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醉,聽起來好像沒什麽,可實際上卻一點也不簡單。否則的話,為什麽會出現這樣一個職業。
專業的麻醉師,並不是給病人麻醉就完了。而是要根據病人的病情,當前的需求,專門配置符合當下情況的麻醉方案。
當然了,身為主治醫師,這些東西我們也是懂的。
隻不過因為不是專業的,所以在計量上,就比較難以把握了。
麻醉不好,也很可能給病人留下後遺症的。
我看了一下病人的心電圖……情況已經非常危急了。我也沒辦法仔細的考量麻醉劑的用量。
想了想,我幹脆決定參考我以前手術過的病人中,身材跟他差不多的病人所用的計量。
每個人的身體不一樣,麻醉當然也不可能簡單的按照身材來配比。不過,這個傷者畢竟年輕,隻要配比不是太過分,影響應該還能在承受的範圍內。
“小陳,麻煩你幫我配一下麻醉劑。”我戴上口罩,說出了心中算好的配比。
小陳隻是護士,真正開始進行手術後,不管她怎麽想的,都必須按照我說的來。
手術室的門關閉之後,這裏就變得無比安靜了。外麵什麽情況,我們當然也不清楚。不過想也知道,現在肯定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吧?
我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氣,緩緩的拿起了手術刀。
本來我以為,我會非常的緊張。但是,當我拿起手術刀的一刹那,我的內心卻突然平靜了下來。
心中的焦躁,還有複雜紛亂的心情,霎時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舉起手術刀,緩緩的做了一個切割的動作。立刻我就感覺到了明顯的不同,我的動作竟然比以前還要流暢,手也要比以前穩的多了。
“奇怪,這是怎麽回事?”這個變故,讓我不由得有些發愣。
我這麽長時間沒上手術台了,為什麽反而好像比以前還強了呢?
現在當然不是深究的時候,我定了定神,看了一下生命監控儀上的情況,開始手術。
“小李,幫我止血。”我不含一絲感情的命令道。
護士小李臉色發白,顫顫巍巍的開始幫傷者止血。正常情況下,一助也是需要專業醫師來擔任的。
問題是,我們現在也找不到專業的醫師。所以,一切都隻能從簡。
一助都沒有,二助三助更是想都不要想,都由護士小李一個人代勞了。
這種情況下,手術過程的艱難可想而知。
不得不說,護士小李還是非常努力的。她一個人客串了一助二助,還需要調整無影燈,被我指使的死團團轉。
即便是這樣,小李也沒有叫一聲苦。不過很多事情,並不是光努力就行了。
不管小李如何努力,有些技術上的差距,是沒有辦法彌補的。
比如止血,因為小李止血的水平太差,手術的進度被他拖慢了不少。
雖然我也清楚,這並不能怪小李。但是,我的火氣不免蹭蹭的往外冒。
聲音,也變得越來越陰沉。畢竟,每浪費一秒鍾時間,病人都會變的越來越危險。
就在我即將達到爆發邊緣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身邊一暗。不知道什麽時候,我的身邊已經多了一個人。而且十分嫻熟的,幫助病人止了血。
“幹得不錯!”我淡淡的誇獎了一句,然後就開始繼續手術了。
我還以為這是小李誤打誤撞的做好了一次,不過接下來,這個人的動作如影隨形的追著我,很多時候甚至都不用我說,就能提前傷者止血。
這個時候,我才有空抬起頭來看了一眼。
我旁邊多了一名醫生,戴著口罩看不清楚具體的樣子。不過,年紀應該不會太大。
不知道什麽時候,好幾個護士已經接替了小李的工作,開始忙活了起來。
有了專業的手術團隊,我也就可以心無旁騖的施展了。馬上低下頭去,繼續手術。
切開腹腔,受傷的這個家夥的情況一覽無餘。果然是內髒破裂,正在不停的流血。尤其是肺部,有一個足足大拇指那麽長的口子。
“擦汗!”
我剛說完,馬上有護士擦去誤我臉上的汗水。
我小心翼翼的,將受傷的這個家夥肺部的口子縫合。檢查了一下他其它內髒的情況。算這家夥運氣好,雖然其它內髒也都受到了不少的損傷,不過都不是特別的嚴重。
處理好傷口,將開刀的口子縫合。等這一切治療完畢之後,我突然感覺到腳下一軟,身體猛的向後倒去。
“該死,好久沒有主刀了,身體竟然堅持不住了!”我心中暗惱。
手術的時候,因為注意力太過集中,所以我什麽都沒感覺到。現在手術完畢,我才發現自己的雙腿都已經麻了。
“你沒事吧?”我旁邊的男醫生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我。
“我……沒事……麻煩你先放開我吧。”我不自然的笑了笑,掙紮著站了起來:“剛才真是謝謝你啊。如果不是你們及時趕到,事情可能就麻煩了。”
雖然心裏早有準備,我也沒想到手術的過程竟然這麽困難。如果不是這些人來得及時,後果怎麽樣還真是不好說。
現在手術已經完成,不過這個傷者是不是真的能恢複,也隻能看天意了。
一個手術室裏,兩個病人同時進行手術,而且間隔也隻有不到兩米。
一旦交叉感染,後果不堪設想。
陳教授的手術還沒有結束,我們也不能隨便出去。之前進來人,那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如果有可能的話,還是需要盡量保證手術室跟外界的隔離。
我注意到,陳教授竟然在做開顱手術。看來,淩婉容那小丫頭,在剛剛的撞擊中,腦出血了。
這可比我治療的那個男子,傷的要重的多了。大腦,是人體最為神秘的組織。即便到了現代社會,大腦對於醫學界來說,依舊有著非常多的謎團。
等了很長時間,陳教授那邊的手術,才算是終於完成了。
出了手術室之後,趕來幫忙的醫生,直接就將淩婉容跟另外一個男子推上救護車。
輔助我手術的醫生摘下口罩,對我笑笑道:“你好,不知道您怎麽稱呼。”
“盧落落!”我下意識的道。
“你好,我叫古明城!剛剛你的手術我在旁邊看到了,真是歎為觀止啊,你的縫合技巧,即便跟陳教授比起來,也毫不遜色。”
“哪裏哪裏,我還差得遠呢。”我不是妄自菲薄,跟陳教授比起來,我的確還差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