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2章 女人有多口是心非?
半夏抬頭,眼中的怔忪還未來得及褪散,就這麽毫無征兆地撞入他墨色幽深的眸子裏。
紅唇喃喃地動了一下,卻沒發出任何聲音。
“大晚上穿這麽漂亮站在路邊,還是趁著丈夫不在家的時候,你想幹什麽?”
男人菲薄的唇輕啟,嗓音低沉醇厚,如大提琴般悠揚流瀉在耳邊,在這注定難安的夜裏卻帶著神奇的讓人安心的溫暖,羽毛一般輕輕落在她的心上。
半夏的眼眶猝不及防地紅了。
像是一個沉溺在大海中瀕臨氣絕的人,明明連她自己都已經放棄了希望,卻在不經意間抓到一根浮木。
莫辰衍愣了一下,“怎麽了?”
俊逸冷硬的眉微微擰起,他抬手覆上她沁著絲絲涼意的臉蛋,“我在誇你漂亮,聽不出來嗎?委屈什麽?”
“……”
半夏吸了吸鼻子,反正她是真沒聽出來。
心酸的滋味不可抑製地蔓延,就連在唐家別墅的時候她也沒這種感覺,當時隻覺得胸悶氣短,但也不屑甩人家一個眼神。看到他刹那,所有的委屈仿佛傾瀉而出了一樣。
這就好比她小時候受了委屈,隻會撲到爺爺的懷裏哭。
“什麽誇我漂亮,你分明就是暗指我出來勾三搭四。”
她咬著唇,隨風飄過的嗓音很低,含著一絲沙啞。
男人一怔,修長的手指旋即從她臉上移開,緩緩穿插進她柔軟的發絲,皮膚上的溫度相貼,暖意入侵,他的手掌微微使力,就把她直接扣進了自己懷裏。
“啊……”
半夏輕呼一聲,腳踝上又傳來陣陣刺痛感。
有力的臂彎緊緊箍著她,半夏靠在他堅硬的胸膛上,秀氣的眉毛緊擰著,漂亮的臉蛋皺成了一團。
突如其來的溫柔與溫暖讓她無端生出幾分貪戀,一時竟舍不得推開,也沒去管自己的腳。
緩了兩秒,疼痛的感覺才稍稍散去一些。
隻是從男人的角度隻能看到她發頂的位置,並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
輕輕拍了拍她的頭,他嗓音低低啞啞地道:“沒有,我在誇你。可能是沒誇過女人,所以表達的不太準確。”
半夏一愣,腦子裏突然蹦出五個字:睜眼說瞎話。
這男人分明是在睜眼說瞎話!
氣惱地哼了一聲,她撇著嘴道:“你不要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子,這麽好騙。”
男人低笑:“你現在的樣子跟孩子也沒什麽分別。”
他溫柔地圈著她,雖然忙了一整天又坐了飛機,可是此刻這般抱著她,嗅著她發梢的洗發露清香,他的心裏竟是說不上來的滿足與安寧。
“今晚有事出去了?”
“一個大學同學的生日宴會。”半夏悶悶地答道,“我用你的卡刷了一條鑽石手鏈給她,等我拿了工資會還你的。不要拒絕我,以後我不會跟你算這麽清楚,這次例外。”
莫辰衍失笑,“恩,我知道。”
他沒有再問,無非就是些簡單的小女人心思,隻要她高興,隨她愛怎樣都好。
“參加這種宴會肯定沒吃什麽東西,帶你去吃飯?”
半夏原本隻是順著他的姿勢靠在他懷裏,聞言卻突然伸手環住了他精瘦的腰肢,把臉埋在他胸口吸了口氣,聞著男人身上幹淨好聞的氣息,心裏暖流淌過,眼眶酸酸漲漲的。
“不去,腳疼。”
莫辰衍看著懷裏貓兒一樣蜷縮著跟他撒嬌的女人,在她話音落下的時候,皺了皺眉,“穿著高跟鞋不知道早點回家,站在路邊發什麽呆?”
現在倒是知道腳疼了。
“先上車吧。”他也不忍多加苛責,說罷就拉著她的手作勢離開。半夏知道他誤解了她的意思,也沒有多加解釋,隻是拽了一下他的手,“你慢點,我真的腳疼。”
身前的男人腳步微頓,回過頭看了她一眼,然後直接把她打橫抱了起來,塞進車裏。
張伯看著這架勢,咋了一下舌,莫總真是越來越溫柔,越來越有三好男人的風範了。
黑色的賓利在大街上快速行駛,半夏這回沒有了前幾次的拘束,心裏滿滿的都是安穩。
下車的時候,莫辰衍也沒有問她,直接用剛才那樣的姿勢把她抱了出來,穿著黑色西褲的長腿一路邁到了家門口,然後睇了她一眼,“帶鑰匙了嗎?”
半夏小聲道:“你放我下來吧。”
“莫太太,你說這話是為了告訴我女人有多口是心非?”
他瞥了一眼她緊緊勾在他後頸的手臂,表情是似笑非笑的戲謔。
半夏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臉上頓時火燒火燎,怒瞪他一眼,“要是不勾著我會掉下來!”
他點頭,“恩,不用解釋。”
所以不能解釋的意思到底是他明白,還是說她解釋等於掩飾?
半夏咬了咬唇,恨恨地把包裏的鑰匙摸了出來,他便在此時往前邁了一小步,穩穩地拖著她,讓她伸手去夠鑰匙孔。
換鞋的時候,半夏沒忍住發出“嘶”的一小聲。
此時的客廳已經是燈火通明,莫辰衍視線瞥到她的腳踝時,眸光倏地一凜,“怎麽回事?”
好不容易有所緩和的眉眼瞬間又變回那副冷峻壓迫的模樣。
半夏縮了縮脖子,喃喃道:“不小心崴了一下。”
“剛才不知道說?”
男人寒森森地睨了她一眼,今天晚上第三次把她橫抱起來,大步走到那張白色的沙發旁,慢慢把她放下。
“坐在這兒別動。”
他冷著聲音扔下這麽一句,高大的身影便上了樓梯,很快消失在半夏的視線中。
當他在一次出現的時候,手裏拿了個不大不小的醫藥箱,沉著眉目朝她走了過來。
“莫辰衍……”半夏試探性地叫了他一聲,訕訕道:“我不是故意不說的,就是不想讓你擔心。其實我現在也沒什麽事,隻是不小心崴了一下,然後走了幾步路而已……”
男人壓根沒理她,脫了身上那件筆挺的西裝扔在一邊,銀灰色的領帶也被他不耐地扯了下來,襯衫袖子慢慢挽起,露出男人有力的小臂。
骨骼分明的大掌隨後從醫藥箱中拿出一瓶黃色藥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