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6.第466章 你沒看到她很痛?
那一刀他確實不是躲不開,隻不過當時的情況,他要麽把她拉到自己身後,要麽去奪葉優然手裏的刀,可那刀子距離她的臉太近,如果他選擇了後者,很容易就劃傷她的臉。
既然同樣都是“可能受傷”,那他是男人,當然應該由他來受。
何況她這麽臭美,要是在她臉上劃一刀,她說不定能哭上幾天。
靳湛北腦子裏仿佛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一次,她隻是長了顆小痘痘,就氣得連續喝了幾天的白粥,別說是肉類,就連蔬菜水果都拒絕食用。
越是久遠的記憶,就越是深刻的印刻在腦子裏,連他自己都無法自主的將其抹掉。似乎隻有胸口傳來那陣陣清晰的痛楚,才能壓下其他地方隱隱約約的疼痛……
葉寒煙被他直白的話說的一噎,冷臉瞪著他,臉部繃得死緊,咬牙切齒:“你以為我會?”
愧疚?她為什麽要對他愧疚?
這一切都是他自願的,就算那一刀捅死他也是他活該,憑什麽要她愧疚?
葉寒煙心裏裝載了不知何種情緒,她一遍遍告訴自己,不關她的事,她現在應該去片場,根本不需要管他,可是嘴唇張了幾次,她卻像是失聲了一樣,不停地顫抖,說不出半個字。
她閉了閉眼,過了會兒,才道:“去車裏坐會兒。”
說完也不給他拒絕的機會,一手攬著他的腰,一手扶著他,硬是把他塞進了車裏。
在救護車到達之前,兩人之間的氣氛都顯得格外詭異。
靳湛北坐在她身邊,看著她比他還白的臉色,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有沒有哪裏受傷了?”
“……沒有。”
直到他問起,拉回她的思緒,腳踝上那股鑽心的疼痛才無比清晰的震醒了她。
疼,她當然也疼,可她這麽怕疼的人竟然忘了自己的傷。
葉寒煙覺得自己的腦子好像已經不受控製,亂糟糟的一團,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滿臉驚慌失措的表情甚至像是一個彷徨無助的孩子。
靳湛北俊眉蹙得愈發的緊,伸手過去,可是沒等他碰到她的臉,已經被一雙突然揚起的手“啪”的一聲揮開,“你別碰我!”
她尖叫一聲,瞳孔驟然緊縮。
靳湛北震了震,胸口壓抑的疼痛仿佛在那一刹那全部炸開了,瞬間蔓延到四肢百骸……
那本就安靜詭異的氣氛,顯得更壓抑了,連呼吸都讓人感覺到震顫。
幸好這個時候,救護車過來了。
葉寒煙緊繃的肩膀終於微微鬆懈下來,一瘸一拐的走下去,打開車門繞到他那邊,可是她自始至終沒有去看他的眼睛。
男人把她的反應盡收眼底,不動聲色地斂了斂眸,收緊手臂的力道。
那些醫生並不認識他,而他就像是故意要刁難她一樣,沒有給張特助打電話,由著她又是叫救護車、又是緊張的跟醫生闡述他的情況。
葉寒煙看著他一臉大爺的樣子,倒不像是受了傷,而是出來玩兒的。
醫生給靳湛北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然後問他:“先生,你為什麽會傷成這樣?”
這個疑問已經盤踞在他心裏許久了,從他們救護車停下看到這個男人,他就震驚了——這可是在大街上啊,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開著頂級名車,兩人皆是神情淡漠,而男人身上還插著一把刀!這模樣為什麽越看越像是情殺?
可這麽漂亮柔弱的女人,應該不至於幹出這種事吧?
不過這女人好眼熟,在哪兒見過的來著……
靳湛北起初沒搭理他,看到他一直往葉寒煙身上亂瞟,才蹙眉掃了他一眼。
那一眼淡漠而冰冷,像是淬了冰渣似的,雖然受了傷,卻絲毫不影響他的氣勢。
可他還是沒回答醫生的問題。
醫生莫名就被他這種氣勢震住了。
這男人明明被人捅了一刀,可哪裏像是受傷的樣子?這點自覺性都沒有,還不如旁邊那個漂亮的女人,好像一直在發抖,他剛開始甚至以為受傷的是那個女人……
他就這麽愣了好幾秒,然後才反應過來,心裏暗罵一句,這麽囂張幹什麽?
車內的氛圍因為這“問而不答”逐漸尷尬起來……
葉寒煙翻了個白眼,耐心解釋道:“醫生,我們剛才碰到個瘋子,突然衝到我們的車前麵,等我們下車的時候,她就拔刀傷人了。”
“瘋子?”哪個瘋子會突然衝到人家車子前麵擋車,還拔刀傷人?不過看她也不像說假的,醫生點點頭,信了她的話,“報警了嗎?如果沒有的話,一會人到醫院我會讓……”
“看看她的腳。”
沒等醫生說完,靳湛北就突然出聲打斷了他。
那醫生一愣,靳湛北立刻就不耐地擰起眉毛,薄唇緊緊抿起,冷漠的臉上浮現一絲暴戾的氣息,寒涼的嗓音已經降到冰點,“她腳傷了,我讓你看看她的腳!”
這女人也真是能耐,這麽幾天的工夫,就能把自己折騰的一會兒手扭傷一會兒腳也扭傷。
靳湛北低著頭想,要是再碰上那個老醫生,說不定又說他家暴。
葉寒煙的睫毛顫了顫,脫口而出:“我沒事。”
醫生又尷尬了,這對男才女貌的情侶,大概是在吵架?
說不定根本沒有什麽瘋子,就是他們自己折騰出來的,男人把女人打了,女人把男人捅了一刀。難怪剛才他說要報警的時候,這男人這麽急著打斷他呢。
靳湛北沒有看她,陰沉的視線落在醫生身上,“需要我重複第三次?”
“……”
媽的!
醫生氣得想罵人,可是……恩,光是人家那輛車就夠他一輩子工資了,不能跟有錢人鬥。
忍了又忍,還是好脾氣地對葉寒煙道:“小姐,您是哪隻腳傷了?”
葉寒煙不想為難他,吸了口氣,指著自己的左腳,“這邊,可能剛才扭到了。”
她剛想要抬起來,劇烈的疼痛就讓她不自覺皺起眉,咬著下唇,靳湛北又斜了醫生一眼,冷冷的道:“你沒看到她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