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9.第389章 你看，你還是為了自己
原來她找了那麽久卻杳無音訊的母親，是s國女王。
原來那一次的擦肩而過，隻是因為母親不知道她的存在，而她不知道母親的模樣，這麽多的機緣巧合和陰差陽錯加起來，導致她們如今才剛剛能夠見麵。
這麽多無法解釋的東西，在這一刻，全部得到了最好的答案。
她一直不明白雷歐為什麽不擇手段一定要接近她，現在懂了，因為從最開始就不是什麽一見鍾情，而是為了這至高無上的王權，為了這一國領袖的位子。
曾經覺得女王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那種感覺帶著她無法厭惡的親切，甚至就算是當初女王強迫莫辰衍在醫院照顧季菲，她也討厭不起來，隻是覺得委屈。
原來都是因為這樣……
半夏苦笑，她一直在想為什麽母親不來找她，現在也懂了，不是不找，隻是早已經忘了。
可正如她對莫辰衍說的那般，其實她寧可母親是故意拋下她、而非有什麽難言之隱或者其他苦衷，她寧可母親生活無憂、幸福快樂，也不願事情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女王病了，病得很嚴重，命不久矣。
那是她的母親啊，是她的母親命不久矣……
她們甚至還沒來得及好好相處——雖然這幾天，她們一直在一起，她們相處的很愉快，可是這短短的幾天，怎麽可能夠？
半夏覺得眼眶熱汨汨的，臉上的血色也漸漸退去，煞白了臉，怔怔地看著那個同樣怔怔的女人，不用說任何話，似乎所有的感情早已在眼神交匯的時候遍布雙眼，湧上心頭。
如果相遇的最初注定了分離，是不是讓她找一輩子更好？
她一步步緩緩朝著王座上的女人走去，就連上麵的女王也不禁直起身子，想要下來。
可是她被身後帶她過來的人擋住了，不讓她繼續往前，而女王那邊則是因為身體不佳、加上受了嚴重的精神刺激，站也站不起來。
所以很久很久，她們都隻是看著對方……
雷歐盯著半夏，眼眸的顏色微微一深，她忘了莫辰衍，卻還記得她的母親？
抿成直線的薄唇弧度往下，雷歐不禁走到她身旁，“半夏，很抱歉，一直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你。但是為了女王的身體，現在已經別無他法，不得不出此下策。”
半夏睫毛一顫，轉頭去看他一眼，“不告訴我，是為了女王的身體？”
“女王曾經發生了一些事，約翰總管也知道。隻不過醫生說了，女王如今的身體已經不能再受刺激，所以我們都瞞著這件事沒有告訴你們。”
其實約翰之所以能和他達成一致，並非是因為有多蠢，隻是……在約翰那裏，容不得女王受到一絲一毫可能存在的傷害，比起女王，兩個公主算什麽？隻怕整個s國都不算什麽。
他能猜到約翰的想法，大概就是——既然女王不知道，那就永遠不知道好了。反正絕對不可能為了女王的一個願望，就把女王的身體棄之不顧。
當初女王的記憶被迫抹掉，他們這些人就已經被老女王嚴令禁止再次提及那些過去……
毀容、選擇性失憶、情緒崩潰、嚴重的精神病……所有這些殘酷的標簽都貼在女王身上，所以整容之後，老女王就讓醫生給她催眠抹去了她的記憶，就跟半夏前些日子一樣。
那時候他還小，可即便是現在想起來，他也覺得那些過去都是非人的，不能再被提及的。
即便是在醒來以後，老女王也沒有瞞著女王，直言不諱地告訴她，有那麽一段痛苦過去，但是不希望她繼續去觸及，不希望她再經曆一遍那些苦難……
女王的病漸漸好了起來，再後來就接管了這個國家，再沒有提起過那段過去。
直到幾年前，突然找到了他和霍以南，讓他們去找她還唯一記得的那個小女兒，九兒。
或許是多年後的某天突然想起了這麽一個人，或許是曾經的催眠沒有起到完全的效果，沒能讓她所有的記憶全部消失，所以女王還記得那位小公主。
“半夏，希望你能理解我。”
雷歐抬手想去摸摸半夏的頭，可是手隻抬了一半，就被她厭惡的避開。
半夏滿目嘲諷地看著他，“既然如此，你現在告訴我們幹什麽？雷歐公爵，你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也就罷了，何必到了現在還要裝，把話說的那麽好聽——為了女王著想？”
“如果我今天不說，那s國該去哪裏找一個繼承人？”
“你是想讓我成為繼承人，還是為了滿足你自己想掌權的願望？”
“這兩者並不衝突。”
“如果是前者，那我如果讓你永遠不許靠近我，不許靠近s國，你也願意嗎？”
雷歐挑了挑眉，深情款款地看著她，“半夏，你知道我不可能遠離你。這是你的國家，我自然會幫你好好地一起管理它。”
冷諷的笑聲不屑地從女人唇齒間逸出，半夏抬手梳理了一下頭發，寒森森地盯著他，“那如果我讓寒煙來當這s國的繼承人呢？你既不願離開我，如果我要離開這裏，你也一起嗎？”
“別這麽任性，這裏需要你。”
“你看，你還是為了自己。”
她慘然一笑，諷刺而冷漠。
經年流轉，每當他再念及這個笑容的時候，總會忍不住想，如果他當時說他願意，她又是不是真的願意跟他一起離開……
女王終於在約翰的攙扶下緩緩走下來，站定在半夏麵前，“孩子，你……”
才短短三個字，喉嚨就已經哽咽的不像話，再也說不出來，眼淚模糊了視線。
半夏掙紮了兩下，雷歐皺了皺眉，終於還是示意他們放開她。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他已經見不得她這樣厭惡的眼神。
半夏立刻上前，握住女王的手，顫抖著抱住她……
滿室的人看著她們，她們卻旁若無人，直到雷歐低笑著出聲，“約翰總管，女王身體不好，你確定要一直讓她這麽站著？還不扶她回去坐好！”
半夏冷冷掃了他一眼，“雷歐！”
雷歐這一次卻無視了她，吩咐身後站著的保鏢，“去，把人給我帶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