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們現在就過去……”趙雨柔話說完,這才想起來我們的存在。尷尬的轉過頭,忐忑的道:“姨夫……”
“我也挺好奇你畫的什麽,我們一起去看看吧。”顧成國貼心的幫趙雨柔解了圍。
趙雨柔大喜,抱住顧成國的胳膊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姨夫,你真是太好了。”
“怎麽,你覺得很奇怪麽?”顧西念突然問我道。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迷迷糊糊的道:“奇怪什麽?”
“剛剛表妹跟金館長交談的時候,你好像有些……不以為然。”顧西念斟酌著用詞。
他這是往好聽了說,實際上我可不僅是不以為然,而是十分的不屑。還搞藝術的呢,滿嘴都是錢來錢去的,全都是銅臭味。
見我沒回答,顧西念知道我是默認了他的說法。
笑著抓住我的手小聲地解釋道:“其實,也沒你想象的那麽不堪了。你也知道,現在是商業社會。那些美術館購買不知名畫家的作品,之後等待升值再賣個好價錢。雖然商業氣息濃了一點,不過美術館也要生存不是麽?”
“對於畫家來說,作品的價格也等於對他實力的承認。表妹不缺錢,但是她希望被人認可。最直觀的價值,其實就是值多少錢。”
“歪理!”我覺得顧西念說的不對,但是我對藝術品的市場完全不了幾,也不會閑的沒事腦抽了,花幾萬塊錢買一幅畫。
所以,沒有辦法評判顧西念說的究竟對不對。盡管看不懂,但是依舊覺得用金錢來衡量這些藝術品,太俗了。
趙雨柔剛剛畫好的兩幅畫,就在展廳的最中間。而且這兩幅畫周圍,都空蕩蕩的沒有其它的作品,顯眼異常。
趙雨柔指著這兩幅畫對金館長道:“這兩幅都是我最近剛剛完成的,您看看哪一幅能入您的眼。”
“這個……我近距離觀察一下可以吧?”金館長拿出了一個放大鏡,也不等趙雨柔答應,就走到油畫麵前,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
一邊看,金館長還一邊嘖嘖的道:“果然來對了,果然來對了。這手法,這紋理……”
金館長拿著放大鏡,幾乎是一寸一寸的看過去,足足看了十來分鍾。期間還有菁華美術館的工作人員來找趙雨柔,不過都被趙雨柔給打發走了。
現在這個女人的眼裏已經容不下別的了,全心全意的等著金館長的答複。
我等的有點無聊,有心想要去別的地方逛逛。可是顧家父子兩個都沒動。揚檬檬盡管表情不悅,卻也站在原地沒有走開。
這種情況下,我一個人離開的話,總覺得有些別扭。所以,我忍下心中的衝動,表麵上裝出一副饒有興致的模樣。
終於,金館長看完了畫,一臉滿足的收起了放大鏡。
“好!好啊!真沒想到,趙小姐你的進步竟然這麽快。上次看你的畫,雖然很有靈性卻沒有形成自己的風格。”金館長在我們麵前來回踱步。
“現在,你已經逐漸形成了自己的風格。盡管現在還挺稚嫩,但是你這兩幅畫,已經隱約能看到你定型的影子了。”
“尤其是這幅“絕望”,竟然用暖色調來表達出絕望這種負麵情緒,這讓你領先了很多普通畫家一大步。所以,我們美術館決定買下這兩幅畫。”
這下我也看出來了,這個金館長也不是什麽做生意的料。既然想要購買,竟然還把這兩幅畫誇的不要不要的。這根本就是送刀子給趙雨柔,讓她狠宰一刀的節奏啊。
“這個嘛,就要看金館長您的誠意了。其實昨天已經有人給我打過電話,想要看這兩幅畫了。不過金館長您是第一個來的,這也是對我的重視。所以有可能的話,我肯定考慮您的美術館。”趙雨柔臉上,帶著隱藏不住的笑容。
“那幅“絕望”我可以給到十五萬,另外一幅根據你以前作品的行情,我覺得八萬應該比較合適。”金館長想都沒想的就報了個價格。
“這樣啊!”趙雨柔皺著眉頭沉思了起來,也不知道她對這個價格究竟滿意不滿意。
金館長見趙雨柔那邊沒了動靜,有些忐忑的解釋道:“趙小姐,這兩幅畫雖然是你風格成型期的作品。不過你現在的名氣跟水平畢竟還有限,我們也不可能出到太高的價格。我想,其它美術館不太可能會比我們出的價更高。”
金館長的話,喚回了趙雨柔的魂魄。她笑著解釋道:“金館長你誤會了,我在意的不是價格。正如您所說,雖然知道我有新作品的美術室很多。您能親自過來,這是您對我的肯定。也算你們美術館眼光夠好,這才選中了我的作品。”
……
我心中大汗,剛開始我還覺得奇怪呢。趙雨柔這個女人,說話也有正常的時候。結果這個念頭還沒落下,這女人嘴裏又開始不著四六了。
“嗬嗬!嗬嗬嗬!”金館長尷尬的笑了幾聲:“我們美術館,的確很看好趙小姐未來幾年的發展。”
“那行,就這麽定了吧。咱們去簽個合同,展出結束之後,金館長就可以把這兩幅畫給拿走了。”
看著趙雨柔眨眼間就賺了二十多萬,我的心裏突然有些不平衡。
趙雨柔隨隨便便用一天畫的畫,就能賣十幾二十萬。
我不是說當畫家就不辛苦,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職業是不辛苦的。隻是,當畫家再辛苦,能比得上我們當醫生的麽?
隨隨便便一個手術,就要全神貫注的在手術室裏待上幾個小時。而且必須高度集中,不敢有一絲的差錯。
盡管如此,我們的收入也要比趙雨柔賣兩幅畫要低得多。
醫生勉強算是高收入群體,但是這並不是醫術本身帶來的收益,而是根據藥品還有醫院內複雜的提成加起來,才能達到的相對較高的收入。
辛辛苦苦幾個小時,不如人家隨隨便便畫上幾筆。這才是我最不平衡的地方。
被金館長誇上天的那幅,名為絕望的畫,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就是在蒙山的時候畫出來的。
去蒙山那天,趙雨柔總共也就在上層觀景台待了兩個多小時好不好?