺，但也是明是非的人吶，若是一路保上官淼那小子平安，又得讓本官分出一絲心神去照探。 

  「好了，至於酆都大帝，還有其餘的五位鬼帝那裡，我會替你美言幾句。」 

  「下官感激不盡……」 

  —— 

  「觀即視，其水皆血，而腥穢不可近……」 

  「橋下血河裡蟲蛇滿布，波濤翻湧，腥風撲面……」 

  上官淼跟著兩位白面鬼差一路行走，一邊四處張望，一邊回憶《宣室志》里描述著奈河橋的內容，不自覺地汗毛豎起，感覺後背涼嗖嗖的，甚是嚇人。 

  「兩位大人，不知奈河橋是在何處？」上官淼終於按耐不下心中顧慮，開始發話提問。 

  「喏，那裡，馬上就到了。」其中一位鬼差伸出右手指向不遠處。 

  只見所謂的奈河橋並沒有古籍中的那般記載，其水皆血，腥穢而不可近。 

  所呈現出來的奈河橋，在上官淼眼裡可謂是仙橋，白煙縹緲，玉石拱橋，若這奈河橋放回華夏，絕對是國家5A級旅遊勝地的代表之一。 

  「兩位大人，這是死人才來的地方，但為何陽間仍有人知道陰曹地府的事迹？雖說細節大不一樣，但這裡的奈河橋、黃泉路、以及孟婆，為何陽間會知道這裡的事情？」上官淼一直認為，古籍里記載中，關於陰曹地府，關於神，關於仙，不過是神話小說罷了，卻不想真有此事。 

  「這並不是空穴來風，況且，你又怎麼知道，寫下這些事迹的人，又有沒有來過陰曹地府？」其中一位鬼吏呵呵笑道。 

  「什麼意思？」上官淼挑起眉頭，有些不解。 

  「能從我們陰曹地府里進來再出去的人，只有兩種人，第一種是我們仙途之人，第二種則是地獄罪犯。」 

  「仙途之人？」 

  「就是有仙緣之人，闖過了八十一道輪迴，修的無上大道，但卻貪戀人間紅塵，不願飛升，所以留在紅塵中，流連忘返。聽說有好些故事都是為了故意歪解地府而寫，但其實我們陰曹地府又豈是那些無聊之人書中所寫那般，神魔鬼怪，恐怖之極，樣樣俱全？」鬼差搖著頭無奈道。 

  「那真實的陰曹地府又是如何？」 

  「我們陰曹地府在上古時代便已經存在，是由上古的十位無上大能聖賢所合力創造出來的特殊空間，不在人界，更不在仙界，而陰曹地府的作用可以說是中轉站，專門處理投胎轉世的事物，像我們這種鬼吏鬼差，按照你們那個世界來說，不過就是個公務員而已，登記來人是誰，為何而死，有多大的功，有多大的過，然後整理資料交給上頭，接著就等上頭髮話處置，僅此而已。」鬼差一副苦瓜臉的說道。 

  「每個月發的晶石都不夠用，薪資太少了。」另一名鬼差搭話道。 

  「……」 

  這讓上官淼有些出乎意料，可以說是完全顛覆了對陰曹地府的認知。 

  「那所謂的十八層地獄又是什麼？還有那地獄罪犯……」愛學習的上官淼繼續追問。 

  「其實這十八層地獄，也是那十位無上大能聖賢創造出來的監獄，專門關押著無數輪迴世界中罪大惡極的犯人，犯人的惡果有多重，便關向多深的層數。譬如，在一百六十年前，經我手處理的其中一名魔修，實力無雙，曾以一人之力，屠戮全城，死後便被關押到第十層地獄。」鬼差回憶道。 

  「簡單來說，那就是犯人行的惡果越重，關押的地獄就越深！」方才搭話的那名鬼吏又繼續搭話了。 

  「那被關押在十八層地獄的犯人，實力豈不是很……」 

  「我們許可權太低，知道也就這麼多，目前為止，我見過的也只有第十層地獄的犯人，隨便出來一個人，就可以在任何一個輪迴世界里攪風攪雨，恐怖之極，更不用說處在十八層地獄里的人了。」 

  「……」 

  穿過奈河橋，走過黃泉路，經過忘川河，越過望鄉台，上官淼再與孟婆打招呼，經過兩位鬼差鬼吏的帶路，拐進了一片較為偏僻的空地。 

  「好了，給你門牌鑰匙，自己朝北邊一直走過去吧。」那名鬼吏掏出懷裡的鑰匙，扔向上官淼。 

  上官淼回頭望了望這片空地，可以說是一望無盡的土地岩石，卻沒有任何能用得上鑰匙的地方，正欲要回頭諮詢到底，這才發現剛才這兩名鬼吏已經消失不見，留下上官淼在這片空曠的荒土裡不知所措。 

  既然說一直往北走，那就走唄。 

  上官淼毫無疑心，便朝北走去，剛踏出第一步，空間如同石子入水一般，泛起了數道波瀾，直接將上官淼給吸了進去。 

  上官淼還沒反應過來，便已經出現在了另一片空地上。 

  可這片空地與方才有所不同，因為已經不是一望無盡的荒土大地，而是一片碧綠的草原，在草原中心，一道藩籬將成群的別墅圍在了一起，藩籬的兩側，也就是入口處豎起了兩道牌匾，上面寫道：「前世擾心為何事？明鏡本非今朝石。敢問來生當何處？輪迴路上雀一隻。」 

  上官淼站在這兩道牌匾前，視線久久不曾離去，看著這兩句詩詞若有所思。 

  似乎有所感悟，但卻又摸不明，道不清。 

  直到被身旁的女聲給驚醒。 

  「喂，帥小伙兒，在這兒發什麼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