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條單身狗的奮鬥
從家裏回來之後，羅佳全力以赴投入對天空之眼的改造，課也不上，吃飯讓宿舍的兄弟幫他捎一點，簡直成了足不出戶的死肥宅。
偶爾出去呼吸下新鮮空氣也不錯，另外，沙院長那邊催了好幾次，羅佳已經完成了架構設計，剛好去拜訪一下。
於是，羅佳給沙展打電話，告訴他今天下午會去。
沙展很興奮的答應了。
“你快點啊，約好了七點集合。”一大清早，高峰就催著羅佳起床。
“知道了……”羅佳睡眼惺忪，從衣櫃裏摸出件灰色套頭衫，他沒有穿內褲的習慣，喜歡柔軟的純棉運動褲。
高峰火急火燎下樓，羅佳跟在後麵，琢磨著要不要來套煎餅果子。
忽然，他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為徐長歌。
徐長歌和她所在的星展創遊，是羅佳最大的廣告主，羅佳想也沒想，順手接起電話。
徐長歌說話向來言簡意賅，羅佳馬上就明白了，她是想談下個月的廣告合約。
“目前已經穩定在日均三百五十萬訪問，而且隨著榜單擴容，訪問量還會慢慢增加，畢竟，尋找無雙的風頭並沒有過去，成了抖音的日常活動。”
“所以呢，下個月的廣告費需要增加一些。”羅佳說。
“增加多少？”
電話那邊，徐長歌皺眉，生怕羅佳獅子大開口。
她原本以為天空之眼會和多數互聯網企業一樣，火一把就死，結果天空之眼在羅佳的掌控下，竟然越來越穩定，儼然有成為互聯網常青樹的趨勢。
“每周三十萬，月計一百二十萬。”羅佳說。
這個報價是經過嚴密計算的，比主流網站低百分之十五，畢竟天空之眼剛崛起不久，總是換廣告也比較麻煩。
“可以。”徐長歌當機立斷，“我們接受這個報價。”
生意談成了，一百二十萬廣告費到手，羅佳心情大好，考慮要不要把早餐的煎餅果子，換成奢華的法式大餐。
天空之眼這個項目，其實是有極限的，因為市場容量就那麽大，網站本身並不生產內容，隻做流量分發而已。
羅佳計算，天空之眼的盈利極限，在每月兩百萬左右。
除了徐長歌，楊壽亭這兩個老客戶，羅佳還接了兩個煤老板的單子，他們想捧紅自己養的小三，在網紅榜買了位置，每月有三十萬元進賬。
羅佳並不擔心天空之眼達到天花板之後的事情，因為他還有手機助理，這個項目如果成了，至少是幾千萬元進賬，商業前景之廣闊，絕不是一個排名網站能比的。
羅佳從食堂買了煎餅果子和豆漿，一邊吃一邊走。
遠遠就看到高峰和一個身材高挑的女生聊天，樸實的齊魯漢子異常興奮，臉都漲紅了。
“牲口，我說你積極性怎麽這麽高，感情是想泡學姐啊。”羅佳笑著對高峰說，然後把給他買的煎餅果子遞過去。
“她就是張婉約，我和你說過的。”
高峰接過煎餅果子，示意羅佳別大聲嚷嚷。
然後這牲口拿著羅佳給他買的煎餅果子，顛顛的跑去找張婉約，厚顏無恥聲稱，那是他給學姐買的。
羅佳聽過高峰和張婉約的狗血故事，兩個人都從泉城來，高中時代的校友，張婉約比高峰大一級，是高峰的暗戀對象。
搞來搞去，宿舍四個兄弟，隻有羅佳是真正的單身狗，其他人要麽有女朋友，要麽就是在追女朋友的過程中。
“尼瑪，高峰這牲口是拉我來當電燈泡的節奏？”
羅佳悲憤莫名，本來他就對所謂的黑客大賽沒什麽興趣，此刻更覺得無聊了。
原來在這個世界上，並不是隻要你努力了，就一定能得到。
你每天拚命工作和學習，累的像一條狗。
可當你環顧四周卻發現，那些還不如你的家夥，過的都比你強，無論你怎麽努力，他們就是比你幸運。
“男人應該以事業為重，老子現在要全力創業！絕不能見到美女就走不動路，哼！”羅佳暗暗下決心，在心裏安慰自己。
黑客大賽在交通大學舉行。
並不是什麽正規比賽，隻是愛好計算機安全方麵的大學生在一起聚會，比試身手，交流技術。
羅佳和高峰，張婉約一起，坐地鐵去了徐家匯。
等中午一起吃完飯，羅佳隨便找個借口，扔下那對狗男女，轉身去了複旦大學。
……
複旦大學，人工智能實驗室。
羅佳脖子上掛著訪客證，在李默然的帶領下走進去。
“老師說，讓你上台講講關於手機助理的設想。”李默然對羅佳說。
羅佳微微一怔，覺得第一次來不太好拒絕，於是點頭答應了。
實驗室裏人還挺多，有沙展的學生，也有學校的老師。
饒是羅佳做了足夠的心裏準備，此刻也略有些心虛。
他站在講台上，定了定神，然後從背包裏取出那台破舊的筆記本。
台下，傳來陣陣驚呼，所有人都沒想到，羅佳竟然這麽年輕。
沙展院長倒是熱情，站起來很激動的為大家介紹，“各位，這就是我多次向你們提起的羅佳同學了，目前為止，我所遇到過最優秀的天才！”
“現在，就請他來為我們講解一下，關於手機助理這個項目的研究和規劃。”
嘩啦啦~
下麵熱情鼓掌，不知是出於真心，還是看在沙院長的麵子上。
羅佳清了清嗓子，麵帶微笑，“沙院長過譽了，還是那句話，我年紀小，讀書少，要是哪裏講的不對，大家多擔待著點。”
哈哈哈~
台下傳來歡快的笑聲，大家都覺得羅佳這人蠻有意思，年紀輕輕就被沙展這樣的大學者奉為上賓，而羅佳卻沒有持才自傲，把位置擺的很低，說話也風趣。
那些上了年紀的學者就不一樣了，說話做事全都端著架子，像羅佳這樣輕鬆的開場白，大家都是頭一次見到。
“目前來說，全世界造手機這個玩意兒的公司呢，分為兩大陣營，一個陣營叫中國，另一個陣營叫外國，沒錯，但凡我天朝之外，全是外國，而外國是我們主要的競爭對手。”
台下又一次傳來笑聲，這次連那些表情嚴肅的教授和學者也忍不住了，跟著學生們一起捂著嘴偷樂。
“羅同學，你這個講法不對！”
忽然，有個戴眼鏡的四方臉男生站起來，毫不客氣的說，“最討厭就是你這種人了，整天狂妄自大，說的好像中國真有本事競爭一樣，就拿手機來說，品牌雖然是我們的，但零部件哪個不是國外生產的？”
“我們國家就是負責提供廉價勞動力罷了，位於全球食物鏈的最低端！羅佳同學，請你正視現實！”
中國製造業大而不強，這真是一個尖銳的問題啊。
想來這位同學平時也是個愣頭青，一點不給羅佳麵子，不過他這樣貶低自己家鄉，真的好嗎？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羅佳身上，想知道這個年輕到不像話的演講者，會怎麽回答。
羅佳本來一張笑盈盈的臉，慢慢冷了下來。
“外國的月亮未必都是圓的。”羅佳淡淡的說，“現在，我就來回答這位同學的問題，你說，手機零部件都是外國造的？”
“不錯！存儲芯片來自三星.現代和美光，處理器來自高通和台積電，這些都是外國企業，而我們什麽也造不了！”四方臉的同學聲音很大。
“同學，請注意你的用詞，你剛才說的台積電，位於台灣省，中國台灣。”羅佳故意把中國兩個字強調了一下，“我不是什麽民族主義者，隻是不喜歡胳膊肘往外拐。”
“另外，我還發現，這位同學對於手機的了解恐怕非常有限，隻知道存儲芯片和處理器。”
“事實上，手機裏除了這兩樣，還有很多零部件，把這些零部件連接起來，需要用到一個叫鏈接器的東西，全球最大的鏈接器製造企業，叫立訊精密，是一家中國企業。”
“最大的金屬外殼製造商，叫比亞迪，沒錯，就是那個造車的比亞迪，那也是一家中國企業。”
“最大的觸摸屏製造商叫歐菲光，還是一家中國企業，另外歐菲光還製造手機攝像頭和指紋識別器，索尼的手機攝像頭厲害吧？不好意思，索尼已經在2016年把工廠賣給歐菲光了。”
“最大的手機玻璃製造商，是伯恩光學和藍思科技，聽名字你們也猜出來了，它們依然是中國企業。”
“最大的PCB板和柔性PCB板製造商，分別是東山精密，依頓電子和超聲電子，不好意思，這三家又是中國企業！”
羅佳的語速越來越快，他好像完全不用思考一樣，所有這些信息和數據，全都在他的大腦中存著。
所有人都被驚呆了，誰能想到，這個才上大一的年輕人，竟然對手機產業有著如此深刻的了解，他對各大企業目前的情況，簡直倒背如流。
“最大的手機絕緣.屏蔽.緩衝材料製造商，叫安潔科技！”
“最大的顯示屏製造商，叫京東方，你所崇拜的三星手機和電視，有百分之五十的屏幕，是從京東方采購的。”
“還有鋰電池，這可是對未來舉足輕重的產業，不僅手機要用，筆記本電腦要用，未來普及電動汽車，更需要數量驚人的鋰電池供應。”
“全球十大鋰電池製造商裏，中國企業多達六家，分別是比亞迪，寧德時代，東莞新能，沃特瑪，力神，光宇。”
羅佳自己都沒有想到，在經曆了最初的緊張，在被台下的同學強烈質疑之後，他居然越講越順溜了。
羅佳幹脆以手機產業鏈為切入點，大談手機行業未來的發展趨勢，以及為什麽手機助理，會對整個產業產生深遠影響。
演講過程之順利，完全出乎意料。
而那位最初質疑羅佳的同學，臉上的笑容漸漸失去，羅佳的反擊如此犀利，摧枯拉朽般徹底摧毀了他的自信心。
“說的真是太好了！”
“如果不是羅佳同學，我根本不知道，國內竟然有這麽多有實力的企業！”
“不愧是沙展院長專門請來的天才，台上三分鍾，台下十年功，羅佳同學平時肯定花了大力氣做研究吧。”
“真的假的，他竟然還沒到十九歲！”
羅佳的演講終於結束了，無論老師還是同學，他們全體起立，爆發出無比熱烈的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