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9.第569章 你來了啊……
突然有人叫了她一聲，葉寒煙分辨的出來，那是秦笙手下一個警察的聲音。
叫她小心，所以……
她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的反應力有這麽遲鈍過，當她看見那個本來已經躺在地上該死的王廳長再次出現並且朝她舉起槍的時候，她下意識地閃躲，可是沒等她往旁邊躲開，那個剛才已經替她挨過一槍的男人，卻陡然推了她一把！
槍聲響起的瞬間，葉寒煙渾身一僵。
還有一道身影從眼前掠過，直直的掉進了海裏……
或許是槍的衝擊力太大，或許是推她的時候反作用力太大，那個男人就這麽在她眼前掉了下去，她用最快的速度伸手去抓，可是抓住的隻有一縷空氣。
兩手空空。
“秦笙——！”
尖銳的聲音回蕩在海麵上，經久不息。
……
靳湛北過來的時候，就看到現場有很多搜救人員在海上進行搜救，而葉寒煙就像一塊石頭似的坐在海邊，是他從未見過的狼狽模樣。
海風將她長長的卷發吹得不停揚起，她也不管，任由他們擋住視線，呆呆的坐在那裏，像是在等人，等的應該是那個正在被“搜救”的人，整個人似乎都龍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霧。
警察局的人都在這裏，所以那個人是……秦笙？
這件事警局已經介入了，就算是那個人也很正常，可是心頭那股難以言喻的慌亂逐漸蔓延，最後匯聚成一股強烈的恐慌，讓他恨不得能在一瞬間到達她的麵前，抱著她。
靳湛北不知道花了多少時間，終於走到她的麵前。
坐在石頭上的女人聽到身旁的動靜，起初沒什麽反應，後來大約是意外這個人為什麽一直待在這裏不走，於是終於抬頭，看了他一眼。
眼底的詫異隻是一閃而過，她了然，“你來了啊……”
靳湛北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許久才沙啞著嗓音吐出兩個字：“寒煙。”
她點點頭，恩了一聲，低頭繼續看著海麵。
那層無形的霧愈發分明的隔在他和她之間，可是他看不見，於是也捅不破。
他聽到遠處有人說到秦笙，但是並沒有看到那個人，便更加確定那個掉在海裏的人是他。
不管什麽原因，那都是葉寒煙最重要的人之一，哪怕不是因為她，她也一定很難過。更何況，有很大可能性就是因為她。
短短幾秒鍾的時間，靳湛北的腦子裏已經有無數思緒閃過，他想找出一條最合適的解決方法來應對此刻的局麵，可是他發現對著這個滿臉迷茫的女人，什麽方法都用不上。
最後用疑問的語氣問她，“秦笙？”
她眼眸一閃，喃喃道：“秦笙……”旋即反應過來，點點頭，“恩，是秦笙，他掉下去了。”
明明掉下去的時候就有人下去救他了，可是海浪湍急，這都幾個小時了，還是沒找到人。
後來連搜救隊也來了。
葉寒煙想，搜救隊來了應該就沒事了吧？
可是他的身上中了兩槍，兩槍都是替她擋的，該死的明明就是她……
靳湛北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
他看出來了，她不想跟他多說什麽話，所以他問一句她才答一句，目光自始至終都是盯著那海麵，除了最開始那一眼，就沒有再看過他。
可是他竟不知道如何辯解。
是他當時丟下了她，所以他現在就連問她怎麽出來的立場都沒有……
後來就連秦家的父母也來了。
葉寒煙終於有了點反應，很長時間沒有開口說過話的她，就這麽站起來，走到他們麵前。
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秦母狠狠甩了一個巴掌，“啪”的一聲，尤其響亮。
靳湛北臉色一冷，卻被身旁的女人拉住了手臂。葉寒煙沒有看他，隻是不準他說話。
“葉寒煙，你這個禍害，你怎麽不去死！”
秦家和葉家是世交，關係一直很好，幾個孩子的關係就更好了，秦家的父母甚至也一度希望兩個孩子能夠在一起。可是這所有好拚在一起，都抵不過他們兒子的一條命。當他們聽到自己的兒子不知所蹤的消息時，那一瞬間的恐懼早已淹沒蓋過了一切，不管他們兒子是為了救誰，還是出的什麽任務，這些她作為母親統統都不想管，她隻要自己的兒子好好活著。
“秦笙是為了救你，為什麽不是你挨了那兩槍，為什麽不是你掉在海裏！”
秦母咬牙切齒的怒罵。
葉寒煙自始至終垂著眸沒有開口，隻是靳湛北看到了她緊緊攥起的手心，直到他們說完以後，才朝著秦家父母鞠了一躬，“對不起，伯父伯母，是我的錯。”
淡漠清冷的臉上染著一絲淺淡的哀傷，卻似乎在掩飾著不讓旁人看到她原本的情緒。
看著她淡淡的幾乎沒什麽表情的側臉，靳湛北的心仿佛被一雙無形大掌狠狠揪住，刹那間擰成了一團。挨了兩槍，掉進海裏——秦笙為了她嗎？
“你知道錯有什麽用，能夠挽回我的兒子嗎？”
秦母罵著罵著就哭了出來。
最後還是秦父拉住她才沒有讓她繼續說下去，隻是秦父對她的態度也冷淡了許多。
不知道過了多久，聽到有人大喊一聲——“找到副局長了……！”
所有人的麵上都瞬間籠罩上了一層欣喜，立刻站起來朝著那方向走過去。
可是葉寒煙卻被秦母攔住了，冷冷盯著她，咬牙切齒的反問：“你有什麽資格見他？”
她震了震，呆立在原地，看著他們離開。
暫時性休克，救護車送進醫院，生死未卜。
醫生的每一個字眼都如同一把最尖銳的刀，插在她心口上，撕心裂肺的疼痛席卷至全身。
葉寒煙深深地吸了口氣，不行，她一定要見秦笙，不能因為秦伯母不讓，就不見了。
秦笙是為了她才這樣的，一定要見……
她知道她是沒有資格跟上救護車的，於是跌跌撞撞的正準備離開這個鬼地方，找輛車自己想辦法去醫院，可是轉了兩圈，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最後想起了秦笙手下那個警察。
經過靳湛北身旁的時候，手腕卻驀地被他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