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目的已經達到了
半夏的掌心攥了一下,然後緩緩背過身去,眼波淡淡地掃過他們,滿臉平靜。
她不想招惹是非,但並不代表是非找上門的時候,她隻能逃避。
葉優然看著她有所鬆動的模樣,垂下的眼瞼中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陰霾,轉瞬即逝。
隨後便抬眸,眉梢染著喜悅,又是激動又是高興地道:“二姐,你願意聽我說了是不是?關於我和寒川的事情,我真的知道錯了,隻要你肯原諒我,無論你讓我做什麽都好!”
“哦,是麽?”
半夏冷淡地瞥她一眼,如果我讓你們分手呢?
不過她很快就把這個念頭壓了下去,他們一點也不值得她這麽做。
或許是她眼中淡淡的嘲諷感染了他們,葉優然突然有些後悔自己說的那句話,萬一她提出什麽無理取鬧的要求,自己做不到怎麽辦?
這會兒又是在寒川麵前……
“半夏,你有什麽火就衝我來,對不起你的人是我,優然她一點錯都沒有。”
厲寒川俊眉緊蹙著,落在她身上的視線被一股子冷鷙充斥,這個女人竟然一再無視他,即便是轉身以後,除了不經意從他身上掃過的那一眼,就沒有再看過他!
他真的惡心死了她那種看陌生人的眼神。
半夏眼波微微一凝,嘴角抿出一絲幾不可察的冷弧,譏誚的感覺愈發明顯。
“好啊,反正事情是你們倆一起做的,那就兩個人一起還好了。”
“二姐……”葉優然戚戚地喚了她一聲。
“不用擔心,我不會讓你們分手的。”半夏勾起唇角,笑意卻不達眼底。
“隻要你們以後離我遠一點,看到我的時候能夠裝作沒看到……”
她頓了一下,補充道:“隻要這樣就行了。”
話音未落,葉優然就真的哭了出來,再一次緊緊抓住了她的手。
“二姐!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求求你不要說這樣的話好不好?我們二十幾年的姐妹之情,怎麽能這樣說丟就丟呢,我真的知道錯了,你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
二十幾年的姐妹之情。
半夏突兀地笑出聲來,她和葉優然之間,真的有姐妹之情這種東西存在過嗎?
且不說方淑媛在她父母離異這件事上麵扮演了什麽樣的角色,單單是眼前這個看似純潔無暇的少女,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當初我求厲少爺救寒煙的時候,你怎麽不提我們二十幾年的姐妹之情?”
明顯感覺到手上的力道重了幾分,半夏微微眯眸,眉目間是不加掩飾的嘲諷。
“寒煙不是你姐姐嗎?你就眼睜睜看著她缺那一百萬的手術費,也不肯讓厲少爺幫忙,果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好妹妹。”
她刻意咬重了好妹妹三個字,葉優然麵上一陣難堪。
“我不是不想讓寒川幫忙,可是二姐,畢竟他隻是我男朋友,我怎麽能無緣無故要他這麽多錢呢……”
半夏氣極反笑,所以自己去借,自己去求他啊,關她葉優然什麽事呢?
如果不是她從中作梗,厲寒川再小氣也不至於缺那一百萬!
“半夏,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厲寒川狠狠擰眉,“何況我後來答應給你錢,是你自己不要的,現在又在這裏無理取鬧發什麽瘋?”
她無理取鬧地發瘋?
半夏冷笑,明明她隻是想要離開而已,到頭來又成了她的錯?
“是,你們都有道理。”
她兀自點了點頭,懶得反駁。
“反正寒煙現在已經沒事了,我不想再跟你們討論這個問題。”
葉優然一驚,“大姐沒事了?”
其實更讓她驚訝的卻是厲寒川的話——後來答應了要給葉半夏錢……什麽時候?為什麽?他竟然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答應了!
“二姐,你是不是……”她皺著眉頭,似乎有些難以啟齒的模樣,“剛才我看到有個男人跟你在一起,你是不是為了救大姐,所以……”
後麵的話沒有再說下去,也無需再說下去,因為三個人都已心知肚明。
雖然她看到的隻有一個背影,但是跟一個男人逛家具店,他們的關係不言而喻。
厲寒川神色陡然一滯,雙眸緊緊盯著半夏,似乎也在等那個答案,滿滿的危險與探究。
半夏紅唇噙著冷笑:“與你何幹?”
說完,抬手拂開了腕上那股力道。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這一次葉優然似乎已經沒有要繼續糾纏她的意思。
或者說,目的已經達到了……
“寒川……”
葉優然的視線從那個掉頭離開的女人身上收回,小手攥著厲寒川的袖子,卻見他的目光仍然複雜地膠結在葉半夏身上,低垂的美眸中倏地劃過一絲冷然。
剛才就是因為他一直盯著葉半夏,甚至在葉半夏身邊出現的另一個男人的背影時變了臉色,所以她才會突然上前叫住那個女人。
可是現在,他竟然還看?
一個被他拋棄的女人,有什麽值得他繼續關注的!
葉優然緩了緩情緒,抽泣著道:“姐姐好像很恨我……”
“不會。”厲寒川斂了斂眸,立刻低頭去安撫她,神色卻顯得有幾分敷衍,“等過段時間,一切都會好的。”
“可是我很怕……二姐對那一百萬的事情耿耿於懷,她一定不會輕易原諒我的。寒川,我當時真的不該說那樣的話,如果我當時勸你把錢借給她,現在一定不會是這個樣子……”
一邊說,她一邊泫然欲泣地看著他。
厲寒川心裏說不出的煩躁,扯了扯領帶,“優然,半夏她現在不清醒,你也跟著糊塗嗎?”
葉優然臉色一僵,攥在他袖子上手陡然一陣使力,指節都泛了白。
“寒川,你是不是……”
“不是!”男人立刻打斷她。
他也不知道他在急什麽,隻是好像很怕聽到她說出後麵的話……
低頭替她拭去眼角淚滴,他放低了聲音:“別胡思亂想。”
葉優然努力維持臉色不變,微微咬唇:“那你說,剛才那個男人,和二姐到底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